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业断断续续的讲叙,我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我被黑衣人劫走后的第二天,宁业发现我不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向客栈的掌柜打听我的消息时,刚好被路过的岚洛听到了,不知他是怀着何种目的,他对宁业说,我是因为有急事出远门了,之所以没对宁业说是因为我怕他担心。还说我将宁业托付给他照顾,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单纯的宁业就这样连哄带骗的给弄到洛府来了。我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好在宁业在这洛府的待遇极好,衣食无忧,岚洛还特意为宁业请了个教书先生,他自己在空闲时还会教宁业练练字。偶尔还会问起关于我的事情,单纯的宁业都一一告之。虽然说我对他将宁业骗回来有些反感,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他将宁业带回来,恐怕宁业现在不知流落在那个街头,就不会这么舒适的坐着和我说话了。我决定找个机会好好的感谢感谢他。后来我基本上每天都要去洛府,因为我把宁业留在了洛府,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岚洛也表示愿意让宁业留下。只有宁业不愿意,他哭着闹着非得要与我在一起,拉着我的衣裙不撒手。我无奈,只得许下承诺:每天都去看望他。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我离开。之后,我去看他时,他都是一副极其激动高兴的表情,拉着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时还会做出让我哭笑不得的举动,在逛街时,非得拉上岚洛,之后一脸天真的表情说道:“姐姐与岚洛哥哥好配哦!”弄得我干笑连连,无奈的警告他:小孩子不懂事,可不要乱说话哦!我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都装的些什么?说出这样稀奇古怪的话出来了。我这话像是在责备宁业,实则在告诉岚洛,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告诉他不要多想。岚洛也不反驳什么,他溺宠地拍拍宁业的小脑袋。我只有向他抛去一记怒眼,以表示我的不满,可他却佯装不知,继续与宁业说着话。
是夜,北风呼啸,窗上的屏纸被吹得呼啦作响,桌上的烛光闪烁不定,我斜卧在床上,满脑的思绪。忽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红烛被风扑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我募的一惊,翻榻而起,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一个厚实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将我拦腰搂拥入怀中,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道:“小云,是我!”
我一怔,心中欢喜异常,反身将他紧紧的拥住,良久说不出话来。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和平稳的呼吸声,心中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红烛燃亮,一张日思夜想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漂亮的双凤眼里布满了血丝,面上毫无血色,下巴也瘦尖了。我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声带责备的说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小云,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眼中泛着兴奋的光彩!
“是什么人?”我有些好奇,什么人让他这么兴奋,急着让我去见他。
“鬼医!”他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欣悦,我忽然明白了,他是为什么会这般憔悴。鬼医,虽未见过他本人,但也听过他的事迹。鬼医是个只凭自己喜乐行事的人,他心情好时,不收取分文会帮你治病,他看你不顺眼时,即使你有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他也不屑一顾。而且他向来行踪不定,无人知道他的住处,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他一生救过不少人,都是在有利可图时才会救人,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无任何亲朋好友。他的医术高明,而且对五行八褂,天文地理,毒蛊、妖术之类的都有深究。
袂为了为我解蛊,竟然不分昼夜地寻找鬼医,心中感动不已。
“恩,”一个浑厚的嗓音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无药可救啊!老夫无能为力,看来只能让那个下蛊之人帮姑娘解毒了!”没错,说话的这人正是鬼医。原以为他会是一个猥琐丑陋的老头呢!没想到他却是个长相英俊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青衣长袍,再加上他下巴上一小撮胡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很难与人们传说中的那个唯利是图,喜怒无常,自私自利的糟老头联系在一起。如此看来,传说是十之八九都有假!
他说要那个下蛊之人帮我解毒,我看简直比登天还难。回首看到袂满脸痛苦的表情,他的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佯装轻松的笑道:“袂,你放心啦,我一定会没事的。我的命比石头还硬,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被打垮呢?”
“小云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鬼医轻掳胡须笑吟吟的看着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他那诡异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如果他只说那些话我倒觉得没什么,但是他那眼神,实在是看得人很舒服,好似他将我的前生后世看得清清楚楚。也好像我就是一只妖怪化作人形被捉妖人抓了个正着一样。他难道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吗?大难不死……他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话,那他应该知道怎么送我回去咯!可是我能舍得吗?不,我舍不得,我放不下,我放不下我的心上人,放不下那个对我非常依赖的弟弟!
“借先生吉言!”我不管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现在最好是不要不打自招!不然就着了他的道,说不定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诓我的!
“只是姑娘印堂发黑,乌云罩顶,恐怕最近会有大灾啊!”他继续说道:“凡事有因就有果,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他真是多事,我们请他来是来看病的,不是请他来为我看相的!这跑题也跑得太厉害了吧!
虽然对他心有不满,但是也不好发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佯装不在意的说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诗吗,山穷水路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一句雨后才能见彩虹嘛!所以说我不必杞人忧天,该来的你躲都躲不掉!
“那姑娘好自为之!”他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袂,你是以什么条件请动他的?”
袂轻轻地搂住我,缓声告知。
原来,鬼医是个比较好胜自负之人,他认为他的医术天下无敌。自称没有他医不好的病,没有他解不了的毒,没有他治不愈的人!
那日袂找到他,说我中了一种奇毒,无人能解,请他施以援手救助。可鬼医却闭门不见,袂气极大骂,说他根本就无真材实料,医不好我的奇毒,所以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袂的激言侮语,激起鬼医的好胜心,他一气之下就跟着袂来京城为我就诊了。
听完袂的话,我忍俊不禁的笑出声。这个鬼医岁说可恶,但也很可爱!也笑袂这么严肃的人,也会耍这样的小聪明!呵呵,鬼医这下可惨了,对我的毒蛊束手无策,想他以后再也不敢在江湖上自称医术天下第一了吧!
啊,对了,袂是怎么知道我中了噬心蛊的?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有我自己在那里傻傻地自我催眠着。他这次千辛万苦地找鬼医帮我医治,却不想失败了。那他还会再想些什么办法了?鬼医说了,无药可救,只有莫天能救我。让莫天给我解毒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莫非……他想……不行,不能让他去送死,绝对不能!
我募的抬头对上他那双忧心忡忡的眸子,无不担忧地说道:“袂,你要答应我,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膻做主张,去冒险做傻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