第四十三章 老奸巨猾
吴道缓缓地放下电话，能使吴道为之震撼的事情并不多见的。他双唇紧闭摇头。喻小华让他当遗产的管理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接着他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认真地正了正，直到满意为止。
他看了看办公室外的天空，他犹豫了一下。马上思想从喻小华身上转移到了岑克爽身上。他从一开始就使吴道迷惑不解，同样吴道自己对岑克爽的反应也是令人费解的。男人们那些花样大多如浅水那样清澈见底。自从吴道诱使岑克爽参加商业集团首届主席竞选的那天起，他就认为岑克爽是一个为其个人的目的操作他自己的流氓。正像他经常操纵其他人一样。同时，吴道还严肃地认为岑克爽是一个政治上和道德上的大蠢蛋。
吴道自己对岑克爽的感情甚至更加奇特。吴道自己有两个儿子：吴氏汽车销售公司总经理吴术就是他大儿子和一龙建筑公司供应部工作的吴宗是他的次子。然而，他们两个人都不像岑克爽那么令他满意。大儿子吴术正是e城中等阶级的平庸之辈，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一幢靠海边的房子，价值大概上百万。还有一份自己无需要花费多大精力的气力便可供舒适生活的职业。次子吴宗还是个单身汉，他似乎很满意建筑供应这份零售的破职业。根本没有接管这一公司的抱负，他每天同工作人员一起坐在一堆木材上吃盒饭。他仅仅靠自己的双手赚微薄的工资生活，不向父母伸手要钱。
吴道深情地把岑克爽看成一块虽然已经拿在手里却不知如何使用的奖牌，他此时，诚心诚意地想让岑克爽当商业主席。但是常常由于自身的矛盾心理而怀疑这种努力是否明智。吴道试图通过竞选、劝说及受挫等等独特的方式使岑克爽在政治中成熟起来。可能他的全部努力只能让岑克爽认识到得到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及其深远意义。岑克爽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在别人心目中的重要位置，因而改变了航向，在一个决定其前？命运的重要时刻打了退堂鼓。
“如果这样的话。”吴道在心里想，他想，如果岑克爽故意说服喻小华要我吴道做她的财产管理人的话，他的目的何在？难道是一种阴谋还是一种感激又或是一种公然的行贿呢？这时，吴道又摇了摇头。他简直不明白，因为即使同岑克爽打过交道了，但突然发觉自己并不了解他。然而他喜欢他，就像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一样。
吴道老练的心志已经轻轻拂过这一新形势下固有的机会，他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当遗产管理人最后比那笔财产还殷实。遗产认证法官肯定会通力协作，因为刘顿法官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应归功于谁。一想到这儿吴道心里很是满意。很久以来，他和喻小华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单纯追求金钱了。当他发现到别人以为他是在盈利大户时，他追求利润的愿望却已经减弱。他在图谋着，当然总是在为自己一点一滴的利益收拢起来。但是这只不过是作为以后更大目标的投资的本钱。例如同岑克爽和黄奇做的土地生意，但是由于要求入股的人是岑克爽，这种要求就不能说是幼稚的了。
他走下楼梯，眨眼间上了人行道。他没有穿大衣，尽管西北风如刀割般寒冷。阴沟里被来往车辆弄污的积雪显得一道一道的，马路中央被不断经过的车辆轧得又黑又湿。他此时抬头看看，风雪已止住，清澈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明天现有的积雪也将全部融化，圣诞节前下的雪可不是经常的。至少是在这座城市。他坐上车路过法院便独自一人下了车，支走司机。他看了看法院的大门，许多年以前，他骑着自行车带着赚钱的渴望来到这里，如今他以一个男子汉应有的气概征服了这座城市。当然谁也说不上他有多大的能力。生意上和人们都愿意带着奢望、计划和设想踏上最豪华的商业大楼他的办公室，然后在做出不是肯定就是否定的结论走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决定取舍因素常常跟一种投硬币碰运气的方式没两样。吴道觉得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完全掌握游戏的主动规则，会一直赢下去。
吴道时刻谨慎地不让这座城市的人知道他的秘密，他是在人们身上投了资的。他不看生意，不看设计，只看人。如果他发现了一个他想鼓励的人，他就给他鼓励，否则的话，他根本不理他。因此他的动机既不高尚也不慈善。他常常爱故弄玄虚，好允许自己有一次蛮横的机会，或者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他爱这座城市，这不是那种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常有的那种盲目的爱。他心里很明亮，对该座城市的长处与不足十分清楚。然而，这座e城在吴道的心里有着鲜明的个性，光辉的历史和未来的规划。该城的规模近年来并未扩大，因为吴道将该城的商业大集团控制在十家之内。十年前有个商人要在这座城市，因为此地电费较低，所以他提出在城市郊区建一座铜翻沙制品厂。如果这一计划得以实现，仅卖这块地皮便可使他得到相当可观的一笔利润，但是人洽谈的过程当中他却悄悄地制止了这笔利润可观的计划。
他怎么会不爱这座城市呢？这里是他年轻时的希望所在，曾给过他想要的一切。吴道是在没有别人支持的情况下，人们普遍认为金钱是万能的是他所唯一追求的。默默地追求自己内心构筑的不为众人所知的蓝图。他有两个儿子，但没有一个是他所看得上眼的，一个不幸的女儿。还有一个给他生下这几个孩子的妻子。他有这座城市中的岑克爽，他知道自己想借助克爽和黄奇做什么，只是他心里尚还不清楚二者当中谁哪一个更难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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