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群雄聚,造天下
天地氤氲,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星星,四周不时传来可怖的鸮啼鬼啸。
疲惫的众人坐在破屋门外,道不相谋的战士却围成一个圈,无法友善的对峙,却迫不得已地走在一起。
“殇殁。”良久,寂天冥突然翕动薄唇,喊了喊盔甲男子的名字。
殇殁抬头,泰然自若。
“帮我。”寂天冥吐出带着命令的语气,“我们要离开《困域》。”
寂天冥的话顿时让不知情的众人也惊讶一愣,可是大家也沉着气继续听闻。
殇殁却将视线游移到苏紫伶身上,咬牙切齿地要求道:“离开她,只要有她一天,你都成不了大事。最可怕的是,以后她会杀了你!”
苏紫伶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殇殁,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寂天冥一把搭着殇殁的肩膀,五指却狠狠渗入盔甲,“第一,她绝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第二,你凭什么说我做不了大事?你花了三十年才做到的事,我进来不久就做到了。还有,我将要毁灭‘厄运之神’这个谣言!”目光如炬的男子缓缓松开大手,盔甲已留下五只深陷的指印。
聪明的男子明白到自己的处境以及敌人的威胁,收起了反抗,低问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你还要我帮什么忙?”
“我要集合所有的厄道者。”
寂天冥疯狂得可怕的欲望顿时让众人坦然失色,就连最为冷静的风然也无法镇定,不禁颤抖道:“集合所有厄道者就可以离开了吗?但你要知道,一个厄道者的力量已经那么强,万一对方不妥协,我们岂不多了更强的敌人吗?”
寂天冥勾唇一笑,自信满满地将隐藏的火红烙印呈现在脸上。
“我记得风然的烙印像一双翅膀,而殇殁的像头部,而我的就像尾巴。如果加上身体,‘它’……像不像一只鸟?”寂天冥大胆推测,凌厉的目光却缓缓游移到雪灵身上,“以它的身体作例子,我们是否就只欠一个腹部?”
“你觉得‘厄运之神’是一只火鸟?”风然继续大胆推测道:“或者……是凤凰?还是……传说中的圣兽朱雀?”
“我之前回去了神界,从十三陵里寻找六界里所有传说的生物。而朱雀是火鸟,所以在它体内的话,气候应该比较炎热,但《困域》每一处都有不同的天气,有点像神界中一只已被消灭的大怪兽——本莎芭。”
苏紫伶与风然同时对视,以为情况略有起色之际,寂天冥却打断了兴奋的气氛:“但本莎芭在神界里有记录,就连它是什么妖怪,什么时候出生和死亡也有记载。而神界里记载的传说及怪兽之中,只有一份非常模糊而简单的揣测,就是‘厄运之神’,可惜神界亦只能推测它可以漂浮不定,寄居神界,又可以随时去到人间。虽然它会停留在某个世界,但六界之内也无法透视到它的真身及真正逗留在哪片土地。这一点与《困域》很相似吧。”寂天冥从怀里抽出一块白布,布上利用毛笔标示了《困域》里很多地块,却杂乱无章。
“布衣商人手中的地图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现在惟有凭两位元老把一些欠缺的地方填补,让我们看看它是不是一只鸟。”
风然首先将地图拉近,大方地指出地图上欠缺的地方。
《困域》表面地势多如繁星,再加上它有很多隐藏的地方。然而寂天冥准备的地图已十分周全,风然将一些自己发掘的地带添加之后,再特别勾画出几个瘴气最浓的重点区域。
风然将地图递给了殇殁,所有人也专心致志地盯着盔甲男子,仿佛在监督他的真诚。殇殁仔细打量了半晌,才缓缓指出几个自己发现的区域,甚至将秘密的奥兹冰国真实地带亦指出。然而寂天冥并不满意,一把捉住殇殁欲收笔的手,“等等,你还隐藏了一个地方吧。”
殇殁愤然望向寂天冥,带着怒火的目光却随即冷静下来,“如果你真的这样觉得,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指出来?”
