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见了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黛玉先带他们到了自己的房间,家人们早摆下了新鲜的水果和刚做好的各式的点心,春纤忙到上西湖的龙井。
探春也惜春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在这京里,竟有如此秀丽婉约的江南之家。无论是房舍,还是景物,以及室内外的陈设布置,都是那么的巧夺天工,自然和谐,没有半点的牵强和堆砌!尤其是黛玉的书房和卧室,更是温馨淡雅,高贵而不奢华,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见几回啊!
大家一面看,一面赞叹,尤其是宝玉,他早就听黛玉讲过苏州的家,现在到了这里,宛如到了江南,才知道林哥哥为黛玉付出了多少!再看黛玉,如今已经减去了惜日的病容,也不似以前那般的弱不禁风,更是仙姿玉骨,自然的妩媚风流!
惜春则忍不住叫到:“怪不得林姐姐要搬回林家,有这么好的地方谁不喜欢?我估计神仙的住处也不过如此了!”
探春说到:“这么漂亮的地方也就配林姐姐住!以前我只当咱们园子里的就是最好的了,可是到了这里,就没法比了。”
那些个丫头们就更是羡慕不已,除了称赞,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黛玉忙请大家坐了,指着桌上早摆好了水果和点心对大家说到:“你们别光顾着看啊,也不是今天就回去,有的是时间给你慢慢看!这里都是今天特意新做的点心,也是我小时候爱吃的,你们也来尝尝,若是喜欢,再叫王妈妈多做些来。”
惜春笑着说到:“能住到姐姐这里,就是三天不吃东西,也值得了。”
黛玉推着她说到:“好,今天就叫你住这里!只是你吃了这点心再说罢。”
惜春只得拿起一块莲蓬形的点心,放进嘴里,还未等细嚼,就满口的芳香。再细细品味,更是妙不可言。忙说到:“不得了啦,林姐姐哪里弄来的仙品来诱惑我们,这下吃上了隐,可怎么办?”说着又拿起另一样,细细嚼着,然后点头说到:“这个是竹叶的清香。”
黛玉说到:“你慢着点,这只是些点心,等会还有蟹包和混沌,这会吃饱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探春和宝玉也都是赞叹不已,宝玉说到:“四妹妹到了这里,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既活泼又调皮,这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样子!可惜却生在那样一个环境里,不但过早地抹去了她的活泼和快乐,连她的性格都扭曲了。”
黛玉听了也只能摇头,说到:“我带你们到后面去看看,虽然没有大观园的气派,倒也雅致,四妹妹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大家一起来到后花园,惜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秋千,早撇下众人跑了过去。黛玉忙叫雪雁跟上去,雪雁一边跑一面说到:“四姑娘您慢点儿,手要握牢些,千万别摔着了。
宝玉见眼前景象,笑着说到:“四妹妹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一首词。”探春却笑着先念到:“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还没等她念出下阕来,已经被眼前人等吓了一跳,只见林哥哥和齐陆两位公子都来了。宝玉见大家已经来不及回避忙说到:“林哥哥自是没关系的,就是这两位也是我极好的兄弟,一个是侍郎之子,一个是将门之后,人品自是没的说。”又对两位朋友说到:“这就是我的三妹妹和四妹妹。两位突然来此,可是有什么急事?”
林岳忙说到:“是我一时疏忽,没考虑周全,还请两位妹妹原谅!今东北战事频繁,外蛮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大清臣民,正面临涂炭。齐将军已经请缨北上,这两位公子都是要付沙场的。他们今日特地来和你到别,明日出征!”
宝玉听了,吃了一惊。忙拉着二人说到:“林哥哥说的可都是真的?”
陆公子说到:“军中无戏言,我们已经在齐将军帐前报过号,明日一早起程。今天冒昧冲撞了几位姑娘,还请怡红公子代为赔罪!不过能在此时见到四姑娘倩影,也就死而无撼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恐误了姑娘青春,一切等战争结束后再说罢。”齐公子也点头是说是。
在他们说话的当,黛玉早带着两个妹妹离开了。春纤还不忘刚才的词,说到:“三姑娘没念出来的这半阕,正是眼前的情景呢!”黛玉忙瞪了她一眼说到:“都是哥哥不好,我这里带他给两位妹妹赔礼了!”
