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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回忆初见

那是从一个葬礼开始的,一个汤卓文硬被汤卓雅拖着去参加的一个葬礼,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人的葬礼开始的……

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汤卓文高中刚刚毕业正值放假,怪只怪他为了帮罗誉恒出头和几个小混混结了怨,对方就像块烂膏药般粘上了他们,誓死要找他们的麻烦。他当然不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也就三天两头的与对方大打出手了,害得自己浑身是伤不说,也被姐姐一气之下绑在了身边。

那个寿终正寝的李老爷爷听说是姐姐公司肖氏集团的开国元勋又是三朝元老,当肖穆海的爷爷在打天下的时候那位老人家就立下过汗马功劳,这样为了公司贡献了一生的老前辈,汤卓雅作为公司的员工代表去送他最后一程。

哎,关他汤卓文什么事情,但即使再不情愿他也还是乖乖的跟在姐姐的身后走进那只有黑白色彩的,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恐怖的礼堂。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汤卓文也体会到了强烈的拘束感。

大厅内一片哀伤凄清,啜泣声此起彼伏,汤卓文皱着眉头,东张西望,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终于在姐姐对老功臣家属寒暄慰问过后,给了他一个大赦令,允许他待在休息室里等待追悼会的开始,这期间不可以到处乱逛。

能够被允许待在休息室里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汤卓文乖乖地来到那简洁的只有沙发和几张椅子及茶几的冰冷休息室,找了个还算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小声交谈的人们,或者望着那低声啜泣的人们,再不就是在那里烦躁的吞云吐雾的人们。

吞云吐雾?猛然想起傅宇先前塞给他的一包香烟,听说还是从国外进口的,姐姐一直管教他很严格,以至他到现在都还未曾体会过吞云吐雾的快感,说起来真是有够逊,想到这他摸出了身上的那包烟,打开那精致的印着他看不懂的文字的包装盒,从中抽了一根烟出来,在茶几上找到了一支打火机将它点燃。

先是轻轻的在烟嘴上吸了一下,把烟雾从嘴里又直接吐了出去,似乎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抽烟也不过如此嘛。接着他试探性的重重地猛地吸了一口,结果烟雾在口腔内向四面八方乱撞,从嘴里和鼻子直向外冲,害他狼狈的猛咳起来,呼吸急促,脸也憋得痛红。

朦胧的白雾中映出了让汤卓文诧异的画面,那是一个俊郎挺拔的、长相出色赛过电影明星的男人,男人穿着一套素白色的西装,高挑挺拔,他停止了咳嗽,目不转睛的傻看着对方朝自己缓缓走来,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王者之气,让他有片刻的恍惚,如同着魔般默默的被吸引着注意力。

汤卓文仿佛被点了穴,定定地一动不动,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男人端坐在了他的身旁,并很自然的轻轻抽走他手中的烟,磁性的嗓音自耳边响起:“小孩子不可以抽烟哦。”那声音轻柔中带着宠腻,似乎还有些诱哄的味道。

“……啊?”谁是小孩子?他十八岁的生日都过了。

肖允然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秀气楚楚动人的脸,此刻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眸正泛着点点光芒,睫毛微微颤动,泪水似乎就要从他那哀怨的黑眸中滚落下来,让他有伸手想要接住那晶莹的冲动。

眼前的男孩看起来是那样的伤心委屈,粉嫩的小脸上居然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擦伤,与他的可爱形成着强烈的对比,是谁对这孩子动了粗吗?他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谁会对这样可爱的孩子动手?肖允然在心中为对方暗暗抱不平。

他从来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他很富有,人人羡慕的家势,无以伦比的外貌,多如蚊蝇的红粉知己,活在众人的瞩目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甚至没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切似乎与生俱来就是他的,只要他勾勾手指一切都在他脚下,他富有的字典里却唯独没有同情两个字。

吸引他走过来的是男孩那与众不同的单纯,幽怨,甚至还有些晶莹,他单纯的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幽怨的似乎要化做一团烟雾,晶莹的如一滴泪珠,想让人把他轻轻的捧在手掌心上呵护。

肖允然承认自己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他不过是对美丽的事物特别的垂怜一些,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也只对女人有兴趣,但眼前的男孩却让他的心为之倾倒,这男孩不似凡间之物,而更像是书里写的精灵,让人不会有邪念,只想轻轻的靠近……

