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爱你
“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和我分手对吗？”夏琳叹了口气，将对方婉转的话说得更直白，这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需要让自己清醒。
“是的，我很抱歉。”肖允然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温度。
“为什么？”夏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显得太过激动，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她想要赌一次。
“我从没喜欢过你，你是知道的。”肖允然坦然的看着她，没有愧疚。
“是的，可是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的谈分手。”夏琳热泪盈眶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泪来。
“我一直对你都很冷淡，你感觉的到。”男人坚定且沉重的说，对于女人的眼泪视而不见。
“是的，我不是傻瓜我感觉的到，但我以为你就是这么外冷内热的人，却不知道你如此的残忍，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夏琳擦掉泪水，绝望的直视着男人。
“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人。”男人淡淡的开口，似乎也有着些许的无奈，眼神飘向远方，似笑非笑，似乎在想着他说的那个人，眼神中充满着难得的温柔。
“我明白了，我不会缠着你的。”女人说着留恋的望了男人一眼，转身跑掉了。
汤卓文依约来到绑架过夏琳的小树林里，要见的依然是夏琳，只是这次是女人主动约他的，大摇大摆的晃荡到小树林里，走路的样子有些不自然。
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大早起来他就浑身疼痛，比被人群殴还要累，还有就是自己后面那羞死人的地方，居然不可思议的异常疼痛，难道是在做着和肖允然在一起的春梦时，自己用手指做的，他还不至于饥渴到如此地步吧。
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密林深处，那背影异常的萧瑟与孤寂，不过他可没有好心去研究情敌的心情。
“有事吗？我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汤卓文不耐烦的说，身体的不适让他烦躁不已。
“你放弃吧，他不会喜欢你的。”女人转身上下打量汤卓文，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似乎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语气冰冷。
汤卓文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有些感到莫名其妙，耸耸肩笑着说：“你是在向我示威吗？一而再的提醒我，有这个必要吗？他喜欢不喜欢，咱们公平竞争，各凭本事。”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夏琳上前用身体挡住了汤卓文，锐利的目光渐渐变得凄苦且无奈，一副立刻要哭出来的样子。
“喂喂喂，大不了让你说就是了，你可不要把眼泪掉下来啊，女人真是麻烦。”夏琳那软软的身体贴靠在汤卓文的身体上，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女人却跟着贴了上来。
“不要毁了他好吗？难道你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男人在一起吗？他今后的事业怎么办？他父亲对他的期待怎么办？”女人抽泣着委屈的说着。
“我觉得……你好像搞错了吧，又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就可以的，他又没说喜欢我，这种话就算要说也该是和他说吧。”汤卓文慢慢的挪动步子，想要和女人拉开距离，可女人激动的就是一步步紧贴着他。
“那么请你不要再想尽办法不断的诱惑他了，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你病了他会照顾你，可不见得他就是真的喜欢你，你这样会让他混乱的。”
“我……有吗？……”汤卓文有些心虚的问，他真的可以让他混乱吗？那是不是表示他有点在乎自己呢。
“你有，但即使他对你有同情那又怎么样，他会抱你吗？他会向对待女人一样对待你吗？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当他看到你的身体，摸到你的身体后就会后悔，就会觉得恶心，他始终喜欢的都只会是女人。”夏琳拿起汤卓文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部上，凄凉的笑容中带着狰狞：“我这样柔软、温暖、细致的身体，他只会想要进入我这样的女人，你明白吗？”
汤卓文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女人的话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即使知道男人和这个女人很亲密，但想到男人抱着眼前女人的情景时，还是不受控制的嫉妒着，那嫉妒像一只手狠狠的抓捏着他的心。他楞楞的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突然女人推开了他，脸上带着痛苦、无奈甚至是被羞辱后的惨状，她的目光呆呆的注视着前方，汤卓文茫然的随着女人的视线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男人修长的身影，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些什么，似乎这样被当场抓包的情况一再的出现，真是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差，还是对方的运气太好。
