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院子里一个丫头模样的小身子正费力地洗着一大堆衣服。已是深秋了,旁边大树的树叶依然发黄,有的还落了下来,在风中打着旋。
她只是低着头没命地洗搓着衣服。满满的大篮子里全是粉的,红色的衣服。她旁边是个小小的水潭。
只见她两只小手被水泡的有点发白,挽起的一只手臂上有一两处泛着青紫的掐痕,一只上还有着疤痕,好象是烫伤的样子。头发胡乱的挽着,有很多披散在两颊。衣服虽然有点旧但没有破洞。她一下没一下的搓着那些衣服。看来是一个受尽折磨和殴打的小丫头。
这时门外过来一个小丫头,扔过来一团衣服“快些洗,这是大小姐的披风,认真点洗,别洗坏了。洗不完今天晚上就不用吃饭了。”她不但不帮她还大声的命令着。
“好好,好好,艳红姐你且放着吧。”小丫头连连点头说,手上的动作也还是没停。
“可不许给我偷懒哦,大小姐急着明天穿的。”那叫艳红的丫头还骄慢地说,看那小人了一会就又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有点倾斜了,小人儿看了看太阳用手擦了把脸加快了揉搓的速度。可是却听到“咕咕”的声音,她按了按已经发扁的肚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个仆人模样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进来院落里。“哎呀,三小姐。你一个人洗这么多衣服呀,老身放下包袱马上来帮你。”她一看到小女孩就心疼地叫喊着。
“没事的,刘婶。你不是回去看孙子吗?这么快就来了?”小女孩又用手擦了把脸微笑着问。
“看到了,看到了,很好呀,一个漂亮的胖小子。”那个叫刘婶的边高兴地应声说,边忙着进房间里放包袱。
那妇人放好了包袱拿过来一个凳子和她一起洗。“三小姐,怎么你过来洗了?”
“唉,大娘说你回去了府上人手不够,就让我过来暂代你洗衣服。”她解释说。
“真是呀,苦命的孩子。你虽说是府上的小姐,可是干的和下人一样的工作。都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一直这样待你。”那妇人疼惜地看着她。
“不碍事的,刘婶,我这样感觉也好,可以吃包穿暖就行了。我娘去世的早,爹爹给我吃穿就已经很好了。”她苦笑着说。
“唉,孩子。你娘她,”刘婶象是要说起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我娘她怎么了,你见过她吗?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吗?”小人不由兴奋地问。
“你娘……老身也不想多说。她身子很差,很早就去世了,却可怜了你这苦命的孩子。”刘婶看着她不由心疼地说。
“哦,我好想知道我娘是怎样的一个人,可大娘她们连我问都不让问,大姐还骂我。”小人叹息说。
“你娘是最好的人,她可疼你的,就是命太薄了。”那叫刘婶的叹息地说
一大一下两个人在院落里边洗着衣服边闲聊着。衣服开始减少。在院落里晾起的衣服也渐渐地增多。小人儿边洗着衣服边露出了稚气的笑脸。
她就是刘老爷最小的女儿,刘如烟。按理她也是他的女儿,可他对她从来都不管不问的,更别说对她好了。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亲,对娘亲的事一概不知。
她娘亲好象是全府的禁忌,她从小就对娘亲充满好奇。可是问起来,从没有人告诉她。还是听洗衣房的刘婶说她娘是爹爹的四太太,生下她不久就上吊自杀了。她想听些母亲的事可再问其他的她们就不说了。
她记得她问过厨房的杨嫂,那次本来想跟她说的,可不巧被大娘听到,训斥了杨嫂一顿,还规定谁都不要提以前的事。她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她坚信娘亲是爱自己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这些事情根本没人告诉她,而且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她想娘亲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虽她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可她从没一天体会到父亲的温暖。姐姐和大娘,二娘,都拿她当仆人使唤。稍有不慎,非打即骂的。每天天不亮她就得起来,帮着煮饭,洗菜,扫地,擦地板,有时候府上婶子阿姨请假她还要去替班。
