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恶魔侍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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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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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菲勒的雾,就像花猫的步子。它静静的蹲下身子,看着这个伟大的城市。

比起灿烂的阳光,晨雾总是会显得更加的神秘与浪漫,一个多雾的城市,也总是能孕育出一些浪漫的诗人。

莫泊桑的浪漫小说中,发生在薄雾里的故事,总比发生在阳光下的故事要多;发生在夜晚的故事,又总比发生在白天的故事要多。在诸多的浪漫文学作品中,凡是黑夜里的故事,人们总是想到激情的舞会,甜到极致的蜜语,还有那让人觉得羞耻的禁果。那是恶魔带给人类的罪,甜蜜的罪。

莫泊桑的小说里,除了经典的浪漫台词,也有着很多大胆露骨的浪漫描写。那样的小说更多的被贵族们收藏在枕边,小姐们在闺中阅读,将那当做自己的性()启蒙教育书籍。因为太过于描写那些令贵妇人都会脸红的事情,莫泊桑的书籍往往会被教廷打上异端的烙印,好在他是出生在洛克菲勒,而不是梵蒂冈。

无论如何,浪漫的文学即便被打上异端的烙印,也总能引起少年少女们的共鸣。

“我像流星一样进入文坛,又象雷声一样离开。吉·德·莫泊桑对于自己的总结,我却并不认同。他的作品《莉莉丝公爵夫人与骑士》给予我的震撼,远远的超过流星与雷声。”卡罗尔穿着淡紫色的长袖礼服,铭刻葛兰铭牌的怀表,挂在胸前,纯银的表链托在腰间。坐在宫灯下的布艺沙发上,鬓角微卷的头发,微微发亮,没有丝毫油腻的感觉。

克莱丽莎,邀请了波尔多庄园的莉萝小姐,前来雅威逊庄园做客。卡罗尔明白姐姐的用意,上一次舞会的表现连他自己都非常的失望,居然那样轻易的就放弃了,他将过错安置于莉萝身边的执事,夏洛克的身上。一位美丽的女士,已经有一位男士陪伴了,卡罗尔认为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自然不好再纠缠了。

不过眼前莉萝的美丽,还有那女王一般的独特尊贵的气势,让卡罗尔略微有些紧张。

卡罗尔虽然英俊,又很有绅士风度,但在莉萝眼里,依旧觉得讨厌。

“你谈及的《莉莉丝公爵夫人与骑士》,写作于郁金香与希伯雅战争的背景之下,虽然是描绘战争众生相、可悲可怜的大臣群相、还有五彩斑斓的郁金香风土人情,但更有些恬不知耻的公爵夫人与骑士之间的香艳描写。卡罗尔先生,你确定在一名十六岁少女的面前,谈论莫泊桑的《莉莉丝公爵夫人与骑士》是合适的吗?不得不让我觉得你是怀着什么龌龊的思想,来向我暗示着什么。”莉萝提高自己的嗓音,将手中的红茶顿在身前的小桌上,溅起的红茶滴在红色的香案上,让卡罗尔心里一震。

年轻的公爵继承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边,他的姐姐,克莱丽莎·伊莎贝尔。

浅兰色的长裙,是如同伯兰花一般的花色,青涩藤蔓般的系带,互相交叉数道扎紧在克莱丽莎的胸前,细碎的圣钥项链点缀在天鹅般的修长脖颈上,映衬着原形的领口。夏洛克观察着克莱丽莎的同时,这位公爵之女也在观察着在场的唯一一名能够参与谈话的仆人。骄傲的像是带着尖刺的玫瑰,如同莉萝这样的大小姐,会如此亲近这位瘦高的侍从,在与其他贵族谈话的时候,依旧让仆人侍立在自己的身旁,这甚至是超越了信赖,让克莱丽莎不得不揣摩,眼前的高贵小姐,与这位身材修长的侍从之间,是否有什么如同莉莉丝公爵夫人与骑士那样的香韵故事。

