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曲瑶歌:凤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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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重重吸了一口气,别墅的落地窗可见斑驳的光点,稀疏的洒在层层树影下,一室沉默,秦坤脸上泛起一抹不隐瞒的笑,“仇子泽,无关事非,无关黑道的明争暗斗,我想给Wyea幸福,至少她无须面对血腥。”

“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真心有几分。”泽哥低吼,不屑的眼光扫过秦坤,转向我时有一丝愧疚。

“Wyea当得起我秦坤的妻子,就如你当得起仇氏接班人一样。”秦坤挑眉,无视子泽的轻蔑,意有所指。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些……我是她哥哥,我不会害他。”泽哥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算老几的样子,几乎逗笑我,他从没这么不顾形象争论过什么。

“我也不会,她想要的,我会帮她实现。”秦坤的话让人难以置信,我抬眸,第一次极认真的看向他,回应的是淡淡的点头。

“无非想成全你独霸东南亚的局面,你的理由,冠冕堂皇。”泽哥分外坚决,我无话可说,那样无论如何我会成为他的软肋。

门开了又关,错愕的同时泛起自嘲,匆匆而来是我叫了十四的七叔,仇家二当家的,他什么时候到的台湾,阿阮无力的点头,刚才的电话大概就是通知。

“七爷好。”秦坤没有起身,点了点头,只有阿阮,站了起来,扶着老爷子坐下。

“嗯。”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你们两个见了七叔也不招呼一声,也不怕阿坤笑话。”一座下就开始训话,看了看泽哥,相视无语。

“咳,我和Wyea的婚礼,劳烦七爷了。”秦坤毫无意义的打破尴尬。

“以后都是一家人,叫我七叔也一样的。”精明的眼光划过些古怪,“阿泽,内地的事情一堆,你怎么跑台北来了。”七叔问话,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目光从未在我身上停留半秒。

“我,我来恭喜七叔,得了这么强势一个女婿。”泽哥的话无不讽刺,七叔眯了眯眼,训道,“阿泽怎么说话的。”

“我该怎么说话……这些年我们兄妹俩没一个好过,四处奔走给家里收了多少利你们心头有数……阿扬更是没吭一声……回头还要被你们卖掉……我没那么下贱,亲妹妹被卖了还给你们数钱。”泽哥一跃而起,连拉带拽牵过我,冲着七叔狂吼,“别以为都瞒得了我们,没有人是傻瓜任你摆步。”

“够了,子泽。”七叔脸色铁青,喘着气,拐杖一顿,客厅内顿时安静,看秦坤的样子,静静的像在听故事。

“阿坤救过子扬的命,这是她该还的。”七叔目瞪着我的一句话震惊的除了秦坤,秦坤朝我笑笑,我无语,这时候说感谢才显矫情,他也不需要,不过今天得到的远比预想的多,反观泽哥,身体略颤了一下。

“你是指那年帮子扬躲开子弹的是他。”泽哥回过味来,似有些不可置信。

“事后,阿阮查过,是我让瞒了下来。”这边秦坤略微点点头,一切迷团只剩一层窗纸,我反而不知道面对事实要如何处理。

“说服力不够。”泽哥坐下,眼光掠过秦坤问道。

跳过当年的不堪,如果不是他打草惊蛇,Wyea就不会在万般棘手的情况下近身博杀,也就不会有子弹结命的危险,是的,年少无知的四人曾被当成杀手一般训练,二年的人间地狱换来今天的西装革履,多么讽刺的亲情。

“这个算是秦家的问题。”秦坤坐正,十指相握,尾戒金亮,顿了顿,黑眸转向我,坚定不容拒绝握住我的手,“这仪式绝对的真实,你会风光无比的做我秦坤的妻。”

“艾斐年穷途末路,扣了秦飞一家三口,这么做无非是让艾斐年清楚,秦仇联姻,他识相的就放人,毒品彻离台湾以及中国;不识相的就在台湾彻底消失,与此同时会失去他在缅甸、菲律宾、老挝的黄金通道,更甚之于他们的大本营。”嗜血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眉眼一挑,我很难想象,东南亚的黑道霸主会做这样的打算,毒品,除军火外来钱最快的一种毒害途径,秦坤,撇开救命之恩,他是个坏人中的好人,毒品确实不是好东西。

