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磅礴大雨,娘亲与我被赶出了修府,属于娘亲的家族厌恶我们。
那一日,艳阳高照,我与娘亲找到了父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院落。
那一日,妻妾相争,育有一子的娘亲惨遭横祸,为保全我,一杯毒酒穿肠而过。
从此,我紧紧记住了那座宏伟的府邸上镶嵌的金字,与所有嫌恶的眼神,随之丢弃了还有娘亲为我寻得的姓氏:凡诺氏。
谁人知道凡诺氏烈王那个拥有妻妾数百的男人没有生育能力,娘亲说过,我会是烈王独一无二的王子,在怀我之后便对烈王下了药。
流浪街头,未曾料的是几乎被人打死,那一日遇到了修罗般的男人,从此与血为武,杀人亦可不再眨间。
十二年后,我是江湖上神秘人物,雪域教主,那老鬼将毕生绝学教于我后便回到那座村庄模样的农舍了,我也第一次离开雪域。
龙阳修府、西宏王国,这埋在心底数十年的恶梦,我要报仇,不过,我不急,我会慢慢的玩死他们,计划一步步完善着,雪域教众为我所用,不仅接收各种暗杀、刺杀的活计,我还亲自制作事端,让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相互残杀,我要做的便是等待收网。
有人重金买了凤阳帝姬的命,这是一个变数。
在听了属下的报告,略赶兴趣,她只带了几个人身入猿陵,足这身胆量就让人佩服,却在四使查不到她的消息时,又从猿陵中出来了,这让我兴奋,她是如何做到的。我想我遇到了另一个自己,被所谓的亲人买命,有什么比这更寒心,那一夜城陵国宴,我亲自出马,带走了亦男亦女的少女,稚嫩的面孔冷漠一如当年的我。
将她禁锢在教内,这段时期大陆的情势悄然变化,连我的都得不承认,她几乎有通天之能,掌控下的凤阳军并未因她的失踪受任何影响。静静的等待着,希望能看到她抓狂的那一刻,而事实的发展超乎我的预料,淡定的像杯白水,渐渐习惯了怀抱多个冰冷的身体,从老家伙口中得知她身带痼疾‘幻香’时,心仿佛被钻了个孔,而她呢,究竟用冷漠伪装坚强,还是真的无所畏惧。
源于此,我带着她去了禁地,当今世上先知普罗已死,其弟普法是唯一能参透天机之人,她的笃定让我怀疑,再问她时,冷目相对。老家伙比我看得清,我也明白她会离开,雪巅之上,她与雪雕嬉戏,眸中渴望的我能读懂,而她当然也读懂我暂时的放弃,很难得的给我亦给她找了个合适的台阶。
她离开前,大陆已是风云巨变,归后更是完全扭转战局,不知着那哪般魔,竟想着同她作对,任了西陆军军师之职,有幸见到传言弑兄弟夺位的西图王霍野以及略为欣赏的毕战,结果被她算计,西陆军败前,传言满天纷飞,她竟然也会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出乎我想象的是西图并入齐天,而她真实身份让我哭笑不得,因受宠而名动天下的齐天长公主。
凡诺烈死了,埋葬在他奢华的宫殿里,修府之人七死三伤,大仇得抱,我以为我知足了。站在娘亲的衣冠塚前,心底是空空的,有一种彻底被丢弃的错觉,仰望那雪峰之巅仿佛还能看见那一抹紫影,老鬼说,这种幻觉是因为思念。
我知道她怕冷,这个冬天尤其的寒,从西图王府一路尾随至齐天,她竟一下子没影了,没办法,只能守株待兔,闲暇之时竞在她的宫殿顶上遇着。
她会回来,我知道。
她的身份,我亦知道。
眼前,过家门而不入,那目光的波影一闪而逝的迷茫和黯然,转瞬无迹的晶莹,握住冰冷的纤指,我想给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