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冬季气候寒冷而又干燥,她的嘴唇上咬破了的地方好几天都愈合不了,去上班的时候立刻成为旁人关注的对象。
偏偏同事们还都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自作聪明地什么都不问,只是将了然的目光投向了方晨,表情里多少带了一点暧昧的意味。
她觉得十分郁闷,但又无从解释。
恐怕稍微值得安慰一些的就是,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在那天的事件中受伤的人。
中午吃过饭,谢少伟斜斜地靠在车门边上问同伴:“哎,你看哥嘴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废话!这还用问?”钱军咬着牙签,动作粗鲁地扯了扯勒在脖子上的领带,看来装斯文这种事果真还是不合适他。
“装什么纯洁呢?前两天那妞儿不还是你亲自领进房间里去的?长得那么正点,啧啧,说实话还真少见!”钱军的脸上露出一贯吊二郎当的笑容,不过有些话即使背着韩睿他还是不敢贸然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尽情地意淫一番,“那妞后来什么时候走的?”
谢少伟说:“不知道。我上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钱军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好奇道:“哥也没发火?”
“没有。”
“靠,真神奇了!”钱军吐掉牙签,不免在心里头小声嘀咕。
嘴唇上破了老大一块呢,这可是过去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事!不过,倘若真是被那个女人咬破的,她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大门去?
“什么神奇了?”蓦地,背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
钱军吓得一激灵,立马转过身,替韩睿将车门拉开,扯着笑脸一径说:“没事,瞎聊呢。”又冲谢少伟猛使眼色,警告他不许打小报告。
谢少伟理都不理他,坐进驾驶座后才问:“哥,现在咱们去哪儿?”
后头没动静。谢少伟从后视镜里瞥过去,见韩睿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大概中午同那个姓曾的副厅长喝了不少酒。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又叫了句:“哥?”
“嗯。”韩睿慢悠悠地应了声,“回别墅。让钱军他们的车也别跟着了,都各自回去准备一下,晚上还要去太阳城。”
“我们晚上真要去商老大的场子和他谈事?”
“怕什么!”韩睿眉角都没动一下,兀自闭着眼睛说。
“倒不是真的怕了他。只不过商老大这人阴得狠,毕竟太阳城是他的地盘,难保他到时不会耍什么手段。”
话虽这样讲,但谢少伟还是第一时间拿起手机通知了另外两辆车上的人。
等他挂掉电话,才听见韩睿淡淡地说:“你做事情倒是越来越小心了。”
听不出这是不是句夸奖,谢少伟愣了一下才笑嘻嘻地说:“其实也就是比钱军张强他们好一点点。”
谢少伟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可能说到了韩睿不想听的话,不由得从镜中去瞟韩睿的脸色,只见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叫谢少伟心里忐忑了一下,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心一横,说:“哥,其实强子他……”
韩睿不冷不热地“嗯”了声,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令谢少伟当下停住话头。
韩睿接下去道:“你想替他求情?”
谢少伟一时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但仍点了点头:“我们兄弟在一起这么多年,相互之间好歹也算是有所了解的。其实他这回真就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一时忘了规矩。他开始做这事的时间也不算长,大概就两个多月……”
谢少伟一边说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后座那人的表情,结果冷不防见到韩睿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底一片深沉难测,从后视镜里看过来,也仿佛带着逼人的寒意。
谢少伟不禁握紧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住前方的道路。
只听韩睿不紧不慢地开口:“难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没有!”意识到这问题背后的危险性,他连忙说,“是前天强子自己讲的……大家兄弟一场,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大概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停了停,他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刚动一下嘴唇,就被韩睿面无表情地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替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