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秦观歌了吗?”
“找到了。”
“他在哪儿?”
答话人迟疑了一下,道:“老大,他现在可是大夏的重要通缉犯……我可不太喜欢他。你确定还要和他扯上关系吗?”
问话人冷笑一声:“秦嘉礼啊秦嘉礼,你可惹了不少麻烦啊……打听清楚了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搞得永迪要那么愤怒地通缉他?”
“呵,他离开的时候把大夏八成以上的军官都策反了,现在还在岗位上的军官不过四成,大多与他暗通款曲,那些在军队里有很大威信的将军们又被他鼓动得离开了军队,等待老大你的号令,以便揭竿而起;那倒霉孩子还得罪了皇帝宠妃江氏,导致龙颜大怒,要求全境通缉秦观歌,捉到即送往京城处斩。若不是秦家在朝廷里还有些分量,秦家的私兵还让永迪有些顾忌,再加上李家还需要秦家的牵制,估计永迪早就将秦家给灭了。”
问话人眼神一凝,道:“这一点不足挂碍。你带我去见他。”
“是。”
秦观歌脸色发白,喘息着从梦中醒来。
那个梦,那个梦……
他梦到了一片直指着他要害的闪亮箭簇,还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睛……
秦观歌挣扎着下了床,在脸盆里掬了些水洗脸。刺骨的寒冷立即取走了了倦意,使他的头脑迅速恢复清醒,思绪立即运转起来:今天还要照常出门么?如果让官府的走狗发现了踪迹……什么时候到了奇帕拉就好了!
秦观歌眉头深皱,忽而转身从床边提起一个大木箱,也顾不上家具什物什么的了,匆匆朝门口走去。门口正听着一辆外表上破破烂烂的车,上置一些货物,却是他平时为了掩人耳目装作落拓货郎时卖的。秦观歌套上了马,上了车,正回头找鞭子时,突然身子一僵,停止了动作。
——只见自家破屋旁边,草木之间,不知何时伸出了千百只劲弩,寒光烁烁,对准了他,草丛一阵摇晃,一个身材矮小、鼠眉獐目的中年人踱着方步走了出来,神色间颇为傲然。
秦观歌色做恭敬,问道:“大人是?”
“本官乃御封缉盗领,专管缉拿盗贼。”中年人傲慢地道。一旁又跨出一人,喝道:“秦家小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秦观歌心念急转,料自己已经易容,这些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被通缉之人,于是问道:“大人怎么会以为我是那反贼?小民与其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
缉盗领打着哈欠,挥挥手道:“牵不牵连我不管……小子,本官向来慈悲为怀,就不让你不明不白的死了——实话说吧,那卢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秦观歌闻言一惊。
两个月前,秦观歌方才迁到此处,途中遇一大家公子,挥霍无度,残忍暴虐,当时正因仆人失手扯破衣裘而将其掉在树上毒打,致其死亡。秦观歌当时恰好路过,便劝了几句,谁知那工资一怒之下,竟然把剑要杀他。秦观歌也火了起来,顾及到自己身旁并没有武器,于是一掌打在了他太阳穴上,而后在他身上翻出了一袋银两。看这光景,那人竟没死么?
许许多多的疑问盘旋在他脑中。秦观歌抓着缰绳的手放了又收,收了又放,反反复复十余次,他终于颓然道:“我死没什么要紧,只是我家先祖的那些家产……可惜了……”
缉盗领讶然,道:“就你小子这穷酸样儿,能有什么家产?少在这儿唬人了!”嘴上说着,食指却不由自主地弯了下。秦观歌心中暗自冷笑:“有弱点就好,就怕你不贪财呢!”他继续道:“大人有所不知。小民本姓陈,祖居淮阴,家产丰厚,我父本是一方偏支,再大的家产原也及不到他的,不料这一代陈氏多磨难,竟只剩下了几个女孩,又都先后夭折。前日叔父亡故,家谱之上,无我之外另无男性亲属。昨日小民收摊回此处时,叔父的信刚到,因小民吝惜灯火,天色又晚,所以直到今晨才拆看,故此急忙收拾行李要走,不料……”边说边摇头叹息。
缉盗领听得心有些痒,不由得笑道:“我也实话告诉你,前些日子被你教训了的卢三儿是我们县太爷的私生子,县太爷子嗣甚少,前几日唯一一位嗣子亡故以后就将卢三儿接到了自家,卢三儿为了报复,吩咐我们找个由头把你给(手往下做斩首状)……了。也怪陈、秦音近,就像钻这个空子。你若能继承家产,何不散财消灾?”
秦观歌喜道:“倘若大人情愿,小民缘分一半家产相与。”
缉盗领大喜,回收正要让兵士们收起劲弩,旁边那人却阻止道:“大人,万万不可!小心有诈!”
秦观歌佯装愤怒道:“我陈家代代良民,又有何诈!大人若是不信,我这儿还有那封家书,大人看了便知!”
那人尚自苦劝:“大人,不可……”
缉盗领贪财心切,犹豫了一下,问:“你那里究竟有多少家财?”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秦观歌道:“大人,小民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倘若被他人所知……”而后犹豫地看了看周围兵士。
缉盗领连忙命令道:“你们都退下!还有,把周师爷也带走!”
弩弓纷纷收起。秦观歌暗自松了一口气。十余个健壮将士将周师爷架了起来。周师爷犹在苦劝:“大人,不可啊!小心有诈!”
“大人我可是堂堂一级魔法师,怕什么!”缉盗领倨傲地道。秦观歌暗自心惊:一级魔法师!魔法师修炼到如今是越来越艰难了,他这个年龄,能修炼到高级魔法师,也算是有些天赋了。不过,再厉害的魔法师,遇到近身的战士也是没有办法的。
待众人走远,缉盗领才大踏步走向秦观歌,猴急地问:“有多少财宝?”
秦观歌看他离自己还是有一段距离,于是道:“匆忙之间我也不曾看清。总之,估计千万家产还是有的。大人要不要看仔细些?信上倒是有明确的说明。”
“信?”缉盗领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走到车前,凑到秦观歌面前,问道:“那么,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