今天就是刘婶请假喝孙子的满月酒大娘叫她来顶班的。姐姐们每天在房里学刺绣,女工,看书识字,大娘说她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姐姐弟弟们。她就只是羡慕的份,但有时候她也偷偷地学。
大娘有一女一子,大姐和二弟是她生的;二娘有两男一女,大弟三弟弟,二姐是她生的;听说三娘没儿没女,而且现在还被关在后院的一个小房里。
二弟三弟很小,得要人照顾才行;大弟大点,已经去读书了。但他老捉弄她,不是揪她辫子,就是骂她是没娘的野丫头。但她还是很喜欢他,他可爱调皮,有时候还教她写字念书。
一天不停的忙,中午她吃家人吃剩的饭菜,有时候有鸡腿点心的,她还拿去和那些婶子阿姨一起吃。下午就会一直的忙,只有晚上夜深时她才有空在厨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好在厨房的杨嫂每次都给她留下足够的饭菜。就是有时候不小心打碎盘子或者撞到了东西大娘会罚自己饿肚子的。就象今天,好在刘婶的帮助她按时把衣服洗完,要不晚上她又要挨饿了。
但她只能忍受,以前她有反抗可是遭到爹爹训斥还有大娘殴打,现在她学乖了。与其不能改变遭遇不如就安然接受。但是她绝不会就这样向命运屈服的。
日子这样安然而过,她已经习惯了伺候他们,也多少学会些处事之道。凡事多做少说,自己不该问的不问,大娘时常夸她勤快能干,还说她伺候的很舒服。
倒是府上的叔叔婶子们对她都很照顾,她的生活也还算好过点。没有自己的房间,和杨嫂刘婶她们睡在一起,很多人在一起也很开心。夏天她们给自己讲故事,冬天一群人挤在一起又暖和。
安静的夜里有个小人躺在那些仆人之间,正睁大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好象在想什么心事。
此时在距离刘府二十里外的一家别院里,静谧的夜色中只有大厅里亮着灯光。大厅里见两男一女正在商量什么事。
一个约有二十五,六岁年纪的青年男子坐在首位,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只是那双眼眸里有着少有的精光,显得干练又有点冷酷。
旁边一位酷似他的男子,比他年轻了点,显得和蔼可亲,温文而雅多了。
下面坐的是一位漂亮艳丽的姑娘,她鹅蛋脸,脸庞光洁柔滑,皮肤似雪,举手投足都有说不出来的魅力,在灯光的照耀下妩媚动人。
只听那为首的男子问旁边的男子:“二弟,你认为我的计谋如何?”
“好,是好,但是得想个完全之策,那死老头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们这次要失了手以后不知道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年轻男子想慎重地说。
“恩,是呀,我们和那老头斗了那这么多次就这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那为首男子也点头应允。
“大哥,听说那老头最疼爱她的女儿,他可宝贝地很。我们这次抑制了他在江南的势力迫使他把女儿陪进来,到时候折磨她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不好吗?我们再慢慢吞并他的势力和财产。那老头肯定是伤心欲绝了。”下首的女子提议说。
“恩,我也听说过那老头爱女如命,听胡老大说他当时抢了他的女儿,他竟然拿家产的三分之一来换女儿的平安。”那位大哥也赞同地说。
“恩,我也听说过,到时候我们就让那老小儿尝尝痛不余生的滋味……”那年轻男子跟着点头赞同说。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为首男人也点头同意,“无双你去截断那老头的财路。无瑕你去胡老大那里把我的话捎给他让他照办。”他命令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是,大哥,我们一定会办到。”两兄妹领命应声。
“呵呵,刘老头,我苏家忍了十年你加在身上的耻辱终于要实现了。哈哈哈哈。”为首男人狂妄地大笑着。
那在仆人房中熟睡的小人儿却不知道有一场灾难要降临到她的身上。她的命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