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都说没这个人,要我说几遍啊!再来,我们就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应该是鸠占鹊巢了吧?明明是我们麦家的房子,但这些侍卫却不让进,真是岂有此理!
我想要再跟那些可恶的侍卫再理论,云儿拉住我。
“小姐,紫烟姐怎么可能在这里?您是不是被骗了?”云儿偷偷打量那些高大魁梧的侍卫,很是担心想要闯进听雨轩的小姐。
“不会!”我也知道这么做鲁莽了些,应该先求证,但我怕来不及了!若果不是,大不了以‘死’谢罪!我现在的情形,说难听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侍卫见我几次想闯进门,都煞气腾腾的瞪着我们,云儿见状,咽了咽口水又道:“小姐,他们凶神恶煞般,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
在我伤脑筋时,门内突然扔出一个人来。
“滚!”
那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头上戴的儒帽滚到了我的脚边。之后,他慌张地站起来,想走,却发现找不到帽子。我把已经拍干净的帽子递给他。
他一愣,然后感激地笑笑,“谢谢!”
“不客气,”我打量了一下他,见其衣衫沾满了颜料,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尴尬地道:“鄙人常满文,乃墉城画师,今日有幸为王爷作画,可惜……画作,王爷不甚合意。”
是很不满意吧?所以才那么没礼貌的把人丢出来。从昨日的印象,看得出那位王爷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他打量了我一眼问道:“小姐也是被邀请的画师?”
我在自己的院子时,都是姑娘装扮的,后来又被郝雨他们匆忙带到梧桐苑,所以今日一直都是小姐装扮,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叫我。其实,就我而言,并没有自觉是一个夫人,且更喜欢别人称我姑娘或小姐,可惜云儿不这么想。
云儿皱眉回道:“什么小姐,是夫人!麦家的少夫人!”
闻言,他忙作揖道:“小生失礼了,夫人莫见怪!”
我笑道:“没关系!公子是要回去了吗?”
“是呀!不过,”他苦笑,拍拍衣服,“这般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闻言,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进去的办法。
“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借外子的衣物给你。”
他眼睛一亮,高兴地作揖道:“太感激夫人了!”
“不客气!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公子跟我来!”
我把他带到我们刚刚经过的凉亭,而后附耳吩咐云儿道:“你回去拿姑爷那件青色的外套给他,还有,向扫院子的穆童借衣帽过来。别问!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快去!用跑的!”
走了两个麻烦人物,站岗的侍卫们享受重新获得的悠闲,谁知,远处又来了两个。一个好像是被丢出去的画师,另一个,看装扮应该是一个小厮。
看他们想进去,侍卫莫铭和钱尤拦住,喝道:“干什么!不准进!”
常满文赔笑道:“军爷,鄙人的东西落了一件,想回去取。”
莫铭问道:“是什么东西?说出来,爷叫人给你带出来!”
“只是一件玉佩,不过,是在方才另两位军爷‘带’鄙人出来时,路上掉的。不敢麻烦军爷!”提到‘带’字,常满文特意提高声调,暗示都是他们这些王爷侍卫太过粗鲁才有这事发生的。
想到他之前被丢出来的样子,他们暗中偷笑了一下,才道:“好吧!进去吧!”
“谢谢,军爷!”
常满文拱拱手进去,他身后的小厮随后跟进,钱尤却拦住道:“你不能进去!”
见状,常满文道:“军爷,我这小厮虽然是个哑巴,却还能帮得上一点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找,更快些不是?您就行行好,让他跟我进去吧!”
钱尤打量了一下小厮,见其帽子几乎盖过了半个脸,衣衫过大显得瘦弱矮小,对自己的注视畏畏缩缩的,很是害怕,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他对常满文问道:“今早怎不见他陪你进来?”
常满文回道:“这种下人哪够资格见王爷!他跟着鄙人进了麦府后,就让他在不远的凉亭等候了!若不是需要帮忙,鄙人怎会让他踏进这高贵地儿!”
钱尤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看了莫铭一眼,见其点头,便也同意了,对小厮道:“进去吧!记住!不要乱走!”
小厮连忙鞠躬,然后跟着常满文进去了。
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常满文道:“夫人,这里可以了吧?”
我推了推帽沿露出脸,笑道:“可以了,多谢公子!”
他也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这人还蛮机灵,有趣的。
我笑道:“那公子好走了,待会出去时就假装内急便是了!”
他拱手:“小生告辞了!”
我急着找紫烟,但这听雨轩我也第一次进来,只能瞎找。当我经过一间有许多侍卫守护的阁楼时,突然间楼门打开,下意识的,我躲在一株桂花树后面。只见一个人像之前的常满文那样,被两侍卫挟着走,估计也是要被丢到大门外的。
他们走后,出现一个大叔级的太监,对左右侍卫道:“快去找人清理地上的颜料!”
“是!”
片时,一女二男宫女太监装扮的走向阁楼。这阁楼有那么多侍卫把守,说不定就是濮业王爷的居所,如此说来,紫烟很可能就在那里,想了想,我保持两步远的距离跟着那三人,如我所料,侍卫只是疑惑打量两眼就放行了。
一进去,那位大叔太监就带我们上二楼。上了楼,行礼后,仗着前面有高个子挡着,我偷偷打量二楼。八面都是开着的窗,所有的竹席帘都卷了上去,楼内格外透明光亮,只有简单的家具陈列其中。一张几,几上香茗还冒淡烟;一张榻,没有围子和多余的雕饰,只有紫檀木显示它非凡的价值,上面零散的放着几本书;香几上燃烧着只有皇家才有的希珍香料龙涎香,淡淡的香气,随着阵阵秋风时有时无。站在窗口的濮业王爷张扬的眉梢高高翘起,眉头紧缩,从侧脸也能推测出,他处于盛怒中,神情非常不悦地看向窗的外面。
这只是王爷休闲娱情之处而不是卧室,也没有我要见的紫烟。没有想象中的情景,我放了一半心。在我思索着离开这里的方法时,两个侍卫提着一个大浴桶上来,随后有更多的侍卫提着一桶一桶的热水上来。莫非濮业王爷要沐浴?在敞开的阁楼上?深秋的季节里?不是说来清理颜料的吗!?我四下看,地上除了散落的被揉成一团的废纸外,别无其他。难道我跟错人了?我顿时有些紧张。
“放下所有的竹席帘,只留对着的两个窗户的!”
这王爷真会享受!他让我想到,我弟弟在秋天一边用浴霸,一边开通风机的样子!
我身前的两个太监应声去卷竹席帘,他们走开后,那位大叔太监注意到我,疑惑地问道:“章公公派你来干什么的?”
那个宫女看了我一眼,也道:“王爷沐浴一向只由我们负责,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你是说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大叔太监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也能感受得到侧面王爷冷厉地目光。我忙道:“奴才是来清理颜料的。”
听我这么说,他神情缓和些,皱眉道:“你走错地方了,阁楼后面的庭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是!奴才这就去!”我忙鞠躬,转身下楼。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