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无爱王爷冷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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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心被锋利的刀刃绞痛。

她坚强地没有流泪,默默地回过头,走回了玄黑宫。

原本她以为就算是陷入在这个没有温情的世界里,可是她并没有感到绝望,因为还有慕容怿,他肯一直陪伴着她,可是如今连这个唯一的依靠,也这样被逐渐地剥夺。

怿,为什么你的心如此地博大,要容纳每一个受伤的女子,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你又要拒绝我,而是执著于那个蓝水哲,你的心到底是属于谁的,还是你只是不属于我。

泪从溪夕的眼角落下。

承载着她的痛。

如故的昏暗,压抑的快要让她窒息。

熟悉的背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似乎是她黑暗中的希望,至少曾经是这样。

“冷夜——”亲切的呼唤,却没有换来他的反应。

冷夜似乎没有了知觉,一直向前,没有听见她的话。

“冷夜。”

声音被提高了,可以说是成为了命令,命令让他站住,可是他依旧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过,他那宽大的背影,此时失去了依靠的价值。

溪夕不相信,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漠视了她的存在。

她任性地拉住了他背后的衣衫,可能是因为用力太大,传来了衣物破裂的声音,她本能地缩回了迈出去的步子,却仍旧是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

可能是因为内心存在着隐隐的愧疚,她的声音起伏不定。

冷夜转过头,顺着眼眸而下,看着撕裂的口子。

当两人的目光交汇,溪夕知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他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犀利的眼神,利刃一般的锋利掩藏于青色的眸子。可怕的气势似乎要将她吞噬。

冷夜没有说话,木讷的眼神打量着一切。

溪夕感到害怕,刚才的气势全然被埋没了,声音越来越低:“为什么你不肯搭理我?”

她在等待他的回复,哪怕是严厉的质问,她都会无所畏惧。

可是冷夜一番陌生的洞悉之后,竟然毫无感觉地走了,他没有说一句话,他一点心思都不肯花费在她的身上。

“冷夜——”

没有回音。

“冷夜——”

他走的更快了。

“冷夜——”

“够了。”身后传来了宫主的声音,“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你说什么?”溪夕不知道她的世叔在对她说些什么,问,“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我?”

宫主的神色未见慌张,道,“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罢了,完全听命于我,所以你不要花费太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他是没有知觉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溪夕第一次在心底对这位世叔产生了恐惧,反问,“当年你灭了他所有的亲人,现在还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你真的好可怕。”

“你说什么?”宫主按捺住心中的愤恨,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同我说话,就算我被所有的人都唾弃,你也没有资格,从小到大我给了你所有的爱……”

宫主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哽咽得说不下去。

溪夕知道自己的话语过分了,他说的没错,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她接受了他太多的恩泽。

泪不住地往下掉,情感的错杂已经分不清除了。

宫主看不得她一点的委屈,这么多年可能已经习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只是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你怎么缠着世叔,我不肯教你任何功夫?”

这么久,自己都没有仔细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溪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扑闪着纯黑色的眸子。

“那只是自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把你卷入这个是非的漩涡,可是世事并不是想象的难么好。”宫主流露出的是久违的慈爱。

溪夕愣住,问道:“那您为何又细心教导我轻功?”

“那是给你防身之用的,如果陷入绝境,不至于一点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的伤感,这样的悉心周到,早已抹拭了刚才的残忍。

每一个字都镌刻在溪夕的心里,她难以想象宫主竟然对自己倾注了这么多的爱,可是自己还是排斥地不肯去接受。

“世叔,那冷夜呢,难道他一辈子都是这样吗?”细声地问道。

宫主带着无奈的叹息,道:“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把恨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才会被青剑所奴役。今后最好不要靠他太近,世叔并不想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可是——”溪夕原本还想征求什么,转而变得乖顺,垂下了眸子,淡淡得答道,“嗯。”

宫主揽过了泪人一般的溪夕,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心感到了一丝的安慰,至少还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肯承认是她的世叔。

当蓝水哲再一次见到遍体鳞伤的牧星寒伏在马上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如被人拨动了弦一般。

可是她还是感到开心的,因为他还是活着回来了,绝命箫的预言还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言妹——”山庄里充满了慕容敌焦急的呼唤声,他恨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而牧星寒却要承担一切。

“言妹——”

“快来人啊——”

慕容敌似乎已经忘记了山庄里的人都跟随自己去了玄黑宫,可是他们并没有机会活着出来。

如今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山庄,安静的可怕。

往日的繁华已经不复存在了。

或许慕容山庄的声望一去不复返了。

莫言从屋子里出来,衣裳的流摆擦过脚下冰冷的地面,如一幅画一般飞快地画过。一直奔过去。

蓝水哲伫立在风中,风吹过,衣衫紧紧地贴附在身上,刻画出了骨感的线条,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变得十分的明显了。

她看着母亲莫言含着泪将他从马上搀扶下来,隐藏着对自己孩子的恶疼惜,她的浑身都在颤抖,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是蓝水哲并没有上前,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好像这里不再需要自己了。

牧星寒的目光在四下里寻找什么,虽然此时的他接近于崩溃边缘了,可是他却聚焦着仅存的余光,想要看到蓝水哲的身影。

当彼此两人的目光交集的时候,蓝水哲感到了惊慌失措,只能忽闪着她的眼睛,跟随在后面一齐进了屋子。

牧星寒的衣衫是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泛着微微的暗红向四周蔓延开去,而惨淡的脸色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虚弱,他只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最后的毅力,坚持不让自己昏睡过去,为的只是可以见到蓝水哲,为的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他躺在床榻上,抬起手,眼睛一直看着蓝水哲,想要支起他沉重的身子。

“哲尔——”那没有了底气的声音传来。

蓝水哲的身子朝他的方向靠过去,伸过去她那白皙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感到好冰,他的手非同一般的冰冷。

“对不起——”艰难地吐露着每一个字,他感到深深的歉意,他又让她担心了。

蓝水哲不住地摇头,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炽热的液体下来,她不想要他再说话了,她不想要他再勉强下去。

“嗯——”只听见一声哀号,牧星寒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殷红的血淌下来。

他狰狞地皱起了那纤细的眉,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牙齿密封地合在一处,把所有的痛楚都咽了下去。

他的身子不由地开始抽搐起来,越来越激烈,很可怕。

“怎么了?”蓝水哲慌张地看着他的周遭。

莫言见他的伤势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恶化,她扑到跟前,取出了金针,想要扎下去,可是却控制不住她发抖的手。

从来没有这样的无错,莫言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颤抖渐渐平息下来,金针终于准确地进入了穴位。

终于牧星寒的抽搐消失了,平静地躺在床榻上睡去,留下了一张憔悴的面容。

可是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拽着蓝水哲的手,抓得很紧,没有丝毫的放松。

本来想把从其中挣脱,可是失败了。

蓝水哲不好有太大的举动,生怕惊扰到才刚刚脱离危险的牧星寒,便只好任由他这样下去,陪伴在他的身边。

莫言抽回了金针,放回了针包,悬着的那一口气终于下去了。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有多少的侥幸,这样死里逃生的幸运又怎么会每一次都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已经再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她要把他带离这里。

莫言使了一个眼色,慕容敌便跟随着她出去了。

她不想即将发生的争吵在这两个孩子面前上演,她不想再让他们看到太多的是是非非。

迎面扑过来的是带着浓浓泥土气息的春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

不知道走了多远,应该已经有了足够的距离。

莫言忽然转身,挡住了慕容敌原本的去路。

她的眼里充斥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