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荀知道是灵儿缠着月夜出去的,总是在月夜看不到的时候凶狠的瞪着灵儿,灵儿过了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在见识到风千荀的可怕后再也不敢出去乱跑,只能无聊的坐在一边发呆,月夜也总是坐在一边出神,心思细腻的倚翠猜到月夜是为了韩圣元的事苦恼,韩圣元的转变不只是月夜连倚翠也镇惊不已,她不懂情真的可以让那个温良如玉的男子所有的温柔在一昔间冻结吗?“在想什么?”风千荀从内室出来就看到月夜正坐在窗边出神。
“我在想韩圣元。”月夜回头不假思索的说道。
“就知道你在想他,还真是诚实,要不要我奖励你?”风千荀抱住月夜在她耳边低语道。
“他变成那个样在,我。”月夜颇为自责的说道。
“傻女人,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是你的错,你从来都没有错,你只要记得这点就好。”风千荀抱住月夜坚定的说道。
这时门被敲响,只听外面有人说道:“施主,无缘大师有请。”
“无缘大师?”月夜疑惑的看向风千荀。
“无缘大师是得道高僧,看命卜卦都很准,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会医术,这次你能醒来还要多亏了他。”风千荀解释道,拿过披风帮月夜系紧,拥着月夜说道:“走吧!去看看。”
灵儿一听卜卦眼睛瞪的溜圆,窜了过来,吵着说道:“我也要去。”
“你。”风千荀恶狠狠的瞪着灵儿。
“我、我就是要去。”灵儿闭着眼睛大喊道。
月夜无奈的拉过灵儿安抚道:“好了、去、走吧!”
小僧人带领着三人来到无缘大师的院子,风千荀推门走了进去,屋内除了无缘大师,还有韩老夫人、韩圣元、水嫣然、阿雅、众人坐在蒲团上,同时看向门口。
“大师有礼了。”月夜躬身说道。
“施主请坐吧!”无缘抬头看着月夜和风千荀说道,眼睛扫过灵儿时眯起了眼睛。
“老头,你就是无缘大师吗?你是怎么把我姐姐唤醒的,我跟师傅学医十几年了都没这本事,你医术比我师傅还要厉害吗?我听大野狼说你会卜卦,你卜的准吗?”灵儿拉过一个蒲团坐在无缘大师身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说完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猛盯着无缘大师瞧。
“哈哈哈。小丫头,有趣、有趣。”无缘大师放声大笑,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灵儿。”月夜指了指灵儿,灵儿乖乖的拖着蒲团坐回了月夜的身边。
无缘大师看着风千荀和月夜说道:“韩老夫人来本寺是为了听经,如此老衲就自作主张将两位施主一同请来望施主不要介怀。”
月夜平静的说道:“大师多虑了。”
“如此甚好,各位施主可认得老衲身前的这朵花?”无缘大师的身前放着一个白色的花盆,盆中盛开着蓝紫色小花,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朵朵的活跃在像剑一样的叶丛里,似乎是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
“大师、这是扁竹兰。”水嫣然开口说道。
“这个我知道,是鸢尾,又明蓝蝴蝶也叫扁竹兰,是药材。”灵儿雀跃的说道。
无缘大师笑着点了点头,淡笑道:“一花看尽世界,一叶知尽菩提。这鸢尾花代表着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情感,精致的美丽,却易碎且易逝,韩公子何解?”
韩圣元看着那剑尖飞舞的蓝蝶:“这蓝蝶盛开在利刃上,开的如此美丽,痛苦的执着,值得。”
“那蝴蝶不过是利刃迷惑众人的彩衣。”水嫣然冷漠的说道。
“花倒是不错,这叶子毁掉更好。”风千荀霸道的说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种心境不是众生都能有的,如果众生参透了这些就不会有纷争,就是因为参不透才会纷争不断,大师何必执着于此呢!”月夜抬头平静的看着无缘说道。
“不错、不错,你这般年纪竟能看得如此透彻,慧根不浅。一月普观、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他日须你来审判一段罪孽时望你能有这般心境,才是众生之福。”无缘大师叹息道,看向韩老夫人:“老施主,你意如何?”