探春忙说到:“他们心里装的是国家和人民,我们又何苦计较这些小节?我倒是觉得,他们要比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做些个见不得人事的人,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黛玉听了,也就放了心,又带他们到各自的房间去看了,惜春是觉得哪里都好,到了那里都舍不得离开。
大家正说着,林夫人来请大家去吃饭。经过了刚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兴致,到是增添了谈论的话题。惜春和探春一边吃,一边慨叹到:“怪不得林姐姐说,等会还有好吃的,这些果然都是样样都好,难怪林姐姐都不那么瘦了,要是我整天这么吃下去,不变成胖子才怪呢?”
黛玉说到:“四妹妹喜欢,尽管吃就是了,这些不但味美,营养丰富,而且是不胖人的。”
探春忙拉了拉惜春说到:“你怎么一出来就疯了!这里虽是林姐姐家,可毕竟还有林哥哥嫂子在场,你也不能太放肆了。”
黛玉忙说到:“三妹妹千万别约束她,请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放松的!我在那边呆了那些年,难道不知道她在家里是什么样子。我虽然不能让她天天都象今天这样高兴,至少也要尽力而为。要是能唤起她对生活的热情,那就更好了。”
惜春不知道她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扮着鬼脸说到:“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是在笑话我不够文雅。可是在这么多的好东西面前,你们就不动心?难得咱们姐妹还能象今天这么凑在一起,为何反倒自己拘束自己?”黛玉和探春只是笑而不答。
再说宝玉,自从见了齐陆二人,心里早拿定了主意,为了不走漏风声,他只问明了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只说明日去给他们送行。林岳也留到:“既然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日就先喝杯水酒再去不迟。”
两位公子也不客气,几杯酒下肚后,就起身告辞。林岳也不多留,只说到:“两位此去一定要小心行事,待到凯旋之日,林某再大摆宴席,为你们庆功!”二人一抱拳,转身离去。
宝玉看时候不早了,也起身说到:“两位妹妹暂在府上搅扰几日,我就先回去了。”
林岳说到:“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两位姑娘在这里,和在自己家里是一样的,请他们放心。林家虽然简陋,但也不敢委屈了她们。”宝玉答应着去了。
他回到家里,先去见了老太太,把两个妹妹在林家的情形都和贾母说了。贾母说到:“只要她们玩得高兴就行了,你也去见了你母亲,早些睡觉去吧。”
宝玉又来到王夫人房里,把刚才的话亦说了一遍,王夫人说到:“可怜家里把她们养这么大,反到不如别人的家里好,真是没了良心的!”
宝玉说到:“母亲千万别错怪了两个妹妹,她们只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觉得新鲜而已,哪里还能比自己的家还好!”
王夫人说到:“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又认真,我累了,你下去吧。”
宝玉还想见见父亲,来到书房门口,见贾政还在看书,自己只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茗烟看着宝玉的举动,正在纳闷,刚想问问,就听宝玉叫他:“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以漏出去,包括任何人,你明白吗?”
茗烟听了,摸不着头脑,只得答应着。宝玉说到:“我明天早上要出门,你给我把那匹白马拾掇好,再准备几身衣裳,越简洁越好。你自己也准备好,我们这次要去东北边关的战场,你可害怕?”
茗烟说到:“二爷,您不是开玩笑吧?那是军中将士们的事,岂是你我能去得的?”
宝玉说到:“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别说我还习得一些武艺,又什么去不得的?”茗烟说到:“您可和老爷太太说过了?”
宝玉说到:“你竟是罗嗦什么,若是不愿意尽管直说了,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还走得成吗?”
茗烟说到:“我跟二爷这么些年,二爷竟不知茗烟的脾气!自然是二爷到哪里,茗烟就到哪里,别说是战场,就是刀山火海,只要二爷您吩咐,我也是不眨眼睛的。”
宝玉说到:“我是不会拿你的性来命开玩笑的!你先去准备吧,一切等到了军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