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的庆功宴?
日出看着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过来押解他们的两队撒拉人剑客,看到他们眼中充满了仇恨,仿佛随时准备把邮局里所有绑了手脚的普通邮差全部撕碎吃掉一样。
两队撒拉人剑客,整齐地站在邮局的大门口,共同盯着中间的日出。日出知道他一定要去,他只是在犹豫带什么人去。
同志旅团必须有人留在这里,但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单身赴险。眼前的状况已经严重超出了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的承受范围,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日出也就没想过要胆小退步。
来吧!无论是什么!再糟一点,也来吧!
“班尼。”日出忽然转身望向班尼,看到班尼悠闲抽烟的样子,他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到底带了几包烟?”才开口说:“你留下来,我们俩个中,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总要有一个人……”
活下来。
“团长。”班尼长出一口气,瞥了来人一眼,走到日出身边和他并肩在一起,“科恩最想见到的就是我,我是一定要去的。再说了……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班尼吸了一口烟,笑起来说:“科恩想见我,我也想见科恩啊。”
“班尼……”日出沉默了一会,知道班尼说得有道理,转而向后望去,这个时候亚瑟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日出看着亚瑟,亚瑟也低头看着他,最终日出什么都没说,而亚瑟自动地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的确,说到战力,亚瑟应该留下这里。
但是……
“走吧。”亚瑟走过来,低头扫了日出和班尼一眼,冷冷地说:“我们三个人去。三个人回。”
“好。”日出应了一声,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事情就是这样了。跟去年在荒漠里追踪所罗门时一样,他、班尼还有亚瑟。
一起出去最危险的地方,然后妖怪一样地活下来,这就是妖怪团三人组的命运啊!
同时,就跟那时候一样。
日出转身望向回音,对他说:“回音,我们走之后,这里就归你全权负责了。照顾好圆子,照顾好……”
说着日出突然望向彻彻,撞上他孩子一样纯净的黑眼睛后,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彻彻的肩膀说:“照顾圆子,彻彻!不要任何人受到伤害,我没有更多的人可以依靠了。”
“彻彻!考拉彻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依靠!”
彻彻根本没有想到日出会这样对他说,他还以为在那句照顾好圆子之后,日出会嘱咐回音照顾好他呢。
结果……
结果!
“日出,我是发誓要保护你的那个人,我记得……”彻彻握紧日出的手,脑海里闪过沙沙让他看到过的场景,在那样一片白到无边的莫亚草中,他才是那个发誓要誓死保护红发婴儿的人。
“我记得我才是那个发誓要保护你的人!”彻彻回答道,发现亚瑟盯着他而望向亚瑟说:“你们去吧!这里有我!”
“说得这么好听,你这不是又切换到狮王模式了吧。”果然,所有感人的时刻都不能有亚瑟。亚瑟瞪了彻彻一眼,厌弃地说。
“我没有啦!”彻彻当即崩溃,正要解释,亚瑟就已经放开步子朝外面大步走了出去。并着肩,日出和班尼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只留下日出和班尼的笑声,还留在这个风雨飘摇的邮局里。
回音看着日出、班尼和亚瑟离去,沉默了片刻之后,对房子里所有人大喊道:“把绳子都扔掉吧!天要黑了。”
苏加·侯赛因扔掉肩膀上装模作样的绳索,顺着窗子往外望去,确实太阳西沉,天要黑了。
天黑之后,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得想办法带着公主逃跑,尽一切可能。
“艾伦。跟我来。”苏加偷偷地抓住艾伦·克贝克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不是说递到在这里吗?打开地道,让我和公主离开。”
“让你们离开……”艾伦想了想,过了好久,艰难地点了下头。
另一边,市政厅上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雄壮的建筑四周,是辐射向外悠然展开的美丽花园,绿草大树还有花瓣状散开,铺着粉红色月亮河谷鹅卵石的小路,期间点缀着喷泉和四季轮流开放的鲜花。在以往时分,这里是海里子的居民傍晚散步聚会的最好场所。而今天,花园的草坪上燃着一簇簇篝火,熊熊燃烧的火堆边,是狂欢的剑客们,还有烤出油来的各种牲畜肉块。
日出从一堆一堆篝火的中间向市政厅大楼走去,期间他没让自己过多关注火堆边烤的东西是不是人腿,也没去管草地上是不是正有撒拉男人在强奸惨叫着的人类女人。
关注这些没有意义。
他或许能救下某个人,但接下来呢?他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人。泛滥的爱心,能够救助的只是他那颗脆弱的心而已。要救其他人,让这些令他恶心得要吐的画面都被火焚灭,需要的不是泛滥的爱心,需要的不是眼泪,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慈悲,需要的是力量!
能忍受地狱烈火的坚定力量!