“你真的要我帮你吗?厄、道、者!”黑发男子勾起诡异深沉的微笑,让殇殁摸不清他的底。为了在敌人面前挽回一丝地位,殇殁惟有顺应寂天冥铺的平路,在白布上指出自己解封厄运力量的地点。
见状,寂天冥不禁暗自一笑。本来他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殇殁解封之处就是安葬自己的陵墓,如今殇殁却为他解开了谜题。
风然先用线条连接所有正面地块与隐藏区域的外围点,杂乱无章的地图随即呈现为一只兽状。头部正是殇殁的陵墓,而大片身躯之中,便有几个被风然特别勾画的瘴气地带。
“这几个瘴气地带,原本其实是一片山地,因为被一个来自神界的女巫解封,她是第一个厄道者,而她也选择了瘴气最淡的封印。解封后几年,那片土地四分五裂,逐渐化为死灵荒漠、死灵地狱、死灵窟及死灵渊,吸引了无数灵魂,所以已变成《困域》中最危险的地狱。”风然对此作出解释,再推测道:“总结我们几个解封的地带,我的地方本来只是东面的蛮荒神殿,但后来神殿很奇怪地被复制在西面。”
“所以你也认为,它是一只鸟?”寂天冥不禁好奇打断道,“鸟的翅膀毕竟是一双的。”
“嗯。”风然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移动到怪兽的尾部,“群魔沼泽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它的范围很大,也是最难解封的地方。”风然将群魔沼泽每一个地点指出,并连接起来,“你们看,把沼泽的每一个森林及地块连接起来,像不像一条凤凰的尾巴?”
得到《困域》元老的支持,寂天冥信心倍增,向大家作出更大胆的建议:“我们四个厄道者每人到自己解封的地方,同时间一起把‘它’的身体封印住,那么‘它’就难以抗衡了吧!”
“四个……”风然坦然失色,不安地吞了吞口水,抱头痛呼:“啊——我不要,我不要去求那个奇怪的女巫!”
苏紫伶第一次见师傅痛苦却可爱的神态,不禁捂唇一笑,“奇怪的女巫,那不是同师傅很配吗?”
风然微微一愣,失魂的瞳孔偷偷瞄了可人一眼,又压抑地低下头,紧抿双唇。
目光特别锐利的寂天冥仿佛察觉到风然眼中怪异的情绪,又望了望苏紫伶,突然决定道:“让我去吧。”
风然惊愕抬头,顿时被锐利却凛然的眼神摄住了灵魂,虚伪的面具脱落,忧伤尽露无遗。
半晌,银发男子再用力抿了抿唇,仿佛偷偷将遗憾退回心脏,扬起不太自然的微笑,“还是让我去吧,我同她认识了七年,应该比较容易说话。”
寂天冥紧紧握着压抑的拳头,用力低喃了一句:“辛苦你了。”语毕,黑发男子猛然站起来,转身走进破屋。
风然一如往常地露齿一笑,以赶路的理由心急地与大家告别,可是辰夕却在沉默中看到压抑着悲恸的笑脸。
夜深人静,暗淡的月亮已被黑暗遮掩了大半。铅华之境,花落心冷。
他说牺牲整个世界,也要保护她。当时滢心是否察觉到这个选择,所以才自行了断?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但谁又能置身事外?滢心的血,坠落在二人身上,沉重的痕迹,依旧滞留心脏。
苏紫伶默然离开破屋,走向无尽的黑暗。血腥的味道,下意识吸引着可人前进。
遥远的黑暗,一个红色的影子缓缓摄入眼底。苏紫伶停下了脚步,盯着可恨的面容,漠然的神情不禁燃点起怒火,迎敌人凌厉低喝:“你来送死吗?你杀了滢心,就算天冥不出手,我和辰夕都不会放过你的!”
“从神界到这里,我都是为了怆奈而走过来,但……”姬沫抿了抿唇,咬牙切齿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今夜我要同你决一死战!”
苏紫伶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勾起冷若冰霜的讽刺,“我不会输!因为滢心的坚持会和我一起作战!”
“是吗?”姬沫纤手躲藏在背后,修身红衣却让她微微挪动的秘密暴露。只见红衣女子依旧顾作镇定,刻意说出激将的话掩饰手上的动作,“但我并不觉得那丫头的命有这么值钱啊!”
苏紫伶露出愤怒的神情,十指迫不及待拉出血腥的武器!拔腿欲攻击之际,姬沫突然伸出隐藏的右手,一个发光的阵图竟然随着手指的移动迈向可人!
苏紫伶立刻设下结界跳到半空,随即避开了疾速而来的束缚!
