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外桃殿
他推开房间的门,一张花开富贵的屏风隔住里间,足有两米高,绣工十分精致,栩栩如生,可见她花的心思之多,难怪舍不得,却要卖了给自己做衣服,怎么不感动。
屏风之后是一张木床,不足四尺,收拾得整整齐齐,粗纱的蚊帐,他在床沿坐下,手抚上粗布床单,可以清楚的感觉线头硌手,金枝玉叶的她何曾睡过这等粗布料的被子?她是真的喜欢,才愿意住下来的吧。
可约收拾好了进来,手臂上搭着舒词的衣服,风和日丽衣服已干了,她将衣服放在床上,坐在舒词旁边将衣服叠的整齐,摸了摸布料,又摸了摸舒词身上的,“还是换上这件吧,明天去张家换些锦缎来重新给你做一套。”
灯光下她侧首叠衣的脸温润如玉,新剪的头发参差的垂在耳边,更显得下颌尖俏,他禁不住抬起她的下颌轻轻吻上她的唇。
那吻轻轻柔柔落在她唇上,不敢造次,却忍不住和她亲昵,小心翼翼压制着心底的渴望,可约推开他,眼神迷羞涩,却拿了件衣服出门。
舒词因自己的唐突而懊恼不已,却见她拿起衣服出门,以为她要另找睡处,羞恼之余更有些失望,拉开门,“你不用走,我走。”
可约不明他为何气恼,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被她纤手一握舒词浑身的力似乎都消失了,竟挪不开一步。要去哪里他又怎么知道,可也不能让她去别处啊!
“舒词,你不陪我去温泉吗?”语音带着失望。舒词只觉自己的行为越来越不是君子所为,在她面前他怎么也理智不起来,心下叹息,“我自然要陪你。”
可约用竹篮装了两人的衣服,舒词一手提着,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柔荑,在月光下漫步向温池边走去。
“大夫说我被寒气所伤,多泡泡温泉有益,我这些天每晚都来这里泡一个时辰,感觉是舒服了许多。”将他手拿放在自己脸边,“皮肤润滑了许多,你摸摸看?”
月色皎皎,照在她若凝脂的脸上更欺霜赛雪,舒词手指触到她脸上只觉似乎有一股火一路烧到他心底。“嗯”了一声急急抽开手。
“舒词,我们明天去阿婶家田里帮她拨禾苗插秧好么?我还从没有看见怎么干农活呢?”她看见那绿油油的禾苗便心生欢喜。
“阿婶家的田?阿婶家有钱买地置田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朝制度,百姓想要种田必须在开春之时向县府交一定租赁费用才行。长久种植须花重金将其买下,一般百姓是买不起的地的。
苏序身为朝中要臣,可约耳濡目染当然也知道,义愤道:“这里是世外桃源,制度可不像外面那么陈腐,实行摊丁入亩制。所谓摊丁入亩便是将所有农田统计下来,根据每家人丁多少平均分配田地。每三年调整一次,家有老死者除去土地,农户可以自主选择除去哪块。家有新生增加土地,两者均有的直接承袭。并允许农户自己开垦土地,自己种植。”
舒词听了欣喜道:“竟有这种制度?好极。这样一来鼓励了百姓多生孩子,二来,农夫有了固定的田地更加用心的种植。我说昨日下村感觉田里的禾苗比外面的要茂盛的多。”
可约见他散着光彩的脸,没想到他竟如此心系百姓,下村一趟也不忘观察农民情况,若是应了她的猜测倒是百姓之福。
“不光如此。村里的村长是位德高望众的老者,每年春耕的时候都会亲自下田来指导村民。还将自己多年来总结的种植经验写成书本,教学堂里的孩子们,村里的青壮年都学习过,田里才会一片欣欣向荣。”
“农业是立民之本,只有不愁衣食天下才能太平。”想着今冬所见情形,舒词心便是一阵悲悯,“朱门酒肉臭,路在冻死骨。若都能如这个村庄般安宁和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可约见他忧国忧民的神情,心突地便是一阵感动,“其实也不是不可。只要皇帝肯从国库里支出一笔钱来,建一个院落,将所有流离的老弱病残收养在一起就可以了啊。”
