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鸣看着眼前的剑光,心头无喜无悲,低吼一声,也将剑光催动,身剑合一,带起上千剑文迎了上去。一人一剑当空碰撞,最先却是双方剑文撞在一起。甚至有一时间,整个剑冢的时间似乎都凝结起来。
便见剑老一个‘天地屠魔’剑文就省省抵挡住李一鸣的千字剑文,甚至有压制的势头。原本李一鸣身上那借来的剑文就显得脆弱,如今更是有随时被碾碎的迹象。
“啪!”一声轻响,果然,最外层一枚剑文直接被碾碎。有了第一个,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李一鸣身上的剑文如同爆竹一般,噼噼啪啪的不断碎裂,不过片刻便是五十多枚剑文消散。
李一鸣见状,连忙增强加持,顿时浓厚的剑煞之力从剑煞种子之中翻滚而出,喷涌到周遭剑文之中。剑文得了剑煞助力,顿时光华流转,凝实了不少,竟然生生抵挡住剑老‘天地屠魔’剑文的碾压之势。
不过剑老既然要三剑败李一鸣,这最后一剑岂是这么简单,便听‘天地屠魔’剑文之中重新翻滚出无数文字组成的篇章,前一篇文字叙述的还是顺天应人,斩妖除魔的大义,豪情;忽而一转又化作一片叙述天地不容,与天地争的壮烈,凄厉……
‘天地屠魔’剑文每每一转就是一种极端而强大的剑意,连连转了五次,李一鸣这些强拧而成的剑文顿时再受不住这些变换,竟然又开始不断碎裂起来,一个眨眼间竟然就碎掉了三成。
见到这等情况,李一鸣终于有些急了,此时他借剑冢这片地方,凝结成剑文已经是他超常发挥,这一刻他自信就算合体高手都敢硬拼一计,但却依旧不是剑老的敌手。只是此时他也别无他法,只能一边运转剑煞之力加强剑文,守住最后的可能,一边借助道基疯狂的在脑海之中思考起来。
“剑法……剑术……剑道……剑意……剑心……何为剑,剑外无他……剑外无我……心外无剑,何为我,不论是一剑还是万剑,终究剑是剑,我是我。二者不一同,可‘悟’不可‘了’,二者一同,了剑如了己。原来如此,要了剑首先要了己,剑意便我意,我知道了……”
危急关头,李一鸣竟然生生从邯郸学步和剑老的压迫之下竟然参悟出一点真谛,对于了剑之境竟然摸到了一点点边缘。
醒转过来,他身外剑文已凋落大半,只剩下可怜的七八十枚剑文在苦苦支撑,但看这样子粉碎也是迟早的事情。李一鸣见状眉头一凝,心思转得飞快,将方才的体悟琢磨了上千遍,终于在剑文只剩三十道的时候有了对策。
“我既剑,剑即我,我意为剑意,霹雳雷霆,凝!”
话音一落,只见李一鸣眉心一道电色光华闪动,很快就凝成一道昏昏暗暗的剑型文字,仔细看去才看清楚,不是现代修仙文字,而是上古的仙箓云篆,之中代表雷霆的字。
这一剑文出现,原本遥遥欲坠的所有剑字被尽数吸入其中,原本昏昏暗暗的字体剑文却是亮了一分。而后飘飘飞起朝剑老的‘天地屠魔’剑文卷去,竟然在最后一刻勉强抵挡住了那变换无常的剑文篇章。
剑老见得这等情况,又是一声轻咦,不过比起先前来,这一次显然更加吃惊,甚至语气之中还有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怎么可能这么快,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这也是借来的剑道不成,也罢,是与不是,就让老夫试一试就知道了!”
‘天地屠魔’剑文上又是陡然一变,将篇章尽数收回的同时,剑文上一阵扭曲,竟然显现出先前第二剑里面李一鸣觉得熟悉的‘天地’二字。这‘天地’二字一现,顿时带起滚滚罡煞之力就朝李一鸣头顶那雷字剑文压了过来。
“天罡之力,地煞之力,天罡地煞剑,而剑老当年传给我的无名剑法也正是这剑法,也即是传说中的天罡地煞剑!只是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一共一百零八剑,此剑却不在其中,但为什么这么熟悉,难道……”
李一鸣面对着无敌的一剑似是想起什么,竟然身形一转,退避开去,更是挥手抓起雷字剑文就拍入天星剑之中,激得原本就光华熠熠的天星剑更是如同电光凝结一般。而他做完这一切,便将剑光陡转,顿时摆出一个别扭的剑招来。
“呃……,小子还记得这一剑,不过没有参悟透,依样画葫芦对老夫是不起作用的!”
“多谢剑老教诲,小子知道了,还请剑老赐教吧!”
话一出口,李一鸣将所有剑意瞬间爆发,便见得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天星剑上,除了出现代表雷霆的剑文外,又出现一道血淋淋的剑文,恍如血海尸山之中挖掘出来,充满杀戮的味道。
本来,雷霆剑文代表天地之间的正气,应该与这代表凶残的血色剑文格格不入才是,但这一刻两道剑文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如同鱼水一般,融会贯通,爆发出来的力量和气势陡然增加百倍。
就在这一个瞬间,剑老的‘天地’二字同李一鸣的‘雷霆’,‘杀戮’二字撞在一起,一阵光华闪动,却似寂静得没有声音,一瞬间似乎一切都窒息了,原地也不见了李一鸣和剑老的剑光。
过了片刻,剑老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也听不出是喜是怒,响彻了整个剑冢道:“小子,不要装死了,给我滚出来吧!”
“剑老,小子我可不是装死,而是真的差一点就被你打死了!”李一鸣的话音从地面传来,便见得他灰尘扑扑,横七竖八的断剑散落他一身,若非他身着的法衣是四品法宝,恐怕他早就变成乞丐装了。
李一鸣从乱剑之中爬了出来,光华一转,尘埃尽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及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根本看不出方才有一番大战的摸样。
李一鸣紧了紧手中长剑,似是生怕它落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望天拱手道:“多谢剑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