眼角一转,七叔就那么肯定艾斐年束手就擒,不由得冷哼一声。

“阿扬,你这么做是让我心疼吗?”泽哥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浓浓的鼻音,其实,与亲情无关,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公历2008年5月20日,风和日丽。

台湾名流齐聚秦公馆,参加秦氏豪华的订婚宴会。

一身纯正中国式红色礼服,英国订做的红色系皮靴,发被高高盘起,耳际是红如泣血的宝石簪子,精致的妆容,劲间挂着十字架的吊坠,秦坤送来的限量版被搁置一边。镜子里的自己清冷,也漂亮,我这样称赞自己。

“是很漂亮,阿扬。”泽哥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微颤,削瘦的脸上有我看着会心疼的表情,连续十多天,内地、台湾来回飞,铁打的人。

“哥”这样的称呼换来泽哥嘴角一扬,低眉凝视指尘的骨戒,指腹细细摩擦,工艺极精,光滑有型,这么做无非是完美的表演,做给别人看得:“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欠着我的东西。”

“其实远不必这样,艾斐年迟早会完,忍了这么多年,不必执著于今天。”他的苦恼我能理解,许多谜团在解开之后,远非我们设想的畅快,反而更添愁绪。

奢侈的化妆间外挤满了摄相机,隔着防弹玻璃,闪光灯骤闪,一身复古立领中山装,被保镖挡开人进来的是秦坤,满脸春风,被拦在门外的尖叫、嫉妒、恭喜声不绝于耳,是的,台湾的地下之王婚订G国贵女,羡煞几多。

“Wyea,好了没有。”秦坤温柔的低声询问,我点头,顺着他递过的手,起来,抽出手腕搭在泽哥的臂弯,面带柔情的直视他,“让我哥把我交给你吧!”

“好。”秦坤看看泽哥,重重的点点头,一把拍在泽哥肩上,“我先下去等你们。”

“哥……,”目光顺着秦坤的背影,大门外的记者大都被招呼着下楼了,泽哥一把扯过帘子,一柄银色袖珍枪扣在我的手臂上。

“嘘……无论艾斐年如何选择,都会破坏今天的婚礼,最好的办法便是你消失,枪里有十颗微型子弹,你知道的。”数年相处,仅一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不陪着我见他吗?”泽哥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

“不用了,我下午的飞机,回内地。”瘦的更有形的脸上,眉头微皱,黯然,九叔晚上六点的飞机。

“也好,哥,在内地好好发展,以后不要来台湾了。”话完,就挽上他,走向一处延伸很远的红地毯。

连日来的成就感,幸福感让秦坤看起来意气风发,招揽着名门贵媛,身处这个圈子,相交的除了妖魔换怪就是权门贵富,这也叫物以类聚。

数千位嘉宾都在拭目以待,喝着喜庆的乐曲,挽着泽哥一步一步向前,主持人口沫横飞,竭尽所有美妙的辞藻赞美,面对越来越近处站着凝神看我的秦坤,微微一笑,闪光灯下这个镜头会永远。

啊……

一片白色,清冷之中,只听一声尖叫。

卷起被子,埋下头,隐隐哭泣。

“子扬,子扬。”我听得见所有人的呼喊,却回答不了,脑子中只有现场的一幕,浑身是血被拖进大厅的彭伊,那个傻瓜,他不可以过来的,为什么看着我还会笑,傻傻的笑,而泽哥,明知道我作了最坏的打算,为什么要替我挡开……为什么?

暗红的液体淌在红地毯上,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枪声……炽热的血滴在我的手上,脸上,可怕极了。

白光骤然刺目,梦醒。

“我的孩子!”入目的脸庞极是温柔,身后男人一脸悲怆。

“哥哥在哪,彭伊在哪!”无人回答我的歇斯底里,静的只有女人的微泣声,男人的叹息声,无声的回答是最坏的猜测,转过脸,多少年没流过的眼泪,泛滥。

“你们出去,我想安静。”狠狠用力手甲陷进手掌,控制着声音。

“好好,我们出去,你安静一下。”门被缓缓关上,耿婕的身形随着那个叫了十多年的九叔离开。

对,我要离开,我要看看泽哥、看看彭伊,他是个傻瓜。无力的挣扎换来麻木,半空的被子下……疼痛撕心,我不敢去掀开被子,想象中的触目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