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乱世之殇:天之骄子
958800000006

第6章

太太和夫人,这是两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称呼。

一般来说,在西方贵族家庭,如果有两个女子,互为婆媳关系的话,那么前者晋升为太太,后者是夫人。如果是历史悠久的贵族,且儿子未当家,则称呼夫人和少夫人。若是儿子当了家,即使丈夫未死,依然是称呼老夫人和夫人。如若是女子再嫁,即使自己的身份十分高贵,对方的身份也十分高贵,依然只能被称为太太,成为这个女子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当然,在西方贵族家庭,也是允许拥有三妻的。不过妻子只能有三个,而情人可以拥有许多,所以那些贵族娶妻大多是找一些端庄稳重而美貌的。三妻分为一正妻二平妻,但是平妻可以把正妻挤下去。结了婚的儿子,如果是独生子的话,就住在父母家;如果是有许多儿子的话,除了嫡子以外,都自成一家,所以称呼为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三个夫人的地位也时常有变动的。如穆卡夫人,如今便是正妻,那两个平妻都已死去,德穆卡男爵也乐得轻松没人管,整日在外面拈花惹草,招来了不少非议。多赛夫斯太太因为是再嫁,所以被称为太太,也是理所应当的。

克里斯蒂娜规规矩矩地在自己房间里呆了一个晚上,果然第二天德穆卡夫人便满脸阴霾地撤消了她的禁足令,带着她和那两个胡闹的祖宗一块儿上了马车。魔法师虽然不多,可是魔法阵却是只要有足够的魔法石,人人都能上手的。一次远距离传送的费用也不贵,所以德穆卡夫人的如此行为明显的就是要好好整整克里斯蒂娜,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发觉了她的目的以后,克里斯蒂娜先是一怔,而后不禁生气起来:老娘不发威,你还当老娘是好惹的是不是?

这件事的结果是克里斯蒂娜根本还没来得及发威呢,穆卡夫人就得到报应了。克里斯蒂娜本人身上具有丰厚的力量,自然不怕颠簸,倒是穆卡夫人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罪,蹲守呕得昏天暗地面色苍白,而那两个祖宗,是哭天喊地死活不愿意坐下去了。德穆卡夫人只好中途改换魔法阵,十分生气地到了自己娘家。

传送阵的入口和出口都是在亭子里,每隔六百里有一个亭子,里面有一个老头在看阵。这些都是叶卡尔家族的杰作。从传送阵的另外一端出来以后,几个人慢慢朝不远处的多赛夫斯家走去。穆卡夫人也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自己和一个小孩较劲干嘛?即使她惹怒了自己,关黑屋子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

进了大院,已经有仆人接到了她们即将到来的消息,恭敬地铺好了地毯。前方正屋主座,多赛夫斯太太正在那里等候。进了那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娜娜首先向她扑去:“姥姥!娜娜想死您了!”

刚刚学会说话的小P孩杰克也开始磕磕巴巴地叫外祖母。德穆卡夫人面色平静地行了个礼:“母亲。我把妹妹带来了。”克里斯蒂娜急忙行礼:“克里斯蒂娜见过母亲大人。”

多赛夫斯太太仔细地看了看幼女,克里斯蒂娜也偷偷打量着她。多赛夫斯太太已经老了,白如羊脂的皮肤上已经开始有了细细密密的皱纹,不过仍然可以窥见一斑当年的美貌。她嘴唇微厚,骨子里应该是个极为有情的女人,这一点出现在女人身上,可说是极为不易。在克里斯蒂娜在心里给她下了评价以后,多赛夫斯太太看着这个长相与多赛夫斯侯爵有点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的女孩子,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个未曾长大便早夭了的小女儿的影子。如果克拉拉还活着,也有十五六岁大了吧?骨子里极为有情的女人下意识地忘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德穆卡夫人十分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温柔地笑道:“母亲可别忘了,您当初可是答应了把妹子交给我抚养的。”多赛夫斯太太听了这句话,脸上迅速恢复了镇静,温和地道:“女儿在母亲身边呆上一段时间,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德穆卡夫人冷笑一声,站直了身体,逼近了母亲,冷冷的然而温柔地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女儿会说出去的。”

多赛夫斯太太瞳孔缩了缩,然而仍是温和无比地道:“不用了。我也想外孙了,把杰克留下吧。”

德穆卡夫人一怔。多赛夫斯太太又接着道:“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也会说出去的。”

德穆卡夫人脸色大变!多赛夫斯太太若有所思地道:“也亏得他像母亲……娜娜却是越长越不像了,你也该想想办法才是。”

德穆卡夫人冷哼一声,道:“劳烦母亲费心了。”即使是十分愤怒,她说话的语气仍然是那么的温柔明净,仿佛任何阴谋诡计都与她无关一般。克里斯蒂娜心里暗暗佩服。娜娜却是什么也没有听懂,茫然问道:“母亲,什么像不像的啊?”

德穆卡夫人破天荒地发怒了:“闭上你的嘴!”娜娜小嘴一扁,险些哭了出来——她何时受过什么气?多赛夫斯太太和克里斯蒂娜却是知道,德穆卡夫人这是在向她表示一种态度,表明了自己其实还是听从于母亲的。多赛夫斯太太温柔地问道:“如果这次娜娜通不过,你知道的,嗯?”

“女儿会处理好一切的。”德穆卡夫人心平气和地道。多赛夫斯太太若有所思地道:“你毕竟不是多赛夫斯家的人,留在这里恐怕会有麻烦……至少让他见到了你会有麻烦。所以,把他们留下,你先回去吧。”

德穆卡夫人依然是十分平静,克里斯蒂娜却是从她那微微颤抖的手上看出了她的不甘和怨愤。只是她即使有一腔怨愤,又能如何?她始终还是不能怎么奈何自己的母亲的。德穆卡夫人悻悻然走了,留下了大哭大闹的娜娜、什么也不懂的杰克以及茫茫然的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暗自揣测,娜娜和杰克估计都不是穆卡男爵的子嗣,应该都是德穆卡夫人和其它男人生的孩子。可怜的娜娜。如果她以后被灭了口或是被赶出了家门,不知会有多大的苦受。由此,克里斯蒂娜对多赛夫斯太太起了一丝戒心。对待自己养了许多年的女儿尚且如此,那么对待她这个十年未见的女儿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事实上却是她多心了。多赛夫斯太太是不喜欢女儿不假,可是她不喜欢的是自幼就叛逆无比的大女儿(事实上甚至是憎恶),而她此时已近老年,丈夫前妻的儿子不喜欢她,儿媳妇也不待见她,再加上幼女早夭,自然而然地就把感情转移到了与克拉拉极为相似的克里斯蒂娜身上了。

德穆卡夫人走后,多赛夫斯太太下了主位,不冷不热地抱了抱杰克和娜娜,而后牵着克里斯蒂娜的小手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克里斯蒂娜有小名么?”

娜娜插嘴道:“她哪里有什么小名儿!就这个……”多赛夫斯太太愠怒地盯了她一眼,温和地道:“既然你没有小名,母亲给你起一个小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