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仿佛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她骨子里放纵的天性给勾引了出来,在她刻意压抑了这么多年之后。
温热的唇留连在最敏感的部位,舌尖灵巧,吸吮啃啮,她微微皱着眉最终还是发出一声仿佛喘息的声音,在黑暗中抱住对方肌理流畅结实的腰身,逐渐收拢了手臂。
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也不知道又睡了几个小时,方晨再一次无端端地醒过来。
月色清辉透过窗帘间的一丝缝隙落进室内,在地板上拉成一条若有若无的银线。
床的另一侧是空的,只有凌乱的被单和枕头才能证明方才确实有人在那里睡过。
她记得是被手机震动声给吵醒的,听到那个声音之前似乎还在做梦。可是她的手机此刻就在枕下,屏幕上既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待阅短信。
这一次醒来之后便很难再入睡。她多年前患上的精神衰弱其实一直没有根治痊愈,只不过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半夜起来给陆夕一遍又一遍写邮件的强迫症倒是好了很多。
从地上找到自己的睡衣,她索性走进浴室去冲了个澡,再出来时,房间里仍旧静悄悄的。
想了想,打算去楼下花园里走一圈再回来。
后来有无数次的机会让她去回想这一刻的决定,她仍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突发其想。
假如这一夜不醒过来,又或者不要打开这扇卧室的门,一切会不会从此就不一样了?
二楼的书房就在楼梯口,方晨披着宽大的睡袍经过的时候,恰巧有光线从虚掩着的门板中泄出来。
她本能地停了停,并不是有意去偷听什么,可是里头人没有发现她,所以对话的声音很连贯地传了出来。
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音量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正好听见谢少伟说:“那晚在山上被我们扣下的那两个小子,他已经放出话来了,说是活见人死见尸。他应该知道人在我们手里……”
方晨不禁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另一道清冽冷淡的嗓音已经飘出来:“那又怎么样?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只等着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商老大这个人出了名的奸诈,这一次倒真是马失前蹄了。不过我们还是得趁早提防才行,如今他人虽然在外面避风头,也许同时也在着手准备反击。”
“是他太心急,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居然舍得出动那么多人手来对付我,还真以为可以一劳永逸吗?”韩睿似乎吸了一口烟,所以声音停了停,然后才继续轻描淡写地说,“我陪他玩了一场,折腾了大半夜,他为游戏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谢少伟语音模糊地低低“嗯”了声:“他事前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这次会将计就计……”
交谈还在继续,方晨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转身向后退去。
时值初夏,可是回到卧室的时候她才发现四肢上是一片冰凉。
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可还是觉得冷,仿佛有一线沁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心里,让她忍不住发抖。
她睡不着,在黑暗中定定地睁着眼睛,直到门口传来响动。
很快便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背后紧贴着的温度是那样的熟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闭上眼,心中陡然一沉,明明只经历了不足一周的时间,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和体温。
她就这样习惯了他。
身体侧睡着一动不动,只有冰凉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掐进掌心里。
时间轻松地流逝,韩睿的呼吸逐渐变得匀停沉稳,而她却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身体放松而柔软地倚在他的怀里,一切如常,就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
唯一不同的是,今夜的她,以睁着眼睛的方式迎来了第二天的初缕晨光。
失眠的后果在方晨的身上体现得并不太明显。
接下来的几天,她照常上班,将自己埋在成堆的稿件中,处理起工作来高效而又专注,甚至连中间的午饭时间都顾不上休息。
同事说:“哎哟,小方你干吗这样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