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恶魔侍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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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发放面包的权利(圣诞快乐)

圣彼得教堂的着名不仅仅在于是以圣徒圣彼得命名,还在于它在艺术领域上的成就。在这充满罗曼建筑风格的教堂里,美观而实用的圆柱体结构,是支撑教堂的基座,高耸而尖利的塔顶那是通导向往天国的天路。教堂的圆顶,由环绕的十二根圆柱支撑,每根圆柱都雕刻着受罪的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捆绑着代替人类受罪的圣主耶拉。

而最为着名的,就是大教堂穹顶的壁画。

描绘天使与恶魔圣战的末日般的场景,收割生命的恶魔,散布死亡,喷吐着烈焰,灼烧大地,身穿黄金铠甲的大天使,手持大剑,由云隙带来圣光。

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洒下绚丽的柔光,如同步入仙境。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将干枯的戴着镶有蓝宝石戒指的手指按在红皮封面的《圣恩》上,金色镶边的红色长袍裹着老人干瘦的身躯,在他的身上显出老气,发出老人身上总是摆脱不去的药香。圣彼得地区的红衣大主教,亚历克·康德伦,很难想象,依靠这具行将就木的身体,在他传奇的一生里,施展出无数的神术,让他披上神权的红袍。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这位红衣主教的祷告。

擦洗光亮的皮鞋在粗糙的对面摩擦出细微的声音,黑色的神袍在脚步声中摇摆。

“主教大人,教皇陛下已经选出一位新的红衣主教,让他带领教团前往北方阿尔巴诸国传教。”来者侍立在红衣主教的身旁,递上一封烫金的标有圣钥的信。

“我差你们去,如羊入狼群。”老人干枯的手扶着座椅,缓缓而立,一袭红袍,顺着老人干枯却挺拔的身体舒展开来,透过五彩玻璃而下的柔光,令老人的白发耀耀生辉。

“这是圣主对十二位门徒说的。圣主的门徒背负十字架,传播圣主的福音。”

十二位使徒传播圣主福音的故事,在教皇国国家里是无人不知的。圣主在他的门徒里择选十二位使徒,被选上的人是何等蒙福!与圣主同行同心,三年之久,朝夕得听他的教训。圣主称他们为使徒,给他们尊贵的职份。他们本是平凡无学问的小民,然而圣主亲自到海边去呼召彼得、雅各伯、约翰;到税关上去呼召马太;要他们撇下世界的一切,背起十字架来跟随他。

亚历克将信封拆开,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

“传播圣主的福音,恐怕淡泊如我的这位朋友,也不会拒绝。”亚历克将信封递给身旁的穿着黑色神袍的侍从,夹着厚重的《圣恩》朝着教堂外走去。

“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去罗曼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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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容易让人心神不宁,即便是稀稀落落的雨。

波尔多庄园的下人们因为细雨而皱起眉头,雨水打在庭院里那片被翻开草皮,露出土壤的草地上,佝偻着背脊的园丁伊恩,站在临近庄园主楼的小楼前,伶仃的雨水让房前的灯光有些恍惚,他正考虑是否干脆将这片草皮除去,种上最近较为流行柏兰花,那是一种会在夜晚开放,散发着令人心神镇定的清香。

塞娜丝汀夫人的马车,两面打满铁钉的车轮破开泥泞驶入庄园,驾马车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车夫,但依旧没法如同某位执事那样,驾驭亚伯逊高原马。在整个洛克菲勒,能驯服亚伯逊高原马,让它们成为主人的代步工具的人,不超过十个。

塞娜丝汀夫人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窗户,看见车外婆娑的树影,树影间的暗影与零零落落的细雨,让她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人类,总是喜欢在光明之下的,即便如女神一般的塞娜丝汀夫人。

马车停稳在主楼前,夏洛克撑着白色的带着白色花边的雨伞,踏步的地方,自动破开雨水,没有一滴沾湿在他的鞋子与裤腿上。

拉开车门,塞娜丝汀夫人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靠在马车里,透着沁香的丝绒手套包裹着女人高贵的手指,轻轻的放在眼前执事的手心里,无数的骑士与贵族梦想能够跪在她的身前,用双唇轻轻碰触她的指尖。

“莉萝睡了吗?”塞娜丝汀走下马车,略显吵杂的雨声让人微微皱起秀眉,望向远处,尹恩披着黑色的雨衣,走在庭院里,检查着草皮,他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种上些柏兰花。

“已经睡了,还喝了整整一大杯的木瓜奶。”身边的夏洛克神情严肃,为塞娜丝汀夫人撑着黑色的雨伞,雨点砸在雨伞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雨夜稍显凉意的微风,让塞娜丝汀夫人不自主的朝着夏洛克靠近了一些。塞娜丝汀夫人略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夏洛克,她是知道夏洛克那本奇怪的《完美女人的丰(合写)胸十一步》的。