姬沫的暗算暴露当场,可是紫衣女子的讽刺让她加倍心急,猛然跑向前,蜥血刀一把砍破苏紫伶的结界,早有所料的可人已在瞬间准备另一个更高的结界。
“哼!有本事你就下来跟我打一场!”
“你不必用激将法了,一着地你的阵图就会攻击我。”苏紫伶凌厉地盯着姬沫,肃杀的眼神首次在可人身上出现,顿时让姬沫也微微一振。
“哼,你也会怕死吗?”姬沫继续作出同样的攻击,但眼灵手快的紫衣女子依旧从容不迫,反而设了一个比较低的结界阶梯。
“如今为了天冥,我会好好保存这条命!”
苏紫伶坚定的说话却让姬沫的怒火加倍猛烈,红衣女子疯狂得迎脆弱的结界狠狠一劈,“我都说了——他是怆奈!!”
凝聚浑身力度的一挥,让姬沫重心微微倾斜。苏紫伶却放肆跳到地上,趁着敌人来不及转身的瞬间,立刻伸出纤手,樱唇迎手掌用力一吹!
心知正中敌人下怀的姬沫急忙转身,一片华丽的樱花风却迅速袭来!对花瓣不屑一顾的姬沫立刻将阵图移向紫衣女子脚下。苏紫伶立刻跳上新的阶梯,躲避了攻击之际,对面却传来一阵惨叫!只见唯美得看似柔弱的花瓣竟然一片一片插入姬沫身体,傅粉施朱的俏脸顿时添上十多块迷人的刀片。最重视外貌的女子立刻惊惶失措,忍痛拔出一块块锐器。
衔悲茹恨的女子顾不及道义,愤怒的意志汇聚十指,连成一条坚忍无比的钢丝,猛然冲上前——
仇恨如炬的目光顿时姬沫惊骇愣住,完全没有料到昔日的冰魂雪魄竟然会趁此突袭。骤不及防时,才立刻移动阵图,手指刚刚搐动之际,脖子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来不及嘶喊,喉咙已被仇恨割破!
昂昂不动的女子却坚持不了数秒,轰然跌倒在昔日的手下败将面前。
鲜血渗透十指,苏紫伶才缓缓瑟瑟发抖的矛盾。无力的双腿拼命后退,恐惧不安的灵魂不敢低头,然而艳丽的红色却仿佛在狠狠盯着这个杀人凶手。
苏紫伶用力吸了几口气,再次举起纤手,利用最微弱的念力轻轻吹出樱花雨。华丽的花瓣逐渐散落在鲜红的尸体上,迅速掩盖了满身伤痕的女子,然而鲜红的液体却放肆地渗入可人心脏,为冰壶秋月的灵魂染上深刻的血迹。
突然,一阵轻若无声的步伐从后面靠近。苏紫伶慌忙回头,眼前熟悉的俊脸顿时让可人惊骇失色!
对望了半晌,苏紫伶才缓缓平复心情,用力翕动着僵硬如冰的樱唇,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褐发男子淡然一声,冷漠的目光却凌厉得让心虚的灵魂加倍颤抖。
只见苏紫伶沉默低头,辰夕忍不住吐出心中悲恸,“我跟踪你出来,一直都在等……我在等你变回以前善良的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趁她分心的时候杀她?!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
苏紫伶无法抬头,脑海却一直浮现辰夕凛然的目光,让虚弱的恐惧无法隐藏,突然冲动地转身跑开!
急促的步伐尽力逃避,脑海却摆脱不了越来越沉重的腥臭味;世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阵阵被追捕的恐惧却仿佛越来越逼近。
无处可逃的灵魂只能直直跑回破屋。失控的呼吸喘息不断,虚弱的纤手一直扶着墙壁,下意识寻找解救痛苦的良药。
颤抖的灵魂停留在破旧的门前,微微打开的缝隙让人冲动得欲扑进房间,却突然传来一阵轻若无声的脚步,令可人担忧得慌忙离去。
才踏上两步,一个冰冷怀抱突然从后面紧紧束缚着苏紫伶。诡异的薄唇放肆落在敏感的耳朵上,轻呼一声:“回来了……”
带着疑问与渴望的沙哑,让可人加倍忐忑,不禁追问:“你知道我出去过?那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吗……”
怀中的双手搂得更紧,“我不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和谁见面……你回来就好了……”
仿佛比自己更不安的声音让可人忽地回魂,用力在怀抱中转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冰冷得有点憔悴的俊脸,“天冥……谢谢你……谢谢你再次回到我身边……”
寂天冥再次搂紧可人纤腰,冰冷的薄唇放肆落在光洁的额头上,再心急地往下移动,拼命吸取温暖的气息。大手轻轻抬起唯美的下巴,野蛮的灵魂再次骤然入侵苏紫伶的心脏!熟悉的狂妄却让可人再次虚弱得骨软筋麻,眼看快要倒下,纤手只能无力地抱着情人的脖子。
背后的虚弱让寂天冥霍然回神,极力冷静下来,压抑着急喘的气息,却向可人吐出野蛮的命令:“苏紫伶,你听着,如果有任何人要抢走你,我会立刻杀了他,我也不允许你爱其他人,知道吗?”
