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嘶叫声好像是备受巨大的刺激,那声儿中爆发出来的强大的杀气,吓得陈时差不敢凑过去,他听工人们说过溶洞内闹过鬼,他心想,难道经过上次的祭事,这小鬼消停没几天,又回来了。
他惊悚地看了看那挡在洞口的木板,顺着门缝,一片白光袭进眼里,刺得陈时差晃荡了下,像是被人推了下。
“陈大哥,下雨天你来这干嘛呢,这儿有我们呢,不用担心。”肖林手里拿着一把牌,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被其中一个工人开玩笑似地拍了下屁股,“牌不好就想逃是吧,前宿我都是晃点儿打,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我发威了。”
那工人看到陈时差,看着陈时差的寒酸打扮,问道,“这谁呀?”语气里尽是轻蔑,这工人是肖林刚从老家招来的,还不认识陈时差。
肖林踢了那工人一脚,“别这么没礼貌,他是陈总他哥。”那工人听说是陈时运的哥哥,立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他可听说过陈时运对他哥那可当对父亲那样的尊敬,连声致歉都没好意思说,灰溜儿转身进了屋。
“肖林。”陈时差叫道,溶洞内的嘶叫声促使他停顿了会儿,目光又落在了那木板上,试图找出有什么异样来,眼珠子提溜在转。
陈时差实在找不到,又被那白光刺激了眼睛,他赶紧将目光转向肖林,继续问道,“陈总来过没有?”
肖林也注意到并听到溶洞内的那片嘶叫声,心里打鼓似的害怕。如果不是陈时差在这,他可能马上要叫上那两个工人一起逃跑。
“陈总没来过,陈大哥,你看见那洞内的白光没有?”肖林指着那溶洞,眼神里透露着局促不安。那工人顺着肖林所指的方向,也看到一道白光。
“我也看到了。”那工人还没等陈时差回答,就紧张地说道。
“怕是上次那法事不灵验,这小鬼还没被收服,现在又出来鬼祟了。”陈时差说话的时候,已经摸近了溶洞口,他轻轻将木板移开,那白光愈发清晰,仿佛洪水般泛滥起来。在那白光中,陈时差看到一副畸形模样的怪人,那怪人有八尺左右,个头倒是不骇人,但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甚是恐怖。
“还不赶快跑!”肖林喊道,身后的两个工人更是早就撒腿就跑,都跑出了平生短跑冲刺最好的成绩。
陈时差看愣住了,被肖林那嗓子喊醒过来,一回神,也逃命似地朝山下跑。从山上到山下的陆刚修起来,又因为下雨的原因,路非常滑,肖林和两个工人都是滚下山去的。陈时差一下脚也空了,正要往后倒下去,突然被一双手给撑住,陈时差感觉到那双手厚实有力,只觉得像是被那手弹了回去。
陈时差站稳之后,转过身去,竟然看见那怪人,浑身湿淋淋的,手脚肿大,陈时差看到那怪人的脸上去后,崩地一下心跳到嘴里来了。
“时运!”陈时差咽了咽口水,惊讶地看着变异后的陈时运,只叫了声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轻盈到像是要飞了起来,接着他真的就飞了起来,在王石当村的上空,他俯视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内心里充满着感动。
嗖!
嗖!
忽然天那边狂风骤起,狂风卷积着乌云,像是个铁球朝陈时差飞了过来,陈时差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啊
啊
啊
“时差,你醒醒啊。”陈秀华满脸是泪,俯身擦着陈时差的脸。站在一旁的陈时运为陈时差担心得走来走去。如今修炼进入到渡劫,像这种因为压力太大,而发生身体变异的事情,时常会有发生。当日若不是陈时运及时潜入到陈时差的意识中,编制梦境。
恐怕陈时运因为修仙而快要变成怪物的事情,就要让陈时运知道了,这事情要是传开来,陈时运在人间的路可就难走了。
陈时差本以为自己会摔死,却没想到在快要着地的时候,一脚蹬空了。眼睛睁开,尽是陈秀华那泪脸。
“我这是在哪?”陈时差试着要坐起来,全身却酸疼得一动就像是要散架了样的。陈秀华赶紧搀扶着陈时差,破涕为笑。
“时差,你总算醒来了。”陈秀华满脸是泪地笑着,说道,“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这时候陈时运端着一杯茶水来,茶水里掺杂着消除记忆的丹药,这丹药是陈时运利用《黄帝内经》丹药炼制的方法,炼制出来的。
“哥。”陈时运将茶杯递给陈时差,陈时差接过茶杯,那瞬间他看着陈时运,想起了陈时运那妖怪的模样,“时运,我梦到你变成妖怪了。”
陈秀华扑哧笑了出来,“没想到你昏迷醒来后,变得有趣多了。”
但陈时运心里清楚,他给陈时差编制的梦境毕竟漏洞太多,经不起细想,陈时运催促着,“哥,快把茶趁热喝了。”
陈时差吹了吹茶杯中飘出来的热气,舔着喝了口,脑袋瞬间像是炸开了什么东西样,晕倒在床上。陈秀华着急问陈时运,“时运,你哥这是怎么了?这才刚好起来,又倒下去了。”
“嫂子,没事,等会就会醒过来,我懂些医。”《黄帝内经》里有医经,陈时运从上面学到了些偏门药方。他将这些药理混杂着经书中难懂的词句,说得陈秀华一愣一愣的,从小陈秀华就佩服有学问的人,陈时运的说辞让陈秀华很是相信。
陈时差到了第二天才醒过来,没有了三天的记忆。他只记得那天他去收购站找陈时运,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而肖林和那两个工人当天的记忆,也被陈时运用同样的方法消除。肖林只记得那天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了把好牌。
“咱昨天打牌,到底咋回事?”肖林第二天回忆起来,突然觉得生命中少了一天。但实在想不起来,他问跟他一起打牌的工人,他们也都摸着脑袋,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偷牌了吧!”有个工人说道。
“你他娘的放屁。”肖林说道,在办公室内等着陈时运来上班,承包后山的批文,今天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