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豪门,宅子位置在厦门环境最好的地段。青山绿水,又傍海,站在二楼便能望见蔚蓝的大海,偶尔还能见几隻海鸟飞过,微风带著笑,一副怡然的风景。虽占地不大,比起一排过去的房子来说,席家宅子算是小的,但却装饰得清新典雅,没有暴发般一有钱就买一大堆金饰往身上挂显出俗气的举动,更没有将宅子装修得与皇宫般富丽堂皇,一切以简为主线,辅以精,令整座宅子看起来舒服不已。总体来说,席家的环境实在是好得无话说。
在这么好的环境里补课,她怕自己欣赏风景的心思要比专心功课的时间要多出几倍,如果这位姓席的家教不是严师的话。
“我答应了明军要保证你的功课不会被当。”温和地一笑,席明远道。
“保证?”她大叫地跳起来,直嚷著他有毛病,手探到他的额前,“你没发烧吧?”有谁那么蠢,居然保证成绩?要是她拒不合作,那他岂不是失信于人?
“我很正常。”他温和地申明。
“奇怪,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很假?”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以为方才自己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是种错觉。
“是吗?”他道,表情并不曾改变多少,却在心底暗暗佩服她的观察力。看起来一派温和的他的确不属于这一派的人,温和隻是他的表面。
“嗯。”她歪著头思索了一会,不好意思地笑笑,“大概是我看错了。”
“那开始补课。”他翻开书本。
“好。”
她果然是猜得没错,席明远确实不如外表表现得那般温和,这一点仅是从他拼命逼著自己消化那一大堆的书本一般,非达目的绝不罢休!她总算是摸透了他的性子,外表温和,内里却狂妄不已。
“休息一下?”看似询问,倒不如说是告知,捧著书本的莘梨走至贵妃椅旁霍地躺下,将书本盖上头,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样子。
“不行!”坐在书桌前的席明远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了她。
“你实在是表里不一!”拿开盖住脸的书本,她叹口气但并不站起来。
“我下个月必须得到英国。”他轻而缓地说著,语气很淡,却亦能听出淡淡的离别之意。英国之行,是他在大学时就已经定下的,所有的手续都已办齐,是非去不可。一切都在计划当中,却没想到临行前会在母校遇到令他心悸的女子,他看一眼于贵妃椅上假寐的莘梨,轻轻地摇头,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显得有些无措,甚至失神地看她。认真地看起来,莘梨并不算是顶出色的女子,从外貌上看,而爱情,似乎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件事。
“咦?”她弹坐起来,显得有些高兴,“你真的要去英国?”她原以为席明远受了痞子翁什么好处,迟迟不愿去办手续,动身前往英国呢,原来是一切照计划行事不改变呀。那么下个月她就可以恢复清新自由的日子喽。
“嗯。”他点头,她的反应令他有些不悦,却没表现出来。
“那你应该准备一下去英国的行礼吧?”她十分兴奋地捧著书到他面前,笑著将脸移近他。
“不急,家里有人会帮忙。”他轻松一笑,对自己的不悦有些恼怒,感情向来是两方面的事,如果是单一地喜欢对方,就要求对方也喜欢自己的话,未免也是太过偏激了些。英国他是一定要去的,而莘梨,他注视著她。如果几年后他从英国回来还能遇见她,那么,就不会让她逃掉了。现在的他,不愿用太炙热固执又自以为是的感情来困扰她,因为感情是双方面的事。
“那要不要上街去买些东西带去?”她十分热心地献计,全然是因为补课闷得她十分难受。
“嗯。”他低头考虑了好一会,将她的一颗心吊得高高地,半晌后才得逞一笑,“走吧。”
翁明军一串的提示下来,她总算是记起席明远多年前模糊的样子,想来几年前她隻是将他当成是一名普通的家教的,不然也不会将他遗忘了这么多年没有记起过,甚至连见了面也不曾想起半分,真是忘记得彻底不是?大学请家教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照理说她对席明远的印象应该是很深才对,如果不是,在当年,就是她没有将他看得十分重要了。
她应该有所表示么?从二十几岁到现在的三十岁,这么大的一个暗恋工程,几年前的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要怎么回报他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并无法因为某一方的多付出而令另一方也喜欢上,缘分总是可遇不可求又奇妙的。但今天的她,为席明远那么多年的执著感动著,并思考著该怎么回报的问题,她想,没有心动,是不会想许多的,那么,她就是对他动心了。一路思考怎么回报的问题,她不知觉地走入一条小巷,一段路后发现没有了路,隻好往回走。
她一直认为结婚与生活本就是两个人的事,轮不到第三者来插足或搅和,但就是有些人不识趣,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挑衅。她怀疑怎么二十一世纪了还会有这般女子,好似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似的,跟她抢丈夫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吗?一个人抢还不够,还要带一堆亲友团以兹证明她的实力?跟席明远结婚以来,她还真是看尽世间百态女子,虽然她十分不相信此女子与自己一般归于女性一类,但事实就是不容置疑,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能怎么样。又不能挖个坑把她埋了,来个一干二净,中国的法律可是明文规定杀人要偿命滴,她还是别为了一个小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了,多不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