女人大声的抽泣起来，掩面与肖允然擦肩而过，留下了他目瞪口呆的对着男人。
男人缓步向汤卓文走来，一脸的愤怒中似乎还带着点伤感，伤感？这是在男人身上从不曾有过的。好吧，他决定主动自首，坦白从宽。
汤卓文不着痕迹的向后倒退着，干笑着结结巴巴的问：“呵呵，你……什么……什么时候来的？”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吗？会因此而更讨厌他了吗？咳，该死的，要不是今天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他绝对会掉头就跑，远远逃开。
“什么时候来的重要吗？”男人还在步步的逼近，眼神如鹰般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冰冷的如置地狱：“我的话你好像从来都当耳旁风。”
“啊？怎么会呢，你知道我向来敬你如天，不敢有半点违逆，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让我往东我不敢……”
“少废话。”男人怒吼着，如发怒的狮子。
“……哦。”汤卓文眼珠乱转想着该如何脱身。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在我们已经……”男人一把将汤卓文推靠在大树上，身体也随之靠了过来，将他困在树与男人之间，愤怒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啊……什么？”汤卓文疼得皱起眉头，浑身像散了架哪经得起他如此的力道，他小声的嘀咕着，松了口气的同时亦有些失望，原来男人只不过是嫉妒他和他的女人在一起。
汤卓文马上想到什么似的，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大声的、郑重的声明：“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不可以随便找你的女人，我没有找她，是她主动找的我。”
“所以你就受不了诱惑的来了？……那么我又算什么呢？”男人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昨夜的温存他表现的那么主动那么享受那么兴奋，而今天竟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的女人约会。
“不是诱惑，只是想万一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我和你算是亲戚，她是你的女人，我帮帮她也很正常。”汤卓文扭动着身体四下张望，硬邦邦的树木靠得他很不舒服，他需要找个更舒服的位置。
“你以为我会信吗？”他的心不在焉被男人当成是心虚。
“啊？……那你要我怎么样，我真的和她没什么的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哼，你以为女人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吗？你别痴心妄想了。”男人冷冷的讽刺着，他只能在自己的身下呻吟，他是他的，他肖允然一个人的。
“什么嘛，我是不如你，但也不是那么差吧，你不要太过分哦。”不服气，太伤人了吧。
“你何止差，你迷糊没脑子，一无是处，你以为你会有和我竞争的机会和实力吗？”男人气愤的瞪着他，看到对方那原本流转光芒的眸子渐渐在失望中失去了光华，又心疼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对你来说从来就什么都不是，不，应该说是讨厌，你一直都把我看得一文不值，你根本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汤卓文伤心的叫出来，重重的吸着气。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男人看到他那忍泪的模样心疼的语气缓和下来。
“该是我问你，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么的怕有人抢走她？你这个自私、笨蛋、自以为是的家伙。”汤卓文气愤加嫉妒，他痛恨对方心里只想着那个女人。
“你居然骂我？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骂我？”男人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捏着，似乎要将他的手臂扭断，显然他也被嫉妒冲昏了头，这个从来都跟在他后面撒娇讨好的人，此刻却为了一个女人咒骂他？
“我就是骂你了，那又怎么样，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我从来没有和你争过什么女人，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和你的女人争你，你却白痴的什么都不知道。”汤卓文大叫着告白，委屈的泪水滑落脸颊，却也把自己吓住了。
男人顿时愣住，惊喜交加，盯住对方那羞窘地看着自己的表情，下一秒男人吻上了他的唇，吻得昏天黑地，吻得气喘吁吁，而后他放开他，微笑着将嘴唇贴靠在他的耳垂上，轻轻的说：“所以你不会抱女人，因为你一直喜欢的只有我，所以你跟踪我们，因为从一开始你跟踪的就只是我而已，对不对？”男人拾起他的下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眼神中有着不敢置信、喜悦与兴奋。不等对方回答他舔吮着对方的唇瓣，一次又一次。