“别哭呀,你和死者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肖允然从茶几上摆放的餐巾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站了起来,居然于尊降贵的半蹲在了汤卓文的身前,与坐着的他平视着,温柔的擦去对方脸颊上刚刚滑落下来的泪水,尽量避开他脸上的伤痕,语气异常的轻柔,似乎生怕声音稍大一些就会吓到眼前的可人:“很难过吧?但人死不能复生,学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没有……”汤卓文困惑的几乎呆掉,只是下意识的否认着,什么跟什么啊?他哭了吗?伸手触碰自己的脸,果然是潮湿的,肯定是刚刚咳的太猛烈,以至留下泪来,未免也太丢人了吧。但怎么男人说的话他还是有些听不懂呢。

汤卓文圆圆的乌黑眼珠困惑的瞪着肖允然,茫然的不知该从何解释,男人的微笑好温柔,关切的目光似乎他是被捧在手掌心上的珍宝,重要的永不会放手。从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他,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让他的鼻子发酸。

汤卓文那一脸迷惘凄怆表情看在肖允然眼中竟是那样的哀怨、无辜、惹人怜惜,甚至能揉碎一个人的心。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肖允然感叹着,出乎意料的将汤卓文拉进了怀里,用他温暖的胸膛关怀着这个在他眼中刚刚失去挚爱亲人的可怜男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立无援,需要他好好的关心疼惜。

汤卓文错愕的忘了要推开对方,就这样静静地让男人随便的吃着他的豆腐,甚至还觉得对方的怀抱温暖而清新。

沉浸在哀伤的葬礼上的人们似乎特别的宽容,他们不会觉得两个俊帅的年轻男人抱在一起有什么突兀或是不协调,他们甚至抱以同情的目光。

“好点了吗?现在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有人虐待你了吗?”肖允然见对方没有继续哭泣,将他轻轻拉离自己,直视着对方那澄澈的眼眸,那里正清晰的印着自己关切的目光,对于这样的自己,肖允然也是有些惊讶的,但他还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孩的身上。轻轻地细细的一分分一寸寸的抚摸着汤卓文脸上的新伤旧痕,深浅不一的红肿伤痕布满着他那粉嫩的肌肤,让人心疼不已,肖允然暗暗发誓定要给予那个伤害了他的人狠狠地惩罚。

“虐……待……没人啊……”汤卓文像听到了天方夜潭般的瞪大了眼睛,虐待这个词似乎离他太遥远了,即使真有虐待这种事情发生,谁敢虐待他?他不虐待别人就已是万幸的了,不行不行,他也不能去虐待别人,不然姐姐肯定会把他锁在家里,想到那样的结果,汤卓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你是在害怕吗?难道是你的家人做的所以你不敢说?”肖允然感觉到对方微微的发抖,他用修长的手指抬起对方因他刚刚的触碰而略微垂下的头,盯着他的眼睛急切的追问着。如果真的是他的家人做的,那么他是否要给他找一个更安全的住处呢。

汤卓文楞了楞,然后猛的摇头,两只手也急忙的挥舞着:“没有,没有,我的家人怎么会虐待我,我的家人对我很好的。”这种话要是让姐姐听到了还不气的要把他大卸八块。

他慌张的反应更令肖允然坚定自己的猜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人们已经开始陆续向大厅聚拢,追悼会显然要开始了,肖允然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拉着汤卓文的手:“走吧,先去参加追悼会,之后我们再谈,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但表示着自己的决心,也似乎像是一种承诺或是一个誓言。

“啊?那个……我还是自己去吧……”汤卓文有些不舍的抽出自己的手,虽然还想和男人多待一会,但如果被姐姐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此攀谈,总还是有些怪异的。

肖允然犹豫着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那么追悼会过后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些话要问你,还有记得要勇敢起来啊。”男人温柔的揉了揉汤卓文黑亮的头发,对他鼓励的笑了笑。

结果那一次汤卓文没有参加追悼会,在接到罗誉恒的一个电话后,他借着人潮混乱,姐姐忙着准备追悼词的时候偷偷遛掉了,那之后还被姐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但他却彻底的记住了那个关心过他的给了他无限温柔的男人……

本以为和男人的交集仅只那一次,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却没有料到,在几个月后的一天,他会再次见到那个男人,但男人已经完全变了,再不肯对他展露半点温柔,有的只是疾言厉色和恶言相向,甚至更多的是威胁与警告。

