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早饭,落梅在前面领路,妙玉紧随其后,穿过御花园,越过九转回廊,左拐右拐,绕了好大的几个弯,就在妙玉精疲力竭的时候,这才来到了御书房外。
“少爷,这就是御书房,我们进去吧。”落梅说着就要推开房门。
“等等,”妙玉拉住落梅,神情显得紧张:“落梅,能不能不进去?”
“为什么?少爷,你是害怕景月太傅?”落梅见妙玉紧张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不过是个太傅而已,我记得你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怎么紧张吧?”
“不是,我好久都上过学堂了。记得小时候,我的师傅为了让我学会经书,各种招数都用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想到小时候学经书的事情,妙玉就一阵颤抖。
“少爷,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就是做的再不好,景月太傅也不会体罚于你的。”落梅好笑地看着妙玉紧抓住她的手臂不放,做学生被老师体罚很常见,但是怕到少爷这种程度的,还是头一回看到。
“真的不会体罚我?”妙玉不相信的又问了落梅一遍。
“不会。哎呀,我的少爷,再不进去,我们就迟到了!”妙玉死死地拉着落梅,不得已,落梅只好硬拖着妙玉,艰难地打开御书房的大门,将妙玉拉了进去。
“太子,你们迟到了!”方一进去,站在御书房正中的景月文太傅就冷冷地说道。
妙玉抬头,只见说话之人约有四旬,高挑的身材,一头乌发整齐梳起,柳眉凤目,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只是书卷气浓了一些。此时那人正冷冷地看着她们主仆。
“太傅早!”落梅拉了拉妙玉的衣袖,然后躬身施礼。
“太傅早。”妙玉浅浅躬身,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礼仪,但是天生的傲气让她对景月文的冷然起了反抗之心。
“太子,今天你们迟到,罚你抄书百遍,落梅抄书两百。”太傅冷冷地看着妙玉二人,“还有,太子,你的礼仪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见到老师应该怎么施礼,我没有教导过吗?”
“真是倒霉!”落梅低低的叨咕,不敢叫景月文听到,几乎含糊在了嘴里。“景月太傅,我家少爷因为遇刺,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记忆。”
“所以呢?”景月文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们,淡淡地问道。
“所以,少爷她把什么都忘记了,包括礼仪。”落梅老实地说道,暗中却对景月文扮了个鬼脸。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情?”景月文有些惊讶,昙花一现般,马上又怀疑地望着两人。
“真的太傅,少爷她真的失去记忆了。不信你去问问华辰太医,还有女皇陛下。”落梅怕景月文不相信,急忙把太医和女皇抬了出来。妙玉也在一边乖巧地点头,她可不想再追加什么惩罚。
“嗯。姑且相信你。既然太子失忆,那今天的失礼惩罚就免了,不过迟到的惩罚照常。这样,你们今天先抄写《朱雀女国皇室礼仪》和《朱雀女国民间礼仪习俗》各五十遍,明天交上来。好了,回去写吧。”景月文布置完了,一甩衣袖,走人。
“天啊!你杀了我吧!少爷是一百遍,我的呢?是二百遍,什么时候才能抄完啊?”落梅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
“哭什么?你是不是嫌少了?”景月文的声音远远出来,吓了落梅两人一跳。
“没有,我没有嫌少,太傅慢走。”落梅连忙回道,开玩笑,嫌少?再加下去,不得累死啊!
“哼!知道就好。”景月文的声音渐去渐远。
“呼,太傅的耳朵也太灵了吧?我都小声说了,她还是能听到,晕了!”落梅夸张地倒在椅子上,对着门外扮鬼脸。
“好了,别搞怪了。这么多的作业,我们还是快点开始抄写吧。”妙玉有些晕眩,一百遍?还不知道那两本书有多少页,抄写两百遍,不知要抄写到几时?
“少爷,你看看,这是《朱雀女国皇室礼仪》,这是《朱雀女国民间礼仪习俗》,太多了!”落梅从书架上找来两本书,一一放在妙玉的面前,虽然书本不厚,但是也有个百页。
“这么多?今天看来是抄不完了。”妙玉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书本,泄气地说道。
“抄不完也要抄,如果一页不抄,明天太傅的惩罚更重。”落梅熟知景月文的脾气,提醒着妙玉。
“好,开始抄吧。”妙玉听罢,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两本书,抄写了起来。
“朱雀女国皇室礼仪,第一章,国礼——”
“朱雀女国民间礼仪习俗,第一篇,民俗——”
一遍又一遍,妙玉抄的手发抖,眼前一阵发黑。
“少爷,醒醒,不能睡啊!”落梅在一边摇晃着妙玉,方才她正在拼命抄写,却见自家少爷渐渐趴在了桌子上,怕她睡在这里着了凉,急忙摇醒她。
“落梅,我头晕。”妙玉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目光对了半天,才落在落梅的脸上。
“头晕,不好。少爷,你的病并没有痊愈,还是回去歇着吧。”落梅慌忙七手八脚地将妙玉和自己抄写的纸张收好,扶起几乎瘫软在桌子上的妙玉,慢慢走回了妙玉的房间。
“少爷,你先歇着。”落梅将妙玉送上床,为她盖好被子。
“落梅,那太傅的作业怎么办?”妙玉还惦记着景月文的惩罚。
“少爷,不用担心,剩下的我来写。”落梅怕妙玉焦急,忙把剩余的抄写都揽了下来。
“那就辛苦你了,落梅。”妙玉用力说完这句话,一丝力气都没了,眼前金花飞舞,天旋地转的,就差晕过去了。
“不辛苦,以前这样的事情,我没少做。”落梅不在意地道,回头拿来纸笔,开始抄写起来。“少爷,你别说话了,还是好好歇着吧。”
“嗯。”妙玉轻轻应了一声,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该不该请太医来看看呢?”落梅一边抄写,一边喃喃着。“还是请来看看吧,以防万一。”
想到这里,落梅放下手中的笔,出了房间,唤来宫人,去请太医。
不一会的功夫,华辰药进得房间来。
“落梅,太子怎么了?不是病况好转了吗?怎么又找我来?”华辰药一边问道,一边走到妙玉床前,搭上她的脉,凝神细细瞧看。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和少爷去御书房吃到了,被太傅罚抄书,可是少爷抄着抄着就说头晕,我把她扶回来,让她歇息。又不放心,只好请来您来看看。”落梅手里忙着抄书,嘴里答道。
“嗯,太子没什么事,只是旧患未痊愈,加上久坐,一时气血不畅而已,我开些进补的药和着原来开的药熬了,一起服下,不出几天就好了。不过,落梅,太子痊愈之前,你要叮嘱一下太子和太傅,不要让太子过于激动或是太过高强度的动作。”华辰药细心地将妙玉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过身来,嘱咐落梅道。
“哦,落梅知道了。”
华辰药回头看了一眼妙玉,随即走了过来,拿过落梅手中的笔,开了一张药方,递给落梅:“这是药方,记得一定按时给太子服下。”说完,转身走了。
“怎么是华辰太医来?”落梅嘟囔着,看着手中的药方:“看来还有去御膳房一次。”说着,也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