汤卓文惊愕的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在惩罚他吗？用这么……甜蜜的方法？
“接吻该闭上眼睛。”男人说罢再次紧封他的唇，这次霸道且粗鲁，似乎生着什么气。
什么意思？大脑不能思考了，啊，怎么办，头好晕。
“呜……”肖允然将手伸进对方的裤子里，他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肖允然的身上，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了。此刻握着他的手居然是肖允然那修长的手指，想到这些他就硬得一塌糊涂，他更紧的贴向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这次不再是梦，而是真正的现实。
不久他便在对方的手中缴械投降了。
肖允然看着对方驼红的脸旁，喘息不定的样子，几个钟头前的欲望再次在体内升腾……
难道他的梦想将要成真了，肖允然终于要成为他的人了，听说会很疼，不过他决定忍耐，汤卓文在紧张中等待着男人的下一步行动。
肖允然只是看着却迟迟没有动作，难道正如夏琳所说的那样，他是不会对自己有兴趣的即使他脱光了等着他，他也会在看到同样身体构造的自己而大倒胃口，更可能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很恶心的。
肖允然放开他，帮他拉好凌乱的衣服，想着该找个时间给他上点药才行，不然可能会伤口发炎。
咦，难道不做了吗？他最终还是觉得女人比较好吗？那刚刚又对他做那些事情，是故意在耍他吗？汤卓文既愤怒又失望。
扭头愤恨的看着对方帮他整理衣服，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在对方正要抬头的时候，狠狠的给了对方一拳，听到细微的一声闷哼，汤卓文趁机逃之夭夭。
肖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汤卓文怎么会在对他告白后又莫名其妙地狠狠揍了他一拳，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今后的日子有的苦了。
接下来的日子汤卓文都在刻意的回避着肖允然，即使周末家庭日大家同桌吃饭的时候，他对肖允然也是视若无睹，肖允然也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希望给对方一个恢复身体的时间。
阳光透过散乱交错的枝叶洒在仰躺在粗壮树干下乘凉的汤卓文身上，他双手交叠在自己的头下，眯目养神，肖允然那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浮来荡去，酷酷的俊脸变换着角度在他面前展示着，无论他如何的想要忽略或者忘记，都始终无法如愿。
懒洋洋的躺在这密林深处的草地上，接近入秋的夏日午后，微风轻拂，阳光照耀的人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想着那个人……
汤卓文瞪着眼前的几个人，愤怒不已，居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偷袭他，把他带到这个鬼地方，活动了下捆绑在一起的手腕，似乎没有挣脱的可能，一个鲤鱼打挺直直的站了起来，傲视群雄的看着周围的人。好在刚刚在树荫下睡了几个小时，虽然身体还有些疼，但这四个人还是能对付的。
“哎呀，浩大，这小子还有点功夫。”其中一个瘦高个开口说道，他身上没有穿校服应该不是自己学校的人，但那个被他称为浩大的人，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肖允然最好的朋友，也是把他丢进泳池里的主谋人物。
“是啊，这只小野猫可是挺厉害的，当心被他抓伤。”强志浩拍拍汤卓文的脸颊，对方厌恶地闪开。
“小子，听说你看上咱们肖少了？还真有眼光，不过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是带把的，肖少对和自己同样构造的家伙不感兴趣，你没戏了。”另一个男人奸笑着说。
“就是嘛，不就是想找个男人上吗？我们这里有很多啊，看在你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就陪你玩玩吧。”男人说着猥亵的摸上汤卓文的大腿，被对方一脚踢到了腹部。
“臭小子，敢踢我，兄弟们上。”一声令下，三个人一拥而上，将汤卓文围在了当中。
强至浩悠闲的站在一旁观看着好戏，直到四个人东倒西歪的摔在地上，他拍着手给汤卓文叫着好：“不错啊，好身手，他们不过是和你玩玩的，不愿意就算了，不过他们可是肖少找来的人，看来他们很难对肖少交代了。”
“你说什么，是他让你们来的，让你们对我……做这种事情？”汤卓文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那个人真的如此讨厌他，讨厌到自己不想碰他，而找人对他……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划过心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认知。
汤卓文楞怔之际，几个人再次一哄而上，将他压倒在地，撕扯着他的衣服，这一次他却没有反抗……
肖允然擦拭着湿湿的滴着水珠的头发，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找个机会和对方谈个清楚，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回来，放学时他曾找过他，他的朋友们说他已经离开了。
桌上手机唱起了美妙的音乐，肖允然心不在焉的接了起来：“至浩，最好你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有你好看。”