汤卓文和肖允然的第二次见面,可算是一次偶然中的注定。

那是个周末的黄昏,明亮耀眼的太阳将天边渲染成了红色,汤卓文与汤卓雅早早的来到与肖穆海约好的餐厅,那是间不十分奢华昂贵但环境幽雅的西餐厅,朦胧的夕阳透过窗户笼罩在餐厅里,将一切都染成了落日的色彩,给人以期待的光芒。

汤卓雅并非爱上肖穆海的金钱,因此每次约会她都会要求在最普通的地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自己买单。

今天与之前的约会有所不同,肖穆海将要带儿子一起来,并想要征得对方的同意,使他们可以顺利的结束长达两年的恋情,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姐,你也会紧张吗?”汤卓文饶有兴致的看着姐姐不安的望向餐厅门口,如坐针毡,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的微微转动着。

汤卓雅算是女强人型的,是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她照顾着小自己六岁的弟弟,如同一个小妈妈,她坚强有韧性,总是给人果断坚定的感觉,沉稳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汤卓文难得会见到姐姐如此焦躁不安的一面,他当然知道肖穆海对于姐姐的意义有多重要,但他还是不免要调侃一下姐姐,一是希望她能够放松下来,二是他对姐姐有信心,任肖大哥的儿子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也是会被姐姐征服的。

“……”汤卓雅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理睬弟弟的调侃,她瞪了对方一眼,默然不语。

“怎么,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了,肖大哥的儿子难道是怪物?你怕那家伙会吃了你?”汤卓文趁机报复一下向来对自己严厉的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着对方。

“你给我闭嘴。”汤卓雅有些忍无可忍。

“……哎……让我猜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恩……也许是个凶神恶煞的人,长得完全和肖大哥不同,像个猛张非似的野蛮粗俗到了极点,很不好说话,也没道理可言,那可就是姐姐你运气欠佳了;当然也说不定是个阴奉阳伪的小人,就像白雪公主的后妈,每天想着如何找你的茬,那样你可就惨了……”汤卓文说着做了一个怕怕的动作,似乎被人宰割的是他,在看到姐姐明显不悦的表情后,他讨好的笑了起来,“那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或许说不定他是个很……是个温柔……温柔……”汤卓文声音逐渐减轻,最后几乎不可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楞的望着餐厅的入口,天呐,那个葬礼上温柔安抚他的男人居然再次走向了他,男人穿着浅粉色的休闲衬衫,敞开着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深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显得性感不羁。

在乍见到汤卓文的时候,男人似乎曾露出一闪而过的惊喜,继而被礼貌的微笑所取代,之后就不曾有更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肖穆海为汤卓雅介绍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肖允然,汤卓雅同时也把自己的宝贝弟弟介绍给了对方,由于汤卓文早已和肖穆海熟悉了也就没什么拘谨的,四个人寒暄了几句落了坐。

即使遭到姐姐眼神的警告,汤卓文仍置之不理,一双灵气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肖允然,微微的傻笑着,男人真是越看越帅,汤卓文猜测着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他可是对男人念念不忘的。

“小卓,你看够了没有。”汤卓雅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弟弟,清秀的面容上有着丝尴尬,低声的呵斥着。

“怎么了,小卓……你们认识吗?”肖穆海先是一楞,显然对于汤卓文紧盯着肖允然的目光也略感迷惑,但他并不像汤卓雅那么在意,脸上仍挂着一贯和蔼可亲的微笑,平易近人。

“怎么可能,不过我倒是希望早些认识这么可爱的人。”肖允然不着痕迹的替汤卓文回答,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察觉他们曾经的偶遇,轻描淡写的扫过男孩那张令他难忘的可爱脸颊,忽略对方那惊奇中略带困惑的表情。

“其实我们见过小允一次,在李老的葬礼上,还记得吗?穆海,小允那次是跟你一起去的吧。当然,小允是肯定不记得我们了,毕竟在人群中能够发现并记得我们这样平凡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像小允这么出色的男人我还是印象深刻的,老实说小允比我想象的还要英俊。” 汤卓雅说得恳切,完全没有恭维的意思,因为对方真得就如同一颗耀眼发光的钻石,闪亮在餐厅里的每个角落,这从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中可以得到验证。