韩老夫人在听到月夜的佛语后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月夜来,似乎明白他的孙儿为何弥足深陷不可自拔,这般聪慧,透澈的女子,确实绝世罕见,赞赏的说道:“是我孙儿福缘不够,这是雪珀你拿去吧!有空陪老身说说话吧!老身还要在这寺里呆上一些时日。”韩老夫人将雪珀亲自交到了月夜的手中,转头别有深意的唤了一句:“元儿。”转身走了出去。
“大师告退。”韩圣元与月夜擦肩而过时专注的看了月夜一眼,紧跟着走了出去,水嫣然紧随其后,阿娅在经过风千荀身边时,深深的凝视了一眼,也走出去。月夜茫然的拿着雪珀,目送韩家人走远,月夜起身也要告辞,无缘大师开口说道:“莫要急着走。”
“大师还有何吩咐?”月黎开口说道。
“你还有一死劫,万望珍重。”无缘大师目光如炬的看着月夜说道。
“死劫,意指何时?大师可否赐教?”风千荀紧迫的盯着无缘大师问道。
无缘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漏,施主善因得善果。”
“真的不说吗?无、缘、大、师。”风千荀死死的看着无缘大师危险的笑道。
“不可说、不可说。”
“你。”风千荀霍然起身,却被月夜拉住了,月夜开口问道:“这死劫会不会累及我腹中的孩子?”
无缘大师坚定的说道:“不会!”
“如此多谢大师,打扰了。”月夜起身说到,三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在即将跨出门槛时,灵儿突然转身走到无缘大师身边,诚恳的问道:“老头、你知道龙家人在那吗?”
无缘大师了然的笑了:“离珑玉,就在离龙玉。”
“我说的是龙家人,人家要的是龙血,龙家人总不可能在玉佩里吧!”
风千荀扯下月夜腰间的玉佩,玲珑透澈的玉身一丝血色在玉的中心伸展,看起来诡异颓废的美,沉声道:“你是说龙血在这玉佩中?”
灵儿一把抓过玉佩,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会,这玉佩。”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请回吧!”无缘大师开始闭目打坐不再说话。
风千荀陪着月夜往回走,灵儿紧紧的将玉佩抓在手中,月夜看着手中的盒子开口道:“为什么要找雪珀,龙血又是什么?”
“啊!没、没什么。”灵儿连忙从月夜手中夺过盒子,将玉佩和雪珀紧紧的抱在怀中。
“灵儿。”月夜眉头紧皱唤到。
“好了、不要问了。”风千荀打断道:“我可能要先回一趟大营,路途辛苦我怕你受不了,但是你自己在这我又不放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好!”月夜没有犹豫一口答应道。
“那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一有消息马上启程。”
夜色正念,韩老夫人无法安寝,那般性情的女子确实见之忘俗又岂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如此让元儿似乎更无可能,韩老夫人唤来阿娅来到院中,见韩圣元的屋子里灯还亮着,推门走了进去,韩圣元伏在桌案上酣然入睡,韩老夫人走进看,见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皱的韩圣元,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娅,去拿毯子来。”
阿娅走进内室拿了一条毯子递给韩老夫人,接过毯子盖在韩圣元的身上,韩圣元被惊醒,抬头:“祖母,这么晚了还不睡?”韩圣元起身扶着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拉住韩圣元的手叹息道:“元儿,黎月夜祖母看过,那等容貌、性情、聪慧却是绝世罕见,可你与她有缘无分啊!”
“孙儿知道,也没有存着不该有的妄念,孙儿会尽快和嫣儿大婚,只是有一事拜托祖母。”韩圣元黯然的说道。
“何事?”
韩圣元压抑的声音饱含痛苦、心如刀绞却强撑着倔强的说道:“我希望我大婚时她能来观礼。”
韩老夫人心疼的说道:“傻孩子,为什么这般逼迫自己,你让她来观礼,你怎么办啊?你这样做最痛苦是你自己啊?祖母知道你喜欢她,韩家的男人痴情短命这是宿命啊!祖母不再逼你。”
“祖母、孙儿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死的更彻底,这样对嫣儿也好。”韩圣元低头道。
见韩圣元如此坚持韩老夫人无奈的说道:“好、祖母答应你,天色不早了,早点歇了吧。”韩老夫人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