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钱芸芸将刀子在雪地上揩了揩，接着举起刀子满意的看了看，雪白的地上一道褐色与红色混合起来的痕迹。吴想念定定的看着撇开脸看向别处的钱芸芸，眸子中是化不开的疑惑，这样的黑夜没有任何阻挡的视物尚且不容易，更何况是隔着帐篷。吴想念动了动嘴，但总究没有问出口来。两人没有言语的站在帐篷外，站了一夜，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姐，芸芸姐，你们这么早就醒了。”吴思越惺忪着睡眼，打着小哈欠出了帐篷看见站在雪中一动不动的两人。吴想念点了点头，转眼便打了个喷嚏，移动着僵硬的双脚走向吴思越，小腿微微地打着晃。钱芸芸露出一个笑脸来，对着吴想念和吴思越道：“今天休息吧，大家四处逛逛。”说着吴想念的背影就是一滞，蹒跚的脚步堪堪的停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雪地上。吴思越欢呼了一声，钱芸芸转身便离开了，向着营地帐篷最稀疏的方向走去，吴想念回到了帐篷中，补了一觉，一直到中午时分才缓缓地转醒过来。醒过来的吴想念只觉得一阵晕晕乎乎，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自己是满脑的浆糊，艰难的坐起身来，将自己蜷作一团。只听到一道兴冲冲的声音爆炸在耳边，抬眼望去是吴思越扎着小辫的小脑袋，“姐，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芸芸姐和异能军对上了。”吴想念哼哼了两声，像是没听明白，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的，挣扎的钻出帐篷，一脑袋撞进了雪里，吴思越连忙扶起地上直打颤的吴想念，拖拉着虚弱的吴想念就往一处小区门口跑去，那处地方在营地的中心位置，此时正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两人匆匆赶到时，四下一片寂静。吴思越仗着自己个子小，挤进了人群吴想念则留在了外围。此时的吴想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靠意志才撑住，眼前一片鲜亮，吴想念感觉到生命也在燃烧着，中间的钱芸芸说了些什么话也全都没听进去。影影幢幢间只看到了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来，吴想念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耳边最后只剩下吴思越的惊呼。
再次醒来时，吴想念看着这军绿色的帐篷顶，鼻尖一簇，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在鼻息之间若隐若现。这是到了医疗营了，动了动僵硬的肌肉吴想念坐起身来，看了看僵硬的手背感觉一阵冰凉，细小的针管正在静静的输送着液体，空荡荡的医疗营中只有吴想念一人。吴想念背上一阵寒凉，一个瘦削的人影出现在吴想念的眼前。“仗着自己年轻也不知道顾好身体的人不应该得到这些药。”老头子中气十足的话语令吴想念心肝一颤，随即只见前几次那个矮小的医生匆匆的跑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肩上的雪都还未拍干净，开口就道：“爷爷，你来了。”对着吴想念匆匆地点了点头，权当作问好示意了。只听到老人将哼了一声，转眼看向吴想念，又是哼了一声，抓过医药箱，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表格，“喂，填一下。”吴想念愣神了好久，才堪堪的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吴想念接过写满字的白纸，极快的扫了几眼，心中不停地咯噔着，攥了攥拳头就对着老先生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签。”老人家立马就吹胡子瞪眼，恨恨的撇过头来，“看清楚条件先。”吴想念摇了摇头，“我很感谢你们能够这样照顾到我的感受，连我妹妹的问题都考虑的这样清楚，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我的自由不能就这样失去，这个实验意味着什么，我们大家都明白，我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操。”老人家的神色逐渐黯淡了下来，苍老的声音显得颓败，“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作为一个学者我迫切想知道你是如何能够从变丧尸的边缘挣扎回来的，但作为一个医生我却不能这么做，现在只是提醒你一下，孩子，你…….还是快逃吧。”老人的话说得极轻似乎就在耳边，飘飘悠悠的不知去向何方。吴想念摇了摇头，点滴管子里的最后一滴盐水滑落，吴想念自己拔了针管，黑红色血液一点一滴的渗出，矮个子医生递过来一只棉花签，吴想念压住止了血，淡淡的酒精气味在空中弥散开来，最终消于无形。吴想念微笑着道了声再见，微笑着从医疗营中走了出去，外面的冰雪很快的就将这一脸的笑意冻僵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匆匆的从着雪中跑来欢快中夹着一丝担忧：“姐，你怎么出来了。”吴想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吴思越，两人在雪中缓缓的向着住处走去。“阿越，我们要搬一个地方。”吴想念笑着说，吴思越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吴想念，“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不是呆得好好的吗，去下一个基地又要费好些时候。吴想念转过脸来，住处近在咫尺，住处外站着一个纤长的身影，正是等着吴想念的钱芸芸。她站着雪中活似一尊雕塑，雪花落满了肩膀和头顶，也不知道去拍开来。吴想念推了一把她，她才像是从熟睡中转醒过来一样，惊讶的看了一眼吴想念，“你回来了。”吴想念没有说话，只看见吴思越皱着脸道：“都是我不好。”吴想念摇了摇头，钱芸芸微笑着的望了一眼吴想念，“想念，这两天来我也很担心，现在你好了我有事与你说。”吴想念点了点头，“我也有事和你说。“钱芸芸望了他一眼，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示意她先说，吴想念又是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可能要近期之内出去避一下。”“不行，”钱芸芸一双眼睛戾气十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这件事我会解决，现在你先不能走。”“可是…….”“可是什么没有可是。”钱芸芸一把抓住吴想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