苏紫伶嫣然一笑,阻塞在心中的大石忽然化解,“嗯,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有机会再伤害无辜的人。”
寂天冥不禁扬起会心的微笑,温柔的烙印轻轻贴在幽香的刘海上,再绷带神经,迎可人坚定道:“如今我不能松懈,我们要离开《困域》!离开之后……”
大手再次怜惜地抚摸着唯美得让人害怕的面容,“我们就不再涉足世事好吗?”
苏紫伶嫣然扬唇,哽咽的喉咙已无法回应,惟有以丽瞳温润的波光表示内心的感激。
死灵渊,死寂地带,阒寥无声。
客人肆无忌惮地利用结界阶梯跳进深渊之底,深渊下的世界是一个森林。树木浓密,长如蛇的怪叶条条碰地,宛如地狱里的桃源,又仿似为了掩饰埋伏而种下的陷阱。怪树上种满鲜嫩反光的果实,却通通带着暗沉的色彩。
银发男子刻意停留在死灵荒漠,然后一步一步地穿过死灵地狱及死灵窟,留下灵气的痕迹,方便“主人”可以好好准备招待客人的礼物。
闻到人类灵气的魂魄,在树木间传来阵阵鸮啼鬼啸,以示肚子的饥饿。
风然目光向前,踏在布满烂泥的土地,仿佛毫不畏惧到处埋伏的陷阱。
银发男子突然顿了顿,勾唇一笑,再迈出新的一步。脚板落在地上的瞬间,微弱的妖气迅速从地底蹿出!宛如蛇般修长的身躯突然化成长藤,将矫健的男子猛然抽起,迅速倒吊在树上!
风然将左脚搭在被束缚的右脚上,再交叉抱手,不忿地低喃一声:“真是的,要吊就吊两只脚嘛,这样很累耶!”
埋怨一声,风然再张开薄唇,迎黑暗大喊道:“喂!你烦不烦啊?老在学我东西,连这些无聊的陷阱都要学我!下次弄点创新的好不好?”
看似只有幽怨的鸮啼鬼啸的森林,突然响起一阵清澈的女声:“你竟然堕入自己的陷阱里,不是更羞耻吗?”
“切!我懒得逃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会怕这种小妖吗?”风然凌厉地盯着藤妖的脑袋,遥远却犀利的目光顿时让长藤惊骇一抖!
风然收回“攻击”,望向压抑着灵气,却依旧渗漏在外的黑暗区域,大喊道:“喂,出来吧,有事找你。”
清澈的声音没有再回应,连小鬼的声音都压抑下来,黑暗世界阒然无声。
风然抿着唇,欲说又止。
突然,强烈的灵气向前一溜,风然立刻回神,一张倒吊的脸顿时呈现眼前!
风然下意识打量久违的面孔。一头顺滑的长发看似是深红色,却淡露一抹让人迷惑的幽紫;淡紫色的眼影点缀在清晰的眼眶上,让葡萄般的瞳孔加倍闪亮;鼻子高挺而瘦削,把白皙脸颊上的轮廓清晰呈现;线条优美的双唇薄而精致,淡淡的粉红与银光搭成绝配,刻意点缀的色彩让丽唇加倍性感。
风然不禁渐渐下看,裸露的脖子挂了几条粉银色的项链,交错在一起的配搭却赋有独特的风格;一块带着红色花纹的丝绸紧紧包裹着瘦削得见骨的身躯,低得****微露的范围却让银发男子立刻收起放肆的目光!
