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而多彩的花瓣,锁在浅棕色,透明澄亮,水滴形般的树脂下,在花模里形成了一朵七色花饰物。
“好漂亮啊!看起来真像琥珀!”云岫看着它,闻着淡淡的微香赞叹。
我笑道:“喜欢的话,明天我也给你做一个。”毕竟还是女孩子,她也喜欢漂亮好看的饰品。
“会不会太麻烦了?”云岫固然喜欢,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晃了晃取出的七色花饰物,道:“你看到了,最麻烦的已经在这里了!”为了它,我不知道,虐待了多少花儿。
想起那十几次的失败实验,云岫微笑。此时,纤纤走了进来,
“少夫人,王爷请您去用膳。”
我看了一眼惊讶地云岫,然后对她,道:“你去回复王爷,就说谢蓝领恩了!谢蓝要感谢云岫姑娘的帮忙,要宴请姑娘,请他见谅!”
纤纤领命出去,云岫问道:“你成亲了?”
“嗯!我夫君是墉城城主的二公子。”
她有些不敢置信,道:“有点出人意外,你看起来还未满十四。”
我笑道:“我实际已经快十六了,只是先天不足,长得比人慢。”
她眉头轻蹙,道:“可是身体有什么疾病?”
我点头,道:“嗯,有心疾。”
她闻言面带忧色,我笑道:“别担心,小毛病而已!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了!”
她叹道:“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他老人家医术颇为精湛,或许可以帮你医治,可惜他远游去了,连我这个弟子都无法知道他的踪迹。”
不想她继续烦心,我转移话题,优雅地行了个礼,玩笑道:“先前我为公子撒谎婉拒王爷公主的邀约,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奴家圆谎,赏光陪奴家用膳呢?”
她微笑做了个喏,道:“小姐美意,小生岂会无视?当是喜不自禁,忧恐幻梦!小姐快请!”说着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轻笑,没想到做起戏来,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晚餐时,我们谈得很愉快,脱她的福,我对南雀国有了更多的了解。
云岫懂得很多,尤其是行兵打仗的典故、战役,更是如数家珍,了如指掌。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渴望,恨不是男儿身的渴望。这不是云母加给她的,而是重男轻女的南雀国赋予的。可惜她要照顾云母,要不然我一定邀请她同我一起到女人做主的凤冀。
今夜西虎国少主就会到,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但鄍姳应该是其中一个。或许,我有些没心没肺,居然睡了,还很憨,直到半夜一阵骚动把我惊醒。
我坐起来,然后下床找鞋。籣花和纤纤听见动静走进来点灯。
我边换上纤纤拿过来的衣服,边问道:“外边怎么了?是西虎国的人来了吗?”
籣花欠身道:“奴婢出去看看。”
待她回来时,我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披上大红羽纱的大衣。边关风大,夜晚更是寒冷,出门一定要穿大衣,否则会冻僵。
我问道:“是西虎吗?”
她点头道:“是。王爷将军他们正要到城门迎接。”
经过骚动,我已没了睡意,只是解下大衣,坐在床边,拿出随身带的故事集翻阅,等待西虎国迎亲队伍的到来。
当沙漏指示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时,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感到奇怪,因为云府到北门快马只需一刻钟。我耐不住好奇,穿上大衣,打算到大门看看。纤纤和籣花要跟着去,我留下了籣花,以便有人找我,也好知道去处。守夜的门卫,尽忠职守地站在敞开着的大门两边,寒风夜色中隐见肃杀之气。也只有边关的守将士兵,才能散发这样的气息。
我和纤纤在门口约莫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忽见五十米外的偏门跑出一匹马。云岫坐着蹑景呼啸而过,我喊住她。原以为她听不见,谁知蹑景跑出了二十米,又回来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她下马问道。
我道:“许久不见王爷将军他们回来,有些担心。你呢?要上哪?”
她一脸忧色,道:“我也是觉得事情古怪,正要去看看!”
我也想去,便道:“带上我吧!”
云岫想了一下,道:“好吧!”
可是,光是我们自个同意还不行,蹑景不干,软硬兼施了一刻钟才让我坐上它金贵的马背。蹑景是有资格骄傲的,一刻钟的路程,跑了约莫一盏茶(十分钟左右)的功夫便到了。
城外,鼓声阵阵,时不时有人喊话。城楼上,灯火明亮,六王爷和九王爷他们的身影,清晰可见。薛冰也在,可见麦章很器重他和麦章不是一个好雇主,连生病了也不肯放假。我们要上城楼,守卫的士兵不上。他们听见动静,看见我们很惊讶。我能想象得到,他们是多么地不悦,但我不习惯把命运交给命运之神以外的人,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要了解情况。云岫不知在想什么,脸色难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最后六王爷让士兵放我们上去。
城楼风很大,刚登上,我紧了紧身上的红大衣。约十步远的两个王爷眉头紧锁,但不是针对我和云岫,因为他们只看了我们一眼,便转身继续看着城外。于他们相距一步的麦章和麦寅瞧了我一眼,脸上有责怪之色。离楼梯最近的云将军从我们登楼梯时,就一直冷冷地瞪着云岫。云岫垂下眼睑,快到他跟前时,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这般数次。
我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抢在云岫面前,行礼道:“云将军好!谢蓝忧心公公和大哥的安全,寝不安宁,恳求令嫒护送至此。谢蓝恳求您的谅解,不要责怪云姑娘。”
云将军听了我的‘解释’,脸色稍有缓和,不远处的麦章和麦寅闻言,脸上也好看了些。
站在他们身旁薛冰走近我,僵硬小声地道:“你不应该来。”
他的脸色与早上一样,还是那么苍白。我也不赞同地道:“你才应该躺着休息!接人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他神色和缓,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关心,随后看着城下苦笑:“你们看,只怕有这么多人,还不够接呢!”
我和云岫往下一看,一人单枪匹马在城壁十米外,其身后五十米处,火把连绵隐约可见数里,估计有两三千人!他们还不时击鼓,这哪像迎亲的?可是,说是打仗,墉关兵将听云岫说有三万之多,加上和亲的禁卫,西虎无疑是以卵击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