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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迦夜的另一面

夜色静谧,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出帐,却被迎面一人挡住了去路。

“轻尘!”

“少柏!”

本打算偷偷去见迦夜,没想到会被少柏撞破,轻尘一时有些尴尬,不由将手中的包袱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小动作当然不可能逃过慕少柏的眼睛,他扫了一眼,一切便已了然于胸,虽然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他也不同意将轻尘推入虎口。

“你真的要去吗?”

“请你不要拦我!”

“但是上仙他?”

“我已经对不起师傅,我不想再对不起少卿少岚。”

脑海中浮现床榻上初云上仙安静的睡颜,她在心里苦笑,傻瓜,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相信我,如果茶水里放的不是普通的安眠药,而是毒药,只要是我送来的,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吗?

“这件事儿并不是你的错,如果这样说,那我岂不是也有错了?”

慕少柏了解轻尘,虽然他知道劝说在此时未必管用,他还是认为这值得一试。

轻尘抬眼望着他,借着月关皎洁的光辉,可以依稀分辨出慕少柏五官的轮廓,只是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不过轻尘知道,那一定是理解的,包容的,也许还夹杂着一份无奈,一份嗔怪。

“少柏,我必须这样做!”

“如果我不让你去,你会恨我,可是如果我放你去了,那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无论后果如何,我都可以承担。你放心,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慕少柏将视线投向无边的夜色,静立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放弃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轻尘已经足够了解,什么事只要她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

没有办法留下她,就只好在心里祈祷,在心里祝福!

“你去吧!”

轻尘望着他,稍稍有一些诧异。

“谢谢你体谅我!”

慕少柏转过头,不忍看她离开,轻尘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

“我知道你会来的!”

一壶酒,一轮月,迦夜正坐在亭子里,对月而饮。

一路无阻,显然迦夜早已交代了下去。轻尘缓步走上台阶,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两个空杯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在迦夜的对面坐下。

“既然我人已经来了,就请你放过少卿他们。”

迦夜朗声一笑,叫道:“来人!”

本来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园子里,一个黑衣人突然如鬼魅般现身,单膝跪地,静等着迦夜的吩咐。

“把那两个仙门的人放了!”

“是!”

“我要你把他们平平安安地送回去!”

迦夜嘴角一扬,接着吩咐道:“你亲自走一趟,把他们送到仙门驻守的营中。”

“是!”

黑衣人利索地起身,领命而去,重新闪入了夜色之中,瞬间亭中便又只剩下了轻尘与迦夜。

“美酒佳人,自当对酒长歌。”

不等轻尘说话,迦夜便提起酒壶为轻尘面前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

轻尘扫了一眼,并不去喝,迦夜倒也不介意,仍自顾自地灌下了不少。

“说吧,你处心积虑地要我来魔宫,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道吗?今天是含烟的忌日。”迦夜答非所问,也许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他半倚半躺在椅子里,双眼有些凄迷。

含烟?那个在师傅和迦夜心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子,原来,她竟已经离世了吗?难怪迦夜提到她的时候,一直都是讳莫如深,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又主动提起。

“含烟啊——”

轻尘竖耳去听,迦夜却没了下文,就像一个戛然而止的感叹句,让人成了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含烟啊——”又是一句长长的叹息,迦夜似是醉了,颓然倒在椅子里,细细盯着手中的酒杯赏玩,然后痴痴一笑,目光投向夜幕之中,飘渺没有任何焦点。

虽然轻尘不是没见到过迦夜烂醉如泥的样子,但此时的迦夜洗去铅华,俨然一位借酒消愁的普通痴情男子,这感觉无端让她觉得心安,觉得放松。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不恨他。她当然恨他,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含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让迦夜对她如此念念不忘?无论如何,这都勾起了轻尘的好奇心,她以为迦夜会像上次一样不会多提含烟的事儿,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迦夜却一股脑的讲了很多关于含烟的故事。

又是一句‘含烟啊——’的叹息,迦夜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那个对他来说似是十分重要的女子。

于是,轻尘便对含烟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她知道她曾和自己一样位列仙殊之位,她聪明勤奋,温柔大方,能歌善舞,且弹得一手好琴,当然,她也有调皮的时候,她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经历着所有女孩经历的事情,她难过,她高兴,她忧郁,她彷徨,她坚定,她叛逆,她善解人意,她温柔动人。

迦夜不知疲倦地娓娓道来,含烟的形象栩栩如生地清晰在轻尘的脑海中,她甚至觉得,如果真的有幸见到她,必定能从人海中一眼将她认出。

迦夜讲含烟的事情时,脸上光华流转,嘴角也总是挂着笑意,这笑意不同于平日的戏谑与玩世不恭,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甚至略带陶醉的。

迦夜讲了含烟几乎所有的事情,却对一点只字未提,那就是含烟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偏偏不是他,迦夜虽然刻意回避,轻尘却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人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你倾尽一切的去爱一个人,可她却不爱你。轻尘虽然恨他,但并没有兴趣在此刻去揭他的伤疤。

“你会和我一起怀念她的,对吗?”

迦夜抬眼望着轻尘,难得用了我而非‘本尊’。

毫无理由的,轻尘想到那个女子,竟觉得亲切。

拥有如此美好性格的一个女子,怕是任谁都会喜欢的吧!

“我想她应该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只要是值得的人,我都愿意为她祈祷。”

“很好,我想含烟知道你为她祈祷,一定会很高兴的。”

月已西斜,更深露重。

迦夜似是有些倦了,抱着酒壶起身而去,不忘留下一句话:“待会儿会有人来帮你安排房间!”

淡淡的声音传来,迦夜脚步踉跄,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