“真正的艺术家,他的生存只是他的素材,而他的形式才是他的存在;他在世间行走的时候,就象一个移动的蛛网,一些昆虫纷纷飞落网中,他把它们制成绝美的标本,以防它们腐烂在泥土中。这样,他成了自己的形式的一个实验者,而他的行走的躯壳,只是‘一个影子的影子’。我的弟弟是欣赏他的存在,却不是他的素材。”克莱丽莎努力的想要为弟弟洗脱淫()秽的罪名。她的双唇贴近茶杯,眼前出自波尔多庄园侍从之手的红茶,与以往自己家的执事所泡的红茶,略有不同,带着别样的淡香,并不腻人,却让人舒心。

同样的茶叶与水源,却能泡出完全不同的香味来,克莱丽莎都有些想要将眼前的执事占为己有,仅仅只是每日为自己泡红茶也是好的。

“你是指一个精神的分裂,或人格的双重化的存在?”莉萝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她并不是听不懂克莱丽莎的意思,也不是真正的厌恶这位文学大师。夏洛克多少能猜到莉萝的意思,她是想要激怒眼前怀着其他目的的卡罗尔。

莉萝的目的显然达到了,卡罗尔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愤怒,眼前的美丽少女丝毫不顾自己的尊严,这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卡罗尔无法接受。

“克莱丽莎小姐的形容,让我想起东方的一位哲人巴尔扎克说过的话。艺术家自己就是一种宗教,一种**的宗教。那时他正在思考一种界于欲和能之间的‘另外一条方式’,一种永远宁静的境界。他发现了,那就是艺术;可他已万劫不复地成为另外一尊神祗的信徒,艺术宗教的信徒。就如同卡罗尔少爷所说的,莫泊桑带给人类的艺术成果,流星与雷鸣的赞颂,确实不足以表达。”夏洛克微微欠身,立在莉萝的身侧,右手贴服在腿侧,左手轻背在身后,黑色的燕尾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只显尊贵与从容,却不见谦卑与沉重。

夏洛克虽然像是在纠正莉萝的偏见,但克莱丽莎却皱起了眉头。莉萝就像是一个紧绷弦的小提琴,而她身旁的侍从,就像是背后的调琴师,将已经紧绷的琴弦又旋紧了一些。这是塞娜丝汀公爵夫人的意思,还是莉萝身旁侍从官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塞娜丝汀夫人的意思,那自己的弟弟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获得莉萝的欢心了,自己就应该去建议父亲尝试与利恩家族联合了。但如果只是一名侍从官自己的小心思,那卡罗尔还是有机会的。不到万不得已,克莱丽莎还是期望选择与奥古斯丁家族联合的。

卡罗尔正打算说话为自己辩解,却被克莱丽莎打断了,她不希望卡罗尔在此时还去撩拨莉萝绷紧的琴弦。

玛莎端着点心,略带雀斑的脸颊,有些许兴奋的红晕,黑白相间的女仆服的款式与小珍妮的衣服差别不大。自从那次咖啡厅约会之后,玛莎就一直没有机会再约夏洛克出来了。

不过莉萝注意到夏洛克对着到来的玛莎点头微笑,而玛莎的眼里的热情,和小珍妮的眼神真是一般无二。莉萝细长的眼睛有些紧张的瞄过玛莎的胸口,那里的高耸,虽然不如小珍妮那样的撑紧着衣服,却也有颇为可观的规模,莉萝有些愤恨,难道每个女仆都有这样大的兔子?

莉萝对于玛莎这样的春天的猫咪,不抱有任何的好感,特别是她在自己的胸前藏着兔子,企图诱惑自己的执事。

克莱丽莎同样也注意到玛莎的异样情绪,她虽然曾听玛莎谈论过夏洛克,却不知道自己的贴身女仆,对于奥古斯丁家族的执事怀着暧昧的感情。

“我曾跟随我的父亲,去过费弗尔行省,在那里,遇到过流浪的吉普赛人,学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魔术。他们常用这个魔术,赠礼给他们的客人。”卡罗尔站起身,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块方巾,右手空握成拳,用方巾盖在手上:“莉萝小姐,这份礼物代表我的心意,你能猜到这是什么吗?”

“是一块石头。”莉萝还没有等卡罗尔掀开手上的方巾,就开口说道:“夏洛克,你认为那是一块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