对面传来好友的贼笑声：“哈哈，算是个重要的事情吧，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可要怎么谢我啊，把你那辆宝马借我开几个月吧。”
“我需要你帮我解决什么？”肖允然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套上裤子。
“就是你最讨厌的人，那小子居然敢喜欢上你，你不是感到很困惑吗？所以我找了几个人给他点颜色看看。”强至浩不紧不慢的说。
“你说汤卓文，你找人群殴他了？没用的那小子身手很好的。” 肖允然说得轻松，但还是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群殴？那有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欢男人吗？我就让他尝尝男人的滋味。哈哈……”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在哪？”肖允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迅速套上了一件T恤，冲下楼梯，那拿着电话的手都沁出汗来。
“你也知道那小子不好对付，我的人都被他打趴在地上了，后来还是我机警，我告诉他是你让他们去的，他一伤心就不再反抗了，看来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呢？”强至浩自顾自的说着，完全听不进对方的问题。
“混蛋，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快点。”肖允然早已迫不及待，狠不能立刻扭断好友的脖子，如果汤卓文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他被……不，他不敢再想下去。想着那个向来充满希望娇笑着的人绝望的放弃抵抗的样子，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剑狠狠地刺入般疼痛难忍。
“啊？……就在学校的那栋废楼里。”
“让他们停下来，立刻、马上，我现在就过来。”肖允然已经开上车子，急驰而去。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先挂了。”强至浩笑着挂掉了电话，一脸得逞的表情，叫你嘴硬，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不是说永远不会爱上男人吗？那还紧张成这样。
天色早已阴沉下来，阴云遮月，没有星星点缀的天空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和昏暗，肖允然一路飙车赶到学校，废旧的校舍大楼前没有半点光亮，远处校园的灯火通明竟然无法照亮这片如同此刻他心情般阴暗的角落。
这栋沉旧的大楼与华丽的校园楼盘有着不协调感，但它就是那么沉稳的、宁静的矗立在那里，有时候肖允然和强至浩会来到这个地方教训讨厌的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会是来此解救自己心爱的人，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
心爱的人，是的，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傻笑着总是用耍赖表示着不服气的可爱大男孩已然占据了他的心，可爱，对的，尽管他曾很不情愿承认，但那个人就是让他一见钟情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可爱的不得了，反应略显迟钝，却有双灵动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眯着眼睛傻笑，可爱的模样想让他狠狠的欺负。对方却总是无所谓的朝他痞痞地笑着，甚至会用撒娇的语气说自己小题大做。
对方的一举一动、点点滴滴都如滴水穿石般渗透到他的血液里，侵袭进他的大脑，他状似不在意的肆意窥视着他，用找茬的方式接近他，当他以为那个人喜欢的是夏琳时，就义无返顾的将那女人接纳，只为了不让对方美梦成真。当对方向自己告白时，他居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而只能用行动回应。但当看到他那惨遭自己蹂躏过的身体时，不得不忍耐欲望放开对方。
这个男人对他是重要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也许他比对方爱上自己更早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也说不定。
人大概都会在紧张的时候胡思乱想，肖允然的大脑几乎在用几倍的速度回忆着与汤卓文的一切，脚步有些凌乱，空寂的长走廊里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沿着熟悉的方向，找了几间他和强至浩会经常待的教室，却都徒劳无功。疯狂的在眼睛早已熟悉的黑暗中一个一个教室的寻找着，呼吸急促的大叫着：“小卓……在哪？快回答我。”
然而回应他的永远是那沙哑的有些发颤的自己的回声……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隐约传来低泣声，不很明显，却异常凄惨，那熟悉的声音像一把把小锤子狠狠的敲击着肖允然颤抖的心。
推开那并不算厚重的教室门，手臂却感到异常的沉重，偌大的教室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抖颤的卷缩在角落里，柔弱的如一片落叶，轻飘飘的似乎很快就要从眼前消失掉。
微弱的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斜照在汤卓文的身上，他低垂的头在肖允然推开门的那一刻微微抬起，那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失去了平日的光华，呆呆、傻傻、楞楞地望着逐渐靠近的男人，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孤寂。那惨白毫无血色如木偶般呆滞表情的脸，让肖允然的心如被凌迟般绞疼再绞疼。
