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曲瑶歌:凤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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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在小娃儿的带领下算是一路畅通无阻了,早先堵截的上百只猿,听到小娃儿吹响口哨后并分散着离开,独留几只毛色纯白、体态偏瘦、灵性皆高出一层的长臂猿,难得的是它们能在虬枝蜿蜒的林间肆无忌惮的穿行,时不时的冲着几人做着啮牙状的鬼脸。

“它们是飞猿,很听话。”似乎鲜少见人,一路上不时指指这,看看那的解释着,天真的模样总让人想疼惜一翻。

“左转、退、右进三步……”

“很容易的,过了白玉桥,就到了。”话语稚嫩,眸光澄澈,笑容无邪,毫无城府。

晨光初露,红色的烟雾弥漫。错综复杂的五行阵守护的竟是一座庵堂,隐在林里深处,越往近处,烟雾越薄,可见得数十只灰毛巨猿在庵外戒卫,纵是蜂鸟怕也鲜少能飞进,牵着小娃冰冷的手渐渐有了温度,低头对上脸颊的酒窝,晶莹剔透的眼里闪耀着明珠也不敢争辉的光彩,不动声色,大步向前,掩埋至深的心底为之一颤。

人间帝王家,富贵气象的建筑,浮华奢侈。庵堂外,铺垫了形貌不一的玉石,隔着鹿皮靴子,脚掌心也感觉得那磬心的冰凉。雕龙画凤,亭台楼阁,环境优雅的庵堂,怕是纵观天下也无二处;与飞扬一般,自幼生长于金玉之中的晖洛也不禁诧异,更为之困惑这‘猿林末路’中,如何打造眼前这奢华庄严、宏伟高耸的庵堂。

飞扬在前,其次便是晖洛、夏侯一笑、流云、风驰赶着马车,一行人停在庵堂大门外,小娃儿对着巨猿打着手势,继而欢悦的牵过飞扬,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众人一眨一眨,“一起进去。”

细细打量着庵堂,面色无波,私下自以为掌握了整个大陆,看来果然是夜郎自大,看到被握紧的手腕,眉心不抬,淡淡的出言道:“好。”

金丝银盏置于玉石桌几之上,价值连成的极品玛瑙串成的数重珠帘后,银发如雪,锦衣如墨,置身其中留给人飘逸似仙的错觉,青玉案几上未完的画作,垂下的银丝遮盖了大半篇幅,独留的一只眼睛填着蓝色水墨。

“爷爷,凌哲带客人回来了。”终究是不谙世事的小娃儿,对外来客的周到而热情,几人踩在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无一丝缝隙。

“恩。”眼角扫过几人,并无停留,哑声道。

飞扬、晖洛无语,流云、风驰面面相觑,夏侯一笑冲着自称凌哲的小娃儿摆摆手,挂上一个无害的笑容,低声咕哝着什么。

“爷爷,我可以带客人休息么?”手指揉搓太阳穴边的齐耳短发,光亮柔顺如上乘的锦绸,大眼睛略有不解的眨吧。

“此处不留人,诸位若是有什么目的,不妨先说清楚。”珠帘深处,低眉顺眼,素手执笔的银发男子起身,轻拂珠帘,露出完美的侧脸,五人都有看见那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一致的不曾多表现自己的惊讶——完全第二个霍野。

飞扬冷漠无语侧开头一眼览尽房内摆设,华丽的纯樟树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精美绝伦的古玩珍奇,意境高远的名家书画,连着那无尘晶珠串成的珠帘,无一不彰显主人的高雅不俗的品位,眼角触极那墨袍内的天雪纹绵的中衣时,双目微眯,嘴角扯起微不可见的弧,故事似乎几近高潮阶段。

晖洛沉稳淡定,儒雅贵气,夏侯一笑猾如狐狸却也非恶人,流云、风驰安静的站于最后,自然是随身护卫,抬手牵起凌哲走向侧厅。

“过猿陵,往弱水。”清朗的声音适时而起,晖洛直视银发男子。

“猿陵神秘莫测,一无宝藏二为绝地,诸位退回,夜某便不追究七奴之死。”削瘦的脸上暗淡无光,一声冷笑,示意凌哲不许多言。

“贺兰王贵妃长子,霍野年方三十有二,因异瞳被排挤在外,嘉勉元年继任西图君位。”无人可见掩面的银发下怎么的表情。便听得夏侯一笑嘻嘻道,“飞扬还记着当日西图王登期的盛典礼呢,唯一遗憾的便是不曾见过贺兰王贵妃这昔日西图第一美女。”那脸色倒真有些因此而遗憾的意味。

墨色的宽袖子长袍,一双眼却无比锐利,似有怒状,道“允你便是。”

已不用废心琢磨,玉雕庵堂怕也定是为他人所铸,这工程量之浩大,却实另在惊奇,从小便涉猎大陆古今的她也不得所知,却也不愿掉以轻心,发尾一甩,优雅就坐,出言道:“很高深莫测的人,能使贺兰雪舍君王、育珠胎,这样的人若传出江湖,这嘉勉新君怕是面上无颜。”

没有一丝迟疑,一个飞身猛扑而去,长袖飘然而过,身随心动,已站在飞扬身后。

冷,燃着檀香的小侧厅佛堂内,似冰霜的双瞳都死盯着银发人,穿透肌肉的冷刺入骨髓,墨袖下修长的手指锁往的是飞扬的喉咙,“休得自以为是?”

她在赌,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不管真与假,赢则猿陵不会与她为敌,败也有退敌之计;久居弱水之邻,至少能提供些线索,而现在不好玩的便是这男人略有急促的呼吸,怕这油尽灯枯征兆也过于诡异。

“前辈若记得欠司空月白的债,便放开飞扬。”流转的眼波跳过凌哲悬泪欲滴的小脸,无一丝波澜,冷淡的陈述。

“先生与你是何关系?”不以为意的一问,紧锁喉咙的手松了松,江湖人最重信义,更况续命之恩、守秘之信,重如泰山。

“亦师亦友。”字字清晰。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