“办法是不错,可尘瀛如此之大,要多少银两?先帝逝世、诸皇子夺嫡、新君登基、九月维新短短几个月变乱频出,又逢北方大旱,南方蝗灾,军饷粮草……国库并非金库!”可约第一次听舒词谈论天下大事,一直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身在江湖,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如今看来他果然是有雄才大略的。
抱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巧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舒词见她笑得如此调皮忧心也消了,宠溺的刮着好小巧的鼻尖,“你倒说说。”
“有一个养猪人想要做一把猪鬃刷子,于是将所有鬃毛漂亮的猪都招来说:‘我想从你们这些人中抽一个去管理一个猪圈,你们若愿意便拨十根鬃毛放在这箱子里,我抽到谁的就让谁管理那个猪圈。’那些猪想,他们整日吃饱了没事干,管管别的猪正好威风威风,反正就十根猪毛,痛也只痛一下,便同意了。养猪人果然守信从里面抽了一把猪毛,然后用那些猪鬃做了一把漂漂亮亮的猪鬃刷。而被选中的猪到了所封猪圈之后一看却傻眼了!原来那猪圈里面连一只猪也没有!”
舒词听了指着她的鼻子哈哈大笑起来:“可约啊可约,真有你的,竟将皇帝比作养猪人!你这是大逆不道知道吗?”却忍不住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十个男儿也比不过她一个人聪明啊!
可约却冲他疑惑的眨眨眼,“谁说皇帝了啊!我说猪。”撅着嘴似恼非恼的嚷着,“猪毛出在猪身上,杀猪杀肥的,小孩都知道好不好!”
娇巧可人的样子舒词心里一阵悸动,怕忍不住对她无礼,忙别开眼去。
转过一丛湘妃竹便是一个碧池,宁静的泊于弯月之下,如女子安睡的容颜。池面泛着氤氲水汽,岸上竹影婆娑,恍如幻境。
“你……”
“我在竹林之外等你。”松开她的手走到湘妃竹之外。可约本想让他先泡,见他离去解开衣衫搭在湘妃竹上,走入温泉。
温热的水划过肌肤,她舒服的呻吟一声,感觉骨子里的寒意正在一点一点拨出,她拨着水花幽幽而歌,“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舒词隔着竹影听着,只觉心如碧池之水,被她的歌声撩拨得波纹阵阵。一再得控制自己回头看她的欲望,可眼前却禁也禁不住得浮现她的身影。——雪白的藕臂扶过凌凌水波,波光中的脸,恰如一朵水莲花在月光之下悄悄展开笑脸……
舒词从未感觉与她相处是如此的快乐,也是如此的煎熬,可他却如此乐意承受这种煎熬!
可约哪知道他如今的心思,只是想着他隔着竹影等着自己,心如这池水般温暖。唱着唱着忽听一阵箫声隔竹传来,如笛,如萧,和着她的歌声,婉转动人。
原是舒词为了使自己不去想她而吹奏。
可约竟不知道舒词也擅长音律,偶得知音更是柔肠百转,“终日劈桃瓤,仁儿在心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唱至此处箫声嘎然而止,许久舒词愕然回首,弯月幽幽,女子光着脚丫站在池边青石上,晚风吹得素白衣袂飘飘,如莲花般的容颜在水雾之中缥缥缈缈,似乎下一刻便欲随风而去。
手中竹叶滑落,在空中打一个转消失在黑暗中,而他上前一步将她紧紧的揽于怀中。刚泡完温泉她身上香气更是沁人心脾,舒词埋首在她脖颈贪婪的闻起来。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身上,可约只觉身体酥酥麻麻几欲瘫倒,推了推他,“你先泡个澡。”
舒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脸已潮红一片。是月亮太浪漫,还是池水太温柔,今晚他一再的控制不住自己。碧池水温热,他却觉得烫人,他实在该冲个冷水澡令自己冷静冷静。
回去时舒词不敢再牵她的手,生怕一个碰触又令他做出对她无礼的事来,可约自然也明白他小心翼翼的原因,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舒词只觉月光都变得暧昧又尴尬。
回到茅屋,他撑上灯,可约铺开被褥,他见此便欲出门,可约回眸,床头红烛照在她侧脸之上,那纯白如莲花的素颜,一时泛着桃花般灼灼光华!