穿过狂欢的撒拉剑客,日出在两行十人的小队伍带领下,走上血迹斑驳市政厅前台台阶。很远,他就看到市政厅的前台上还在上演拷打和逼供的好戏,站在台阶上,再回头身下科恩的部队。
一个喝到大嘴,满口污物,全身****地在篝火边大叫着追逐着一个全身****的女人的撒拉人剑客跳入日出的眼中。他看到那个狂笑着,没穿衣服的剑客,大叫着一路追过来,绕过火堆,旁边围观的人齐声欢笑大叫,发出来的声音就跟动物一样,根本不是身为人该有的声音。
一路追到一棵大树边,女人逃无可逃。日出以为撒拉男人抓到她会强奸她,却在此时看到旁边一人丢了把刀过来。男人拿起刀,日出别过脸去。
但另一边,场景不同,那刺耳的动物一样声音,还有篝火边近似疯狂的红眼剑客们却是一模一样的。
收回视线,眼前的市政厅高台上比起下面被火焰灼烧成炼狱的花园也好不到哪里去。台阶上,日日出认出一只上过E版的旅团,十几个团员围在一起,起初日出看不出他们在干嘛,往上再走两步,才发现喝得大醉的他们在用一把不大的大剑挨个捅过几个三四岁孩子的胸膛。捅向第一个,孩子眼睛一瞪,面部皮肤瞬间冲水了一样鼓起来,接着全身鼓胀,正如镜·冷雷在《大剑融合手册》里面所说,大剑对人类而言是致命的毒药,会导致自爆。
那孩子全身鼓起来之后,忽地一下,炸成碎片。鲜血和肉渣挂在成年人的脸上,身上,他们转向第二个孩子,依旧是忽地一下,第二个孩子炸成碎片。
“又是一个纯血人类……”日出隐约听到他们的团长尖声笑着说,声音尖利如禽鸟。
第三个孩子,日出不禁在心中默默祈祷,可是他还是听到了爆炸声,飞溅的血沫子甚至溅上了他的脖子。
科恩·班纳!
他继续向前,一步都不停留地向前走去。
科恩·班纳就在那里!日出看到一群高等级剑客的簇拥下,科恩与众不同地坐在一个由尸体堆出来的高台上。
看到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日出只觉得恶心,并且只是一眼就认定:他一定不是真神!真神不是这个样子的!
“啊!日出团长!你终于来了!”科恩看到日出咧嘴大笑道,两三步从人肉堆上走下来,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亲自挽了日出的手,拉着他转身向下望去。
下方不但有炼狱般的市政厅花园,还能俯瞰整个海子里城。
整个海子里灯火通明,城墙上更是燃着一连串的火把,布满重兵,站在这里俨然全城都已经是科恩的囊中之物。
日出看着海子里,莫名地想起了啤酒城,想起了在啤酒城和他一起鸟瞰全城的暴风雪老大。
那一天暴风雪老大对他说的话,在此时此刻和科恩班纳拉着他一起鸟瞰海子里全城时说的话跨越时空,交错来了一起。
科恩也喝了一些酒,带着一些酒意地拉着日出,遮掩不了傲慢地对他说:“你看海子里,现在已经在我脚下,臣服于我了!日出团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日出故意问科恩。
“这就是大剑的力量!”科恩大声对日出说,望着他的海子里,颜色偏淡的眼珠里发出冰冷的光。
“这就是革命旅团的力量!”科恩回过身对众人大叫道:“我们革命旅团……”
“真神护卫,征服中土,杀光人类,夺回蓝星!”众人立刻跟背书一样接话大叫道!
“日出,你看这就是革命旅团的力量,我的力量!”科恩眼睛发光地对日出说。
“日出,你们旅团的目的是什么?”而在那一晚,啤酒城的夜空里,暴风雪老大也是这样眼睛放光地看着日出,他说:“因为大剑选择了你,就一定有他的目的的。”
“日出,你来了,我便如虎添翼!”科恩紧握着日出的手,眼睛里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他说:“你天生就该和我一起并肩战斗,而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我是神,真神!我不需要国土,我不需要宝藏,和我一起战斗吧,日出,待天下为我所有,你能看到的一切,我都会跟你一起分享!”
“把你的力量给我!”科恩望着日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日出看到周围的人艳羡地望着他,那表情里甚至还夹杂着深深的嫉妒。
“把你的力量给我!我们一起夺得天下!”
……
“你的力量。”
“为什么可以拥有力量的人是你不是别人!为什么你……日出。”暴风雪老大念出日出的名字,声音一顿在啤酒城的夜空中喊出那四个字:“日出·狮狂!”
“日出·狮狂。”暴风雪老大说:“这是个好名字,狮狂,是一个骄傲的姓氏。”
暴风雪老大说:“日出·狮狂,你要明白暴雨为什么会选择你,明白他选择你,是为了让你做什么,让你成为一个什么人,你一定要明白!”
暴风雪老大说:
“明白你拥有力量,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明白……
成为神,是一件背负了所有人的痛苦,在绝境中发出不屈的怒吼,不屈、信仰、坚持、勇气、忍耐、宽容、开悟、和慈悲的荆棘之路!
成为神!
日出·狮狂!我要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