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女妖修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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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有多久了?我到底走了多远了?这里是哪儿?为什么姐姐的味道越来越淡?真的越来越远了……我不要。

你说过不会离开的,你承诺过不会丢下我的。

姐姐,你究竟在哪儿?

一个少年毫无目的地穿梭在偌大的森林里,时不时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就如同一个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小孩。

在这段寻找的日子里他开始绝望了,那种无助感无时无刻充斥在他的周围。

他没有朋友,他从来就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人可以帮他。

他没有亲人,他从来就不曾有过亲人,所以她更不可以离开他。

他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就连自己也不值得信任,所以他总是撒谎。

有谁知道他的不安,又有谁知道他的害怕?

或许是走得太久,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脚也开始发软,他也没有抵抗,自然地,软软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泪水一颗一颗地滴在了枯黄的落叶上。

“你,”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脚,“还好吧?”来者关心地询问着。

他一颤,愣愣地抬起头,眼里依然红润,脸上还是布满泪痕。

“夏姐姐……”他擦了擦泪水,语气变得冷硬了“你居然没死。”

她看着他,爱怜地笑了笑,“因为,”她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我还没有帮到你。”

“你,”灵落看了看她伸出的手,将脸撇向一边,“你是笨蛋吗。”

“对,”夏不以为然,“所以还没有放弃你。”冲他友好地笑了笑,那只伸出的手离灵落更近了一点,“起来吧。”

灵落移回视线,沉默片刻后,缓缓道,“谢谢。”可是并未将手放到她的手中,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你打算让我帮你吗?”夏自然地收回手,并没有感到尴尬。

灵落并没有回答,又继续迈动步子前进,可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你……的伤,没事吧?”

夏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恩。”回应的话语却是平淡的。

“那就好。”他的回答也很淡。

“看来不刺激你的话,你就会平静很多呢。”夏走到他的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对于黑灵……”她的手轻轻地抓住他的肩,“我,有一些了解。”

“……”灵落没有说话,平静地注视前方。

“因为,”夏垂眸看着地面,“曾经黑灵神石是由宁波家族看管的。”

“……”灵落依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侧了侧脸。

“几百年前的事了吧,听说后来还是被人夺走了,我只知道它黑暗的力量不是你能够驾驭的。所以,你的疯狂,”她的手更加用力,“我能理解。”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两人都一动不动,陷入长久的沉默。

“可是,”这样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空灵,“在这样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哼”灵落转过头,轻轻笑了笑,“没有办法啊,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对。不会有人在意。”夏抬头,继续道,“我虽然很可怜你,不过我还是想说……我在意的是,”绕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雪妖草。”

“你?”灵落眼眸微微瞪大。

“直说吧,你应该也察觉到了,黑灵神石的力量是靠着贪婪自私和欲望来逐渐强大的,只要你不安,你害怕,你愤怒它就会借由这些情绪强大,而你终有一天不能控制。”

“我可以。”

“我相信,因为那时你仍然清醒,而是不想控制。你会放任你的情绪,慢慢地吸收世间所有的黑暗,所有人的贪婪欲望,然后再强大的无法想象,你的欲望将永远无法满足,那时,六界将会引来一场浩劫。”夏瞪大眼眸,提高音量,“这便是我们宁波家族誓死保卫黑灵神石的理由!”

“我。”灵落连退几步,“我不相信。我,”退步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不会的。”

“不要逃避了,在你嗜睡开始你就明白了,每一次的苏醒你都会变得更加不可理喻,而当你欲望无法压抑时你第一个想杀的便是你最重要的人。”夏一步步逼近他。

“我没有!我没有想杀姐姐,我从来不想杀她!”灵落吼道,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客栈的一幕幕……要是没有晟默的阻止,说不定他真的……

“你?!”夏震惊,“果然发生过吗?”

“不,没有,我喜欢她,我怎么可能杀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可是她的味道,她心脏跳动的频率,为什么总是那样让他无法抵抗?

“对,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你就不能活在这个世上。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

“不!”灵落撕心裂肺地吼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让你们来决定?!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有喜欢的人,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只是这样!”

“你既然想得到黑灵的力量就应该料到会有此下场,怎么说也是你种下的祸根。”夏慢慢拔出剑。

“不是的!我不想要,一直都不想!”他死死地抓住心脏部位,“我只是他的试验品,只是这样,我没有选择,一直都没有!”

“你,”拔剑的手愣住了,“你说什么?”

“广异王,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他要我仅仅只是想要个杀人工具而已,”他停住脚步,蹲身体,抱着自己发抖地双肩,呆呆念道,”他挖出我的心脏,让黑灵代替,我每天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声音悠远,似乎回到了他诉说的年代,“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无法承受,一夜之间我杀掉了王宫内所有人,虽然父亲侥幸逃脱可也受了重伤,可是他仍然放不下我这个失败的试验品,所以才将我封冻,没想到却让我遇见了姐姐……我还以为,我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我一直是这么幻想的。”

“我杀了好多人,我父亲,我母亲,还有好多好多无辜的人,我一直在想或许是因为黑灵的原因,所以体内住着另一个灵魂,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在杀他们的时候我是从未有过的欢乐,无法欺骗,真的,那个疯狂的人就是我,他根本就是我。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夏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灵落,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真的想死。”他狠狠抱住双肩,“在没有遇见姐姐之前。”

夏蹲身体,伸手拥住灵落。

“你终于肯说了。”双手更加用力,“我会陪你挣扎到最后。那一刻,我一定会杀了你。”

“夏,”灵落埋入她的怀中,“姐姐。”

“在此之前,我会帮你找到妖草。”让你最在乎的人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们一起努力,这也是控制黑灵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