舒词一口气哽在胸口,半天也出不来!
她眸光妩媚流转,樱唇微启,“你要去哪?”
舒词一向自许定力非凡,此时已是一头热汗。如此丽色,怕是六根清净的老僧也会动凡心!
“热吗?”可约见他一头是汗拿来巾帕要给他擦拭,幽香袭人,舒词惊怕地退后一步,“不!我出去了!”一秒也不敢多呆!
转过屏风可约却忽然拉住他的手,“你不陪我了吗?”
他仅有的决心被她柔荑一握消散殆尽,“我自然要陪你,可我……睡哪?”这里只有一张床,睡她一个人够宽,两个人却窄了,他们两人各有婚约岂能同床共枕?
想到此舒词直觉有把刀将他心生生割成两半!
自从上次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心事后,他觉得胸中似乎有一把火中烧,恨不得燃尽今生的情感。
他说过要她等他,可分别才几日他们却各有婚讯!她绝忘跳水,他不顾一切的追来,可如今还有时间来为她燃尽所有的感情吗?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是七年筹划他怎能轻举枉动?如果不这样她便要嫁给徐江!而他与徐江是好兄弟——兄弟之妻不可欺!
他悲愤又无力的闭上眼,“圣旨你知道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追随她跳水而来,却不可以不顾一切的拥抱她,亲吻她!
可约脸色蓦地苍白,他这时候提到圣旨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为何还来找她?为何还答应陪她?舒词,你就是这样对我?一手拿蜜,一手拿刀!
却展颜一笑,爽朗干脆,“怎么不知?多好的事啊。你娶我嫁。”只是你娶的不是我,我嫁的也不是你,偏生我才发现我爱着你,想要保护你,照顾你。
她笑得如此灿烂,可是他却敏锐的看到她眼里遮不住的泪光!迎着灯光他可以看见她额头上的伤痕,虽淡了许多却依然落入他视线。至从他们相识,她似乎从未断过伤痕!
他对不起她,若非他自私无耻,她不会被卷入其中,一再受伤,现在还不得不嫁给他人!造化弄人,他当时若他直接赎她出来便不会生这么多波折了!
“是我的错。”那晚若是没有见到她,他不那么自私无耻,她会不会快乐的多?
“是错在男女受授不亲,还是兄弟之妻不可欺?”她神情气恼,语气亦咄咄逼人。舒词怔忡无语,无论是道德还是情义,他都不可以碰她,可心却是如此的不甘,如此的情不自禁!
他不回答更激起她心头的愤恨,既是如此,舒词,那便让你错得更彻底!
走到他目光之内,素薄的春衫遮不住她曼妙的曲线,阵阵幽香如能蚀骨,她的眼神在红烛之下更加诱惑妩媚,“我们早有过夫妻之实,不是吗?”
他感觉自己身子就像一桶油,而她就是火石,只一个火星便可以让他烧成燎原之势!
这样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留下来,存在她身边每一秒,他对她都是威胁!
“我不能伤害你!”他低吼,声音沙哑。走错一步便让她承受如此多的痛苦,怕再错下去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宁可自伤也不能伤害她!
这样痛苦隐忍的他,让可约心里的愤恨都化成了悲伤,明明相守相执,却不能相亲。她到底可不可以走出这个樊笼!
转过脸任泪水幽咽,却骄傲的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了!”
