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是深夜,纵然再是繁华的南城也有安静的时刻。街道上只是偶尔走过几个醉醺醺的人,可此时此刻锦月添香客栈的大厅里有一个妖娆的女子依旧舞动着,而台下却只有一个欣赏舞蹈的男子。
“客官,现在已是深夜,您看可否……”一个店小二战战兢兢地说着,话还没有讲完男子就抬手示意他走。
“这……”店小二有些疑虑地看着他。
“我已出了足够的钱让这位姑娘为我跳一晚的舞。”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台上女子身上移开。
“是……”店小二见男子气宇不凡,出手又如此阔绰,想必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于是也只有无奈的退下。
“白公子不像是如此不通情理的人啊。”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
“雪妖草?!”白如镜略显吃惊,顿了顿,依然继续喝酒,“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喔?!”妖草故作惊讶道:“看来白公子知道的可真不少呢!”
“呵呵……”他苦涩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
“因为某小妖路过这里居然发现还有同我一样无眠的人,所以就进来看看咯。”她轻描淡写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放下酒杯,转过头看着妖草,补充道:“你认识宁波夏吧?”这话一出,雪妖草的神色立刻变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惊讶和悲哀,可是仍然被白如镜完好的捕捉到。
“看来是了。”他转过头,继续往酒杯里斟酒,“今天她知道你受伤后疯狂得让我都感到讶异。”
“那她现在怎样了?”妖草脸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
“有我在,她还不能够怎样。”他从身上拿出一根长笛,在手上来回地转动,漫不经心的说道:“它可以让疯狂失去理智的人暂时沉睡下来。”
“谢谢你。”
“不用谢我……因为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对啊,或许仅仅只是长得像而已。
“既然这样,那么白公子也知道我和独孤是为何发生争执的吧。”妖草低头,看来坏事真的传得比什么都快。
“当然。可是我不相信他们。”转头,看着妖草,“我相信你。”
“可是我承认啦。就是我。”妖草笑笑,不以为然。
“呵,你好像没这么厉害。”白如镜也笑了笑。
“这可是我的计量,故意让自己显得这么弱,好欲盖弥彰啊。”
“若真如你所言,今日就不会好意的放过那个道士和独孤飘零了。”
“都说是故意让你们这些人产生错觉了,再说杀掉他们也不能解救我,干嘛做没用的事啊。”妖草调皮地笑着。
“真是奇了,见过伪君子,可没见过伪小人的。”白如镜喃喃自语,又一次将视线转移到台上的女子身上。
“白公子认识她?”妖草也看着台上的女子,她身着粉色纱衣,一圈圈的转着,长袖飞扬。本来应是欢娱的舞姿,却被她跳出了一种悲伤的味道。更奇怪的是她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面具将右脸遮住。虽然这样也不能将她芳华的面容完全掩盖。
——她,舞动的样子像一只翩翩的蝴蝶;她,一定很美。
“白公子看她的目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不……应该说亲人吧。”
“对。”白如镜并没有讶异她完全正确的猜测,平淡道:“曾经我待她如同亲妹妹,曾经她也不像现在这样忧伤,曾经我是她最亲的人,她叫凌恬恬,很好听吧?”就连这个名字也是他为她取的。
“可是后来她居然悄悄的离家出走了,她很淘气,她很任性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直到现在……”白如镜握住酒杯的手一用力,酒杯“砰”的一声碎掉,破碎的残渣划破了他的手,血沿着碎片慢慢滴下……
“直到现在,她居然装作不认识我。我要让她不停为我跳舞,直到她肯认我为止。”他的手还在不停的用力,碎片更深地刺入他的皮肤。
“她……是有什么原因吧,如果这样你何必为此纠结呢,不如好好找找她不肯认你的原因,白公子如此心急,你就是累死她,她也未必会认你。”妖草慢慢松开他紧握酒杯碎片的手,仔细地将残渣从他手中取出。
白如镜一直都静静地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没有言语,没有反抗。
“谢谢你,白公子。”这个时候妖草才为白如镜对她的信任道谢,她转过身,走到门口时,补充了一句:“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夏。”
还有……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后面的话她只是在心里呢喃。她似乎已不敢再对人说“朋友”这么圣洁,真挚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