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黎动了动,身体的无力让她的动作变的迟缓许多,慢慢的转头,干涩的声音有些暗哑:“灵儿。”正在摆弄草药的灵儿闻言顿了一下,以为是幻觉没有理会,继续和怡红她们摆弄着药草。
无奈月黎只有深吸一口气嘶喊道:“灵儿!咳咳。”
灵儿迅速转身丢下草药朝着床头扑过去:“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呜呜。”灵儿紧紧握住月黎的手委屈的哭诉道。
“没事了!”月黎动了动手指想擦掉灵儿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除了手指能动全身僵硬无比无法动弹:“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动不了?”
灵儿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让你逞能,在战场上昏倒了。”
“昏倒?”月黎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和张怀交手,突然腹痛如绞,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下。“孩子?咳。我的孩子!”月黎惊恐喊道,情绪过于激动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没事,孩子没事。姐姐你放松点没事的。”灵儿连忙安抚道。
月黎在灵儿的安抚下慢慢的冷静下来默念道:“没事就好,没事。那现在战势如何?”
怡红开口道:“少爷,放心。眀澜的人没有在攻城,那天少爷昏倒后他们就撤兵了。”
“可有泗水城的消息?”月黎沉默了一会问道。
“没有,只是。”怡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什么?”月黎微微侧头问道。
怡红低头小声说道:“是楚王爷。”
“你是说明熙楚?”月黎这才想起自己的过去似乎和这位楚王爷有很深的纠葛。“灵儿帮我更衣,绯月你去叫和齐过来。”
灵儿严肃的看着月黎坚决的说道:“姐姐,你刚醒不能在劳累了,这次能保住孩子已经是万幸了,下次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如果你想让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就不要在逞强了。”
“我知道。”月黎颇为无奈的叹息道“芸儿他们讨伐泗水城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灵儿也不想他们出事不是吗?”
“好。”灵儿默默的帮月黎更衣,绯月出去叫和齐。
不久,绯月掀帘走了进来开口道:“少爷,和将军到。”
和齐掀帘走进帅帐就见脸色惨白如纸的月黎依靠在床头,那神秘莫测的黑眸依旧光彩熠熠犀利如昔,衬着脸色越发的苍白无光,虽然瘦弱单薄,但那眉宇间的英气、和那比苍鹰更为骄傲的眼神,没有人敢藐视他的威严,和齐上前一步躬身恭敬的说道:“王爷。”
清冷的声音过于虚弱听起来有些不真切:“那个眀澜的将领怎么样了?”
“有专人看守王爷可要见他?”
月黎思索了一会沉声道:“咳,带他来见我。”
“是。”和齐低头到。
不久大嗓门的张富就押着那个眀澜的将领走了进来,那人不忿的和张富推搡着,猛然间一道犀利的目光让他警觉的回头,只见依床而坐的月黎如同一幅水墨画美的不真实,不由的眼睛粘在月黎身上愣在了那里,张富见吴强如此放肆大咧咧的盯着月黎,怒火高涨:“跪下。”一脚踢在吴强的膝盖上。“噗通”一声吴强跪倒在地。
月黎见此皱了皱眉头,淡漠的开口道:“松绑,看座。”
“少爷,这厮的眼睛该挖下来,他竟敢直勾勾的盯着少爷看,明。”
“看座咳咳,松、松绑咳。”月黎呼吸急促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话断断续续。
怡红连忙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吴强面前,帮吴强卸去了绳索,吴强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在看月黎低头不语。
月黎顺了顺气开口说道:“说吧!你来此的目的。”
吴强愕然的抬头看着不怒而威的月黎,心生敬畏,恭顺的说道:“王爷怎知我是故意被擒的?”
“能几招就擒住郑克,不可能一招就摆在付晟萧手下。”月黎开口道。
吴强从椅子上起身跪在月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托起“王爷明察秋毫,小将是奉张帅之命特来给王爷报信,这是主帅让我转交给王爷的信函。”怡红上前接过信递给月黎,月黎抽出信函看完后递给和齐。
和齐看后激动万分,握着信纸的手抖了抖:“这真是太好了。”
“咳咳。你去安排吧!”月黎摆了摆手道。
和齐将信纸递给怡红抱拳道:“遵命。”走到吴强的面前说道:“昨日多有得罪,吴兄请。”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富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月黎微笑道:“这一战,我们赢了。”
“赢了?怎么赢了?不是刚开始吗?”张富不解的问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明皇失了民心更失了军心。咳咳。”月黎的话被一阵猛咳打断,张富担心的说道:“我张富是个笨人,少爷说赢了那肯定是赢了,我不多问了,少爷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灵儿见张富出去后,月黎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那里还有刚才那精神头,冷汗涔涔可见刚刚忍的很是辛苦,无奈的扶着月黎躺下说道“好了,既然这仗打赢了,这回总可以休息了吧!”
月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开口道:“灵儿,我要去泗水城,你尽快帮我配药,咳咳。三天,三天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泗水城。”
灵儿闻言愕然的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这个样子还能去哪?你那也不能去,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月黎没有说话,只是那曜石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灵儿,灵儿见月黎眼神如此坚定,知道无力阻止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姐,能不去吗?”
“不能,一定要去,如果芸儿回不来灵儿也会伤心的不是吗?”月黎只能用微笑安抚不安的灵儿。
“可是我也不想姐姐出事啊!”灵儿难过的低下头,她是担心风千芸可是她更不想月黎陷入危险中,这两难的选择让灵儿头痛欲裂。
“傻瓜,我不会有事,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在那之前上苍是不会收回我的命。”月黎叹息的说道,她想起了在三途河边那恢弘的声音,肯定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月黎命人大开城门,城门外眀澜大军整齐的站着,张怀身穿虎头铠甲端坐在马上。灵儿搀扶着月黎缓步朝着张怀走去,来到马前月黎抬头看了一眼马上的张怀撩起下摆,屈膝跪倒在马前,风炎和眀澜的将是大惊,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张怀端坐在马上看着跪倒在地的月黎没有说话。
“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月黎一开口,双方的兵马完全安静下来,王者令人心折的威严尽显。
张怀愕然的看着月黎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扶起跪在地上的月黎:“好、好!起来,先起来,傻孩子,你是风炎的黎王,是骄傲的月神,是将军的外孙女如何能跪我,老夫受不起啊!。”
“将军是我的义父,是月黎的亲人,如何受不起。”月黎高声说道。
张怀何尝不懂月黎的心思,无论是败军还是降兵都会折损军人的骄傲,她这一跪是陪上了自己的骄傲,保全了眀澜众人更保全了他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