“谢谢小雅姐的称赞,不能这样夸我啊,我会骄傲的。”男人自然大方的朝着汤卓雅微笑,没有半点娇纵的模样,即使听到夸奖,也表现得大方得体,有份超出年龄的成熟魅力。

“怎么叫姐姐,该叫阿姨。”肖穆海蹙起眉来,有些不满,这似乎是在无形中提醒着他与汤卓雅的年龄差距。

“小雅姐这么年轻漂亮,我可喊不出阿姨。”肖允然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随便怎么叫吧,不过就是个称呼,何必那么介意。”汤卓雅倒并不在意的笑笑。

“那……就先这么叫着吧。”当事人没有意见,肖穆海也就没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虽然心里感觉有些不情愿,也只得做了妥协。

“那个其实我……”汤卓文插嘴想要说出与对方的那次巧遇,却被肖允然微笑着打断,“小卓是饿了吧,要现在就点餐吗?还是先点些喝的?”肖允然露出稳重迷人的笑容,望向对面那个始终对自己傻傻笑着的人,男孩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委屈与迷惘,反倒多了些俏皮可爱。

“时间还早,我们还不饿,先聊聊天吧。” 汤卓雅看了看肖穆海父子,她想多花些时间与他们沟通,主要是想得到肖允然的认可,虽然对方并没有不满的迹象,但对方没有点头同意,她难免还是会感到隐隐地不安。

“那先叫两杯橙汁吧,可以吗?”肖穆海体贴的问着,他知道汤卓文最喜欢喝橙汁。

“好啊。”汤卓雅点头,朝汤卓文看了看,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的目光还是紧紧吸附在肖允然的身上,如果对方是女人,她一定会觉得自己那向来神经大条的弟弟得了花痴。

“小雅姐其实也比我想象中的漂亮,而且温柔很多,当爸爸告诉我要和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期待。”肖允然看着那与汤卓文很是相似的面容,眼前的女人更显端庄温婉些,而汤卓文更可爱俏皮,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看不出任何的痕迹,有些迷惑那一天自己是怎么在这张可爱灵秀的脸上看出委屈与迷惘的。

“呵呵,是吗?小允真会说话,虽然知道你是基于礼貌才这么讲的,但我还是感到很高兴,真的。”一丝温暖划过汤卓雅的心,在肖允然看起来完全是诚意的表情下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舒缓,似乎对方的态度不像是会拒绝接受她的样子。

“那么你是不反对我老姐和肖大哥的婚事了?”汤卓文仰头晶亮的目光直视着对方,单纯的像一块透明的水晶,情绪完全挂在脸上,看得出他是多么期待着男人的肯定回答。

汤卓文的一句问话牵系着每个人的心,剩下两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肖允然,不是不知道这对每个人来说的意义,但被如此直接的问到这个问题时,肖允然还是有些意外,默然微笑起来,并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

汤卓文有些按捺不住的隔着桌子倾身靠向男人,嘿,这男人还真是好帅,即使这么近距离的观望,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瑕疵,耀眼夺目的美钻是经得起从任何的角度观摩考验的。

汤卓雅此刻已无暇顾及弟弟的动作是否礼貌,而是期待的等待着肖允然的答复。

“……当然,我怎么会反对。”男人莫测高深的看着汤卓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与此同时大家都松了口气,肖允然没有忽略掉父亲立即握上汤卓雅手的动作。

汤卓文听到此话更是异常的高兴起来,想到将要和男人成为亲密的家人,就满心的雀跃,结果得意忘形的将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一杯鲜橙汁,倒翻在他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昂贵的衣服上了。

“啊……我的衣服……姐……对不起啊……”汤卓文向姐姐吐着舌头立刻道歉,这可是老姐花了大价钱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特意给他置办的新装,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拭着衣服,看着那大片的黄色痕迹汤卓文烦躁的皱起了整张小脸。

“你真是……”汤卓雅的脸一阵泛红,这个弟弟就是这么毛手毛脚,不分地点场合的给她找麻烦,她向对面的父子微微点头致歉。

“不要紧吧,去洗手间洗一下吧,这样穿着不舒服。”肖穆海倒并不介意,而是体贴的为对方着想。

“好啊,那我先去一下厕所。”汤卓文一脸嫌麻烦的样子,动作粗鲁的拉开椅子,跑着去了洗手间。

肖允然跟着站了起来,动作利落但不失礼貌,“我想我还是去帮帮他吧,先失陪了。”