肖允然轻轻的靠近那个人，想要给予对方一个鼓励的微笑，却表情僵硬，他蹲在对方的身前，静静的注视着他，想要对着那满脸泪痕，衣服凌乱破败甚至还沾着班驳血迹的人说些什么，却如更在喉，发不出半点声音。
缓缓伸出手抚上对方的头，却被对方猛地用力甩掉，刚刚那平静无波的眼睛在此刻狠狠的瞪上肖允然，是从未有过的怨恨。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愤恨的打自己几拳或是立刻离开的时候，汤卓文却冷冷的开口了：“你来干什么？验收成果吗？”他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寒冷而微微颤抖着。
肖允然心疼不已，对方的指责如一把钢刀捅进了他的五脏六腑，汩汩的流着血他却无力抵挡。
肖允然再也按捺不住的将汤卓文拥入怀中，对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任他抱着，安静的出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一叠声的说着，声音哽咽，头埋在汤卓文的颈项上。
“你感到内疚？”汤卓文在对方的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面无表情。
“我……”男人把汤卓文拉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晶莹的泪水自俊逸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却无从解释。
“你哭了？鳄鱼的眼泪吗？”汤卓文用手指沾上男人的眼泪放进嘴里，嗫嚅道：“咸咸的。”
“……”男人再次搂住了汤卓文，搂得紧紧地紧紧地。
“补偿我吗？眼泪我不需要。”汤卓文推开男人，平静的说。
男人显然没有听懂，他困惑的望着汤卓文，有些不知所措。
“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难道不该补偿我吗？还是你根本就想赖掉，这一次我决不会轻易的就算了，我要告诉肖大哥。”汤卓文垂了下男人的肩，一脸的怨愤。
“好，我会补偿的，只要我做得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男人一脸坚决，毫不躲闪、坦然的直视他那再度焕发出光芒的眼睛。只要能再次看到汤卓文眼中的光芒，他愿意用任何却换，包括他的生命。
“你让我上一次。”汤卓文缓缓地、清晰的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大有着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气势。
“……啊？”男人呆楞在当场。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汤卓文一脸不高兴，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等等……在这吗？”男人一把拉住了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拿出了壮士断腕的气势。
“那就来吧。”汤卓文说着扑向男人……
肖允然从教室里将强至浩拖了出去，带到宿舍后面的树林里，将对方粗鲁的推靠在大树上，恶劣的质问：“你是什么意思？居然敢动我的人？朋友就是这么当的？”
强至浩拉下对方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赔笑：“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我不过是想给你们制造个机会而已，我又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完好无损吗？而且你也因此抱得美人归了。”
“你还好意思说，谁要你帮，我……”肖允然一拳击上对方的脸。
“哎呀，别打脸嘛。”
“喂，你打他干什么啊？”汤卓文悠闲的坐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两个人。
“你在上面干什么？很危险的快下来。”肖允然心惊肉跳的看着摇晃的树枝。
“你不要怪他，你不就是介意那件事情吗？我又没有真的上你。”汤卓文说着又朝树枝边上爬了爬。
“好好，我不怪他，你先下来。”肖允然朝他伸出了手，诱惑着他下来。
“好啊……啊……”
“哇……”
“哎呀……”汤卓文从树枝上滑下来，压在下面的两个人身上。
“好疼，我也太无辜了吧，干嘛砸到我。”强至浩抱怨着。
“闭嘴！”肖允然拉过汤卓文检查着他是否有受伤，“哪疼吗？”
“这疼……”汤卓文捂着胸口，男人立刻帮他揉着。
“还能走吗？”男人心疼的看着他。
汤卓文点了点头，委屈又可怜的不得了的样子，“我们回去吧。”男人把他扶了起来，瞪了好友一眼，朝教室走去。
汤卓文回头对强至浩做了个鬼脸，他为什么帮这个害他的男人，因为强至浩的本意只是为了撮合他们，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体贴的男人，强至浩也算功不可没。
“下次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男人摸着他的头爱怜的说。
“哦，那你可要看好我啊。”汤卓文笑着靠向男人，这个如太阳般闪耀的男人终于收入了他的囊中。
阳光似乎格外的耀眼，天似乎格外的晴朗，生活似乎格外的美好，哈哈……他终于开始恋爱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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