塞娜丝汀夫人走进庄园,径直走向二楼书房。

“如果不能让主人时时刻刻都能够有一杯温热的红茶暖着身体,那将是我的失职。”夏洛克端着盛满温热红茶的鹤嘴锡壶,烫着金边的茶杯,来自北方山脉的红茶在书房弥漫芳香。

“总觉得有你这样优雅而完美的姿态,泡出来的红茶,才能让人充分的放松下来。”塞娜丝汀夫人嘴角啜着笑,看着夏洛克用修长的手指,捏着鹤嘴长颈锡壶的壶把,微微冒着热气与沁香的红茶渐渐充实茶杯。

“我相信并不是我超越了泰罗克庄园那般的精湛茶艺,而是在波尔多庄园能带来家里温暖的感觉,夫人。”夏洛克将书房的窗帘卷起来,房间的灯光将夏洛克略有些苍白的脸映在透明的玻璃上,窗外的树影在暗影中随风摇摆,雨似乎要下大了。泰罗克庄园是利恩家族的庄园,而利恩大公作为帝国的内阁首辅大臣,时长会举办一些聚会,在夏洛克看来,这般的聚会就是威望,财富与地位的再分割场所,作为正率领军队在北方与蛮族交战的奥古斯丁大公的伴侣,塞娜丝汀夫人是不得不参加的。

“相比较起在泰罗克庄园宴会上与那些人说着无聊而又单调的话题,他们的茶艺确实要高明许多。”白皙如雪的手指轻轻挽起贴在侧脸的金色发色,捏着茶杯的食指轻点着杯沿。洛克菲勒并不缺少美人,但很少有人能像塞娜丝汀夫人那般举手投足都透出高贵迷人的气质,随意的动作也能吸引别人的眼球,夏洛克微微的有些出神,若是不能被眼前美丽的塞娜丝汀夫人吸引,他还能算作恶魔吗?

塞娜丝汀夫人泯了一口红茶,眼角注意到有些出神的夏洛克。

“我以为我的执事官,从来都不会将我当做女人看待。”对于自己能吸引夏洛克的注目,塞娜丝汀有些些的自得,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喜好玩弄人心的恶魔。塞娜丝汀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会为了自己引诱了恶魔而自豪?

“用凡人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夫人如若天使的美丽了。那是我不敢亵渎的。”去夏洛克也有些吃惊,吃惊夫人的大胆的话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触碰,而是如同小女人一般的对自己的戏弄,或许是前段时间自己作弄夫人太多,才惹来塞娜丝汀报复般的行为。偶尔能看到塞娜丝汀夫人这样略显调皮的对待,对于夏洛克来说也是稍稍有些满足感的。

“我以为你会以亵渎天使为乐。”塞娜丝汀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她走到窗边,稍稍打开一条缝隙,微凉的夜风将那抹红晕吹去。

“夫人,天使是圣洁,良善,圣主的使者。我虽没有夫人那般纯洁虔诚的心,但也懂得该如何去敬畏。”夏洛克低着头,右手按在他的左胸,神态虔诚谦恭。不过塞娜丝汀夫人知道,站在眼前的,不是虔诚的信徒,更不是谦恭的侍从,而是喜好玩弄人心的恶魔。

“纯洁虔诚?”塞娜丝汀夫人带着些自嘲的笑,窗外的风声更大,她早不是当初虔诚的被圣光拥抱的少女,她将手伸向恶魔,一步步的走入深渊地狱,向恶魔寻求庇护。

塞娜丝汀并不是莉萝那种多愁善感的年龄,她走到书桌前,将茶杯放下,注意到桌前的信封,那是来自巴斯特菲尔德家族的。

“看来家族的族长已经接受我的提议,家族已经劝说教皇成功,伯纳德即将成为红衣大主教,去北方诸国发展信徒。”塞娜丝汀夫人将信的内容详细看了一遍,随后将信交给夏洛克。

“教皇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既然能得到夫人家族的支持,教皇也是乐于握住这个成为第十三位圣徒的机会。”夏洛克没有去看信的内容,而是将信放入信封,再放进自己的衣服里。

“夏洛克,伯纳德会如你所说的抓住这次机会吗?”塞娜丝汀夫人有些担心,毕竟敌人不会是某位贵族,而很有可能会是俗世权利的至高,甚至会在云端。

“他已经抓住机会了,夫人。”夏洛克走到塞娜丝汀的身后,修长的手指隔着毛裘,按捏着塞娜丝汀的肩膀。塞娜丝汀夫人只是稍微一僵,被没有对侍从这出格的行为作出训斥或者反抗。

“神将圣主差到尘世,圣主给人间带去‘面包’,带去希望。而我,将发放‘面包’的权利,交到伯纳德的手上。”夏洛克想起那本圣主曾经批注过的《圣恩》,此刻,伯纳德应该还在灯光下,细细品读每一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