舒词听见她幽咽的声音,心悲伤绝望的如被活埋在万丈深渊之下!
这一走之后,他们之间仅有的情谊都会荡然无存!他甚至连牵牵她的手,为她梳梳头发的权利都没有了!
可约走了一步忍不住回眸,苍白的脸如雨中的白蔷薇,用骄傲的刺维护脆弱的心,“我再给你量一量尺寸吧。”手抚上他身上粗糙的布料,“这衣服,你怎么穿得习惯啊!”
她变了,以前的她走便走了,绝不会回头的,可如今被自己如此的伤害之后,她还会为自己穿衣不舒服而回头。
那么骄傲的她竟肯为自己放下一身傲骨!要他如何不感动?可越是感动,心却越痛得像有钝刀一点一点得从心头拖过,冷钝冷钝的,痛彻心扉!
她手指一寸一寸得从自己肩上量过,泪打在他的衣服上,他仰着头,漫出眼眶的泪却逼也逼不回去。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量完肩膀量手臂,量完手臂量身高,量到腰时她再也忍不住抱住他腰,趴在他怀中无声流泪,打湿春衫,灼烧他的胸膛。
舒词颓废的垂下手臂揽住她,她却推开他一步数步,“我不招惹你了,你走吧!”掩面向屏风后跑去!
他要离开!他必须马上离开!可脚却半点也移不动。呜咽声从枕间溢出,每一声都如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得抽在他心上!
可约啊可约!我对不起你!我宁愿自己承受十倍、二十倍的痛苦,也不要你为我伤心流泪!
可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他颓丧离开,她却再次奔出屏风,手握一个白瓷小瓶,颤抖的递给他,“这个给你。想我的时候闻一闻……便当作我……陪在你身边……”他能来她已满足,这双握笔握剑的手,毕岂肯为她握一次斧子,握一次剪刀,此生便足矣!
那熟悉的幽幽的香气弥漫于鼻端,她曾经因他一句拜托便可以性命相交,这样的人一生能遇到几个,可他却这么与她擦肩而过!
他不是圣人,终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一用力将她拉在怀中,“让我再……闻一闻你。”他俯身在她耳畔,细细的闻,细细的吻,可约踮起脚尖,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呼唤,“舒词……舒词……”
那样的呼唤如毒药,他压抑不住的吻逡巡上她微颤的唇。
不能碰她!圣旨一下她便是他好兄弟的女人!无论是伦理道德还是兄弟情谊他都不能再碰她!她是他兄弟的女人!他不能碰!
可她明明先是自己的为什么却被硬生生的赐给他的兄弟!老天对他不公!不公!心咒骂着泪却再也忍不住流出!两人的泪混在一起更绝望的令人疯狂!
他狠狠的吻着她的唇,恨不得生命就此终止,而她红红的唇便是他义无反顾死去的地方!
可终究他们是不能如此死去的,他猛地推开她逃也似的离去!
难道这一场爱恋要就此终结么?难道他们真的要从此天涯陌路么?他们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还不够,连这么一点卑微的私心都不可以!
不!她不要!她爱他!如此的爱!便让她为这爱放弃尊严的疯狂一次!
她猛地跑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舒词离去的脚步便那么被拥住,“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吧。”她哽咽着。那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爱与恨的印记,她要他一辈子记住,曾经有个女子又爱又恨地在他胸前留下这么一刀!
舒词不由得想起那个早上他们赤呈相对,她肌肤如雪,滑若凝脂……喉咙一阵干涩。而她正期待的看着他,不忍负美人他解开上衣。
宽阔矫健的胸前赫然一道刀伤,尤泛着绯红的光泽。豆蔻般的指尖轻轻的抚扶着伤口,舒词倒抽了一口冷气,火辣辣的感觉从伤口蔓延至全身!
便是这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而他却无微不至的关怀着自己。这样好的男人却马上要成为别人的丈夫!这样的怀抱也马上要拥着别的女人!