性感女子勾起邪魅的微笑,再向前靠近一步,近得没有十厘米的距离让风然迟疑回神,炽热的尴尬迅速染满白皙的脸颊。
风然猛地侧头,鼓了鼓可爱的脸颊,再不忿道:“大婶,别靠这么近啊!不然我会觉得你有轻薄少年的嫌疑耶!”
性感女子举起纤手,狠狠捶在俊美的脸颊上,“笨蛋!你叫谁大婶啊?!”
“你都一千多岁了,我才二十五岁,不叫大婶难道你希望我叫你阿婆吗?”
“那是神界的年龄,如果我是人类的话,说不定比你还小!”性感女子粗鲁地捏着风然的脸,俊美的气质在烈女面前亦变得弱如小奴隶。
风然毫不客气地打下女子的纤手,再望向树上的藤妖,阴沉道:“小妖,你松绑,还是要我动手啊?”
“喂!”性感女子迟疑一喊,瑟瑟发抖的藤妖已迫不及待地松开束缚,逃之夭夭。
风然得意洋洋地抱着大手,俯视着比自己矮二十公分左右的女子,“哎,浅月,看来偷回来的道具也不是很管用呢!”
“相识时我的确盗取了你几个小道具,当时一脸不在意,如今看来……你这个男人好像挺记仇哦!”浅月也不甘示弱,锐利的目光斜斜盯着银发男子。
每每见面,浅月总是捉着风然的问题不放,而大男生也无法在这个进入了《困域》十九年的“长辈”面前屈服。
已经斗了七年的嘴,风然忽地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应该,大局当前,惟有收起尊严。银发男子依旧保持帅气地清了清喉咙,低喃了一声:“浅月。”
向来顽皮的风然首次正经八百地喊自己的名字,顿时让浅月不禁泛起一片嫣红。愕然的女子微微低头,又压抑地抿了抿唇,再道:“什么事……”
“其实……”风然侧头,不太乐意地冷淡道:“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我们想离开这个世界,不过必须集中所有厄道者的力量。其他两位厄道者已同意,就差你而已。”
浅月失望一愣,立刻抬头,愤然道:“这里好好的,我没想过要走。”
“离开吧,这里聚集了太多‘野兽’,宁静不会长久,《困域》随时都会产生变化。”
浅月凝视着俊美的侧脸,犹豫了半晌,再道:“你真的……这么想走吗?”
风然低头吸了一口气,又抬起脸来,银发微微遮掩的瞳孔,竟然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忧伤,“是吧。”
“你这人……怎么回答得如此敷衍!”
愤怒的责骂仿佛让风然立刻回神,银发男子抿了抿唇,再弯起顽皮的笑容,“哈!我是想帮一个女子,她想离开,所以我就跟着离开吧。”
浅月目瞪口呆地盯着风然,粉嫩的脸颊坦然失色。半晌,性感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永远都是油腔滑调,会是什么女子能够动容我们的天才厄道者做事呀?”
风然不禁扬起会心的笑容,带着甜美的声音回应道:“她……是一个绝世佳人。她很温柔,但又很倔强,只要决定了,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风然望向浅月,换成玩世不恭的笑容,“她没你粗鲁,又善解人意,是个理想的情人哦!一旦离开《困域》,我可能会抛弃浪子的身份,和她双栖双宿呢!”
“你想得美!”浅月突然愤怒地捶打了风然一拳,不喜欢欺负女子的风然依旧没有还手,却感受到这拳与过往的力度大有不同,仿佛带着压抑的火焰。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浪子!”浅月别过脸去,吸了吸气,又回过头来,愤然道:“你们地盘在哪里?!”
风然兴奋地扬起露齿大笑,双手不禁抓住浅月裸露的双肩,欣喜地再确定一次:“你意思是说……你会帮我们了?”
浅月纤手微抖,欲摆脱肩膀上的温热之际,双手却又软弱下坠,只能绷紧神经,继续粗暴道:“我有说过要帮忙吗?我只是去告诉那丫头,别给你这个花心的色狼骗了!”
“Yeah!”风然宛如孩子般兴奋若狂,却又迅速收起甜美的笑容,俊脸诡异地靠近浅月,难改恶习地挑逗道:“来吧!本少爷可不是轻易被打败的哦!”
浅月不禁弯起苦涩的嘴角,没好气地拍了拍眼前的“小子”,再搭着矫健的肩膀,粗暴得强行控制这位小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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