汤卓文站在洗手台前拿着条为客人准备的擦手毛巾沾着水一点点的清洁着他那悲惨的衬衫。肖允然尾随其后踏进洗手间,斜靠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对方的动作沉默不语。

“呵呵,好巧是不是,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没想到真的还能见到你,想想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还真的是……呵呵……你都不知道……”汤卓文不分场合地点的喋喋不休的表达着他再次见到对方的兴奋与喜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喜中而没有发觉对方那渐渐拧起的眉。

“唉,我告诉你啊,刚刚来之前,我老姐不知有多紧张,现在她肯定也在心里高兴的直呼万岁呢……肖大哥之前也一直很害怕都不敢告诉你……”汤卓文干脆放下手中的毛巾,毫不在乎湿透的衬衫难受的贴在自己身上,而是来到男人的面前,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个不停。

“你该够了吧?”男人沉声打断对方毫无休止的言语,瞟了眼朝厕所走来的陌生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一把将对方推进了隔间里,反扣上门,动作利落的令汤卓文困惑不已,楞楞地看着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

直到被肖允然粗鲁的推坐在马桶上时,汤卓文才自愕然中惊醒,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啊……干……什么啊?”奋力的扶住了马桶的边缘,身体极力的像上抬起,两腿尽量保持着平稳,摇晃了几下才终于逃脱掉进马桶的窘境,不过还是撞到了他的臀部。

“故意的吧?耍我很有趣吗?”肖允然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腿上,成功的使对方抬起了惊魂未定的脸,然而对方那一脸的懵懂,无辜的让人不忍责怪,肖允然的眉拧得更深。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耍你呢?绝对是天大的误会。”汤卓文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两手不停的挥舞着,急得一个没站稳的撞在对方身上。

“你搞什么,少跟我装傻。”肖允然把对方晃动的身体拉离自己,将脸靠向对方的脸,抓着对方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将汤卓文压在厕所的隔板上,恶狠狠地逼视着对方慌恐的摇晃着不停否认的脑袋。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嘛,你就直说好了,我很笨的,理解力比较差。”早知道真该好好的读读书,他怎么完全听不懂男人的话呢。

“你早就知道你姐和我爸的关系了吧,所以才在葬礼上装可怜博得我的同情,我居然还傻得主动靠近你……”肖允然一副早认定事实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着,他最痛恨被欺骗的感觉,那完全是在质疑他的智商,尤其是被眼前这个看上去脑筋不怎么灵活,反应迟钝,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的家伙欺骗,这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一种侮辱。抓着对方衣领的手不自觉的因为愤怒而收紧。

“哦……原来是这个啊……是,哦不是……我其实是早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我不知道肖大哥是你爸,而且我也没有装什么可怜,是你自己……靠过来的。”汤卓文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拉下对方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在对方脸色越来越灰暗时才识时务的渐渐降低了声音,逐渐收声。

男人锐利的视线在汤卓文的脸上细细的研判,审视着他是否在说谎,汤卓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咧着嘴角傻笑。

“好啊,算我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当时值得同情,最好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男人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词,丢下冷冷的警告后推开他,转身退出厕所隔间。

“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嘛,大家都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你就不要扳着张脸了,刚刚因为你,我才和马桶做了个亲密接触,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不过我很大方的,不会和你计……”汤卓文垂着头罗罗嗦嗦没完没了的唠叨着,一边揉着臀部,一边紧跟在肖允然的身后向外走。

“啊……”汤卓文一头撞在突然停下脚步的男人身上,“……干嘛停下来,撞得人家好疼。”用着撒娇的口吻抱怨着,困惑的看着男人。

回以他的是男人狠狠的瞪视……怎么了嘛,他又不是故意撞上他的,明明是对方自己莫名其妙的停下来,他的鼻子还被撞疼了,他都没追究。

接下来的晚餐气氛非常的和谐,肖允然刚刚那明显的不友善态度早已烟消云散,或许是相信汤卓文确实并非故意欺骗他,也或许是碍于父亲的面前,总之肖允然又恢复成了那个风度潇洒、体贴温柔的男人,居然还不时的向汤家姐弟两个献殷勤,肖穆海看着也倍感欣慰。因此汤卓文很快便忘掉男人之前在卫生间里对待他的冷漠态度,在他那对男人仅存的不多记忆里,留下的仍然是对方的温柔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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