心激烈的颤抖着,她俯首在绯色的刀痕上轻轻一吻,然后便被那矜持的男子紧紧地揽在怀中。他的心跳动的很快很快,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跳动,那种疯狂叫爱情!他的怀抱温暖而柔软,一如那晚迷迷糊糊中宠爱她一整晚的怀抱……
“今晚,陪我。”她柔情万种,却又有些脆弱的道。真的累了!在被灭门之后,买入青楼之后从来没挣脱过梦魇,除了有他的夜晚。
可她机关算尽终是作法自毙,将他推给别人吗?
不!不甘!可既便如此,这个夜晚,在明知一些不可能之时,让他们放纵一晚吧!请他,陪她!
“可约……”他声音沙哑而生涩。不能碰她!圣旨一下,她便是他兄弟的女人!吻了她已是罪过,更何况……不道德的,这是不道德的!
可是又怎么拒绝的了!如此绝望的他,如此悲伤的她,又如此相爱的他们!
“舒词……”她望着他的眼嘤嘤呢喃,舒词的心都被着一声声叫化了,而怀中的她更是如一滩春水般柔软,终于知道她“蛇蝎美人”的由来了,便是这一声声如酥的呼唤如蛇蝎般魅惑。
蛇蝎一样的美人,不碰,是一种诱惑,碰了,是一种罪过!
可谁抵的住这种诱惑?
“陪我……”她的声音低迷而诱惑,殷殷的眼,零乱的衣,吻花的唇膏,以及她身上那摄人心魄的暗香……
罪过便罪过!去******伦理道德!去******兄弟情谊!此刻他只知道他爱她,想要她,想得几乎要发狂了!猛地抱起她大步的向床榻走去!
…………
一觉睡到半晌,睁开眼便看到舒词含笑得眉眼,可约脸便一红,埋首在他怀中,低声道:“我又诱你犯错了,怎么办?”
舒词已不似上次那般害羞,吻着她的耳坠低声道:“我现在只想多犯几次错。”眼见可约耳廓都红了,紧紧的抱住她,恨不得揉在怀中,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占有某种事物,她是第一个!
可约忍着浑身的酸痛,不满的道:“舒词,我很累。”
舒词体谅的放开她,却忍不住咬了咬她小巧的鼻尖,暧昧低语,“小妖精,你诱惑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上次……”说了一半便羞涩不能言,上次也又痛又累可也没有这次厉害啊,浑身似散架了般。
舒词脸也红了,虽然房里只有两人,依然压低噪音:“那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那时他们都是第一次,而她于他不过是略有好感的陌生人,如今是情深意重的恋人,久别重逢,又惨遭分别,自然****似渴,不能自已。
可约埋首在他怀中低哝:“如今错也犯了,你……你就……别走……”舒词又惊又喜的看她,她却怎么也不肯从他怀中抬起脸来,这真不像上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苏可约。
他叹息的吻着她香肩,“你便是再刺我一刀我也不走了。可约,你知道么,你生就一副销魂骨,只有一次,便令人终生难忘了……”
爱上她的心,又爱上她的身,此生他注定要为她销魂了!
直到舒词做好了午餐才将可约从床上拉起来,他流浪江湖时偶尔也会自己做吃的,虽不算熟手也能将就一下。吃罢午饭姐妹们便约来绣花,舒词不愿被人打量便去山中打猎。
回来时可约已做好了饭菜,脸色却有些不快,舒词问时她也不说,泡完澡舒词想到自己昨夜索求无度累坏了她,便让她先睡,自己在灯下看书。
花开富贵的屏风已被他换成了锦缎,屋里宽敞了些,却没有东西遮挡灯光的暧昧。可约抽过他手中书,打了个呵欠道:“叫花子走夜路,假赶忙。快些睡吧。”
舒词笑着推她到床边,“你先睡。”可约抱着他的腰娇嗔,“一起睡嘛!”
舒词只觉胸中又有把火燃起,苦笑着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乖,我怕一起睡又累着了你。”
可约抬起如星子般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