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曲瑶歌:凤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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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沐瑶靠着枕,怕冷般的拢紧了外袍,轻轻弹了指尖,脑中飞快的盘算着,不悔是个人物,滴水不漏,终算是碰上了个对手,那场夜宴究竟多少人参于了阴谋,尚未清晰,只是,霍野、凡诺顿哈尔必有一人已有不臣之心,她果真低估了。

不悔入房便看见这样的沐瑶,(暂且是凤阳帝姬殿下的身份)紫罗兰颜色装扮看上去美的虚幻,不悔淡淡的开口,话音让沐瑶觉得很意外:“雪域教闯入了外人。”

沐瑶抬眸,迎上对望过来的视线,她有些疲惫,用上古秘述自乱经脉,又给自己下了新研出来的‘花不解’之后,就非常容易累,在这极冷之地更是又冷又累,脑子里总有一睡不起的错觉,不过,幸好这几日不悔都曾以内力为她疏通经脉。

石壁间的火把晃荡着,光线一漾一漾,折射出长道里斑驳的暗影。黑袍伫立了片刻,俊逸的身影在石门边转过头,看向屏风后面把玩烛泪的少女,他早知,她并非一般的冷静,他不惜重金、高官厚禄、不惜损兵折将,重刑以对,才迫使普法开口,“早逝。”

石洞外大雪骤降,寒风吹进石洞,冷如刀割一般,三人不敢妄自生火,找了个背光的地方点着了火折子。风驰不语,狠狠的擦拭着手里的‘芒影,’眼里闪烁着寒光,一抹记忆迅速闪过。

长达三年的苦训即将结束,在整个影部中,活着撑过所有的训练就会有翻生的那日,更有机会得到所崇拜的至高无上的宫主的赏识。第一次被选中进入集训营时,脑中刻下了银面的宫主,宛若天人一般。训练期间,数百个同他一样的少年,每当夜晚的闲暇便好奇的议论着,揣测着绯央宫主莫大的实力……而,他有幸成为仅十二人成组的鬼卫之一,离他更近了。

追日抬眼凝视风驰,透出几分无奈,抽出随身携带的炭笔,眼角微微上挑,黑深如潭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略有几分晦涩。

“先了解情况再说,流云,联系潜入的密探负责接应。我与风驰探听消息,主人既能送出血蝙蝠,就说明处境尚好,听下一步指令。”那幅地图已被刻入脑中,随着炭笔的来回弯弧,大概标注了几处生死要害之地,又一一指出主子可能在的几处可居之地。

静谥的房间内,屏风外满满的书整齐的罢放在层柜上,随手抽出几页翻看,涉猎广泛,收藏杂史,药毒医理,文武韬略……这便是近一月来,沐瑶除了陪同不悔口中的老家伙下棋外唯一可用来解闷的方法,大堆的书散乱在床榻上。

躺在牙床之上,手里捧着古旧的书籍,她的兴趣不多,除了去山峰看雪甚至不喜多走动。一页一页的翻书时,低敛眉目的样子认真、专注,清澈的眼神像雪域的雪一片干净透亮。

不悔进来,就看见这样的沐瑶,一步步走近,“怎么,对医书有兴趣?”

“还好。”声音淡而无味,头都不曾抬过。

“越来越不能理解,你到底是哪种人,康王的侧妃在你一怒之下身化了花肥。”不悔盯着沐瑶水过无痕的脸色,极想看到另一种表情。

“你可以试试。”沐瑶放下书,转脸看了眼不悔,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分明的逐客令。

不悔每日忙于教务,自从那日的谈话后,她也不放在心上,亲手带出来的人若是意气用事,那她岂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铜镜中映出十三岁少女的面容,亦真亦假。沐瑶凝眉,自不悔输入体内的内力总会在打坐时于丹田涌出一股热流,不肖一瞬便自行消失,震断筋脉只怕自己万一动起手来乱了计划,以至无形的功力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废除,在自己身上试毒,只要流云她们在下个月圆日之前送来,配上镶于羊皮靴套外的馕内的药,解毒毫无问题。

石门被推开,一身空着大红色夹袄的小姑娘端了食盘进来,“姑娘,膳食到了。”

雪山寒冷致极,教中的吃食大多众外面运入,四菜一汤一份火锅,骤然警惕,扬扬眉,佯作怒状:“这是何物?”

“姑娘,这是教中从南方购入的食材——火锅,姑娘畏寒,老主子特意吩咐送来的。”小丫头不明所以却也一一作答。

沐瑶转头,一一看向那菜,那汤,嘴角轻扬,冷冷的看了眼只及肩头的小姑娘,进门的不悔微微失神,瞥见小姑娘低声的嘀咕什么,眉睫微拧,“下去吧!”

沐瑶起身,取过不悔递上的湿帕,拭了拭手,神色一如平常,纤指捏起象牙箸,用膳的动作极其优雅,举箸间透着王室的尊贵,一顿晚膳用下来,不悔时时说些趣事,倒也自在。

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怎么总会老是晕眩,也好,这份膳食若不是流云已联系到了卧底之人,便是不悔查着了她真实身份,不过困着她,每三日输一次内力,他究竟要做什么,拿着自己威胁齐天吗?不,同样的骄傲,他不是那般人……墨色的眸子,漾出琉璃般的光彩。

沐瑶静静的站在山巅,几日未来,满山银白又厚了一层,一连三日的大雪,身体突然出现一丝战栗,雪域的夏日如此寒冷。身体微弯,抓起一把洁白,揉在掌中,记忆入水涌入脑海:多年前玩皮的自己曾将冷雪放入父王的衾被内,换来的是哈哈大笑,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整日都陪她玩雪的父王……还有雪间的那枝玫瑰,傻瓜似的彭伊……暧暧的笑在无形间荡在脸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芒,映入了侧面人的黑眸内,心底一阵悸动。

皑皑白雪之上,有大群大群的雪雕飞过,仿佛不怕人一般的停在紫影不远处,偶尔一只通体泛红的东西从风间跌落,在雪间泛出红印,连串成字。

及地的长袍扫过红印,向前迈去,琉璃般透明的眼底闪过一末嘲笑,紫衣倾地,无尘的白里沾染一抹杂色,惊飞了一群雪雕。

石室内灯火亮堂,不悔从里间走了出来,墨色外袍俊美的脸上微微发青,眉间的怒气隐现,盖不住的寒气处溢。

“四使”被遣、“七杀”与九堂主重令在身,跪在石室外的不会是老家伙,剩下的只能是财、源两位管事。

“死伤过百?”不悔用一种诡异的眼光室内卧床的身影,让女子都妒嫉的容颜一层幽光浮出,“只要过不了奇门盾甲,便由着他们闹腾。”

资深的二人对视一眼,恭敬的领命而去,大长廊尽处转身进了一处农庄般的宅院。

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浑身冰冷如同置身寒冰一般,排山倒海的疼痛习卷而来,一阵一阵,翻覆几回,一股异样的热流浸入身体。勉强睁开眼,一切变得忽远忽近,良久才转为清晰,映入眼帘是一身墨色,微微抽开被紧攥的手腕,指了指左侧,嘶哑声音,“抱我过去。”

进了浴房,片刻之后,才空着单衣从内而去,湿漉漉的黑发挂着水滴映在中衣上,眼瞳中尚带着浴后的湿气,还未回过头,身体已被包在一身崭新的狐裘内,“怕冷还穿成这样?”

沐瑶一怔,似还未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微敞的领口,不悔已脸红着,迅速放开手,改从身后拥过来,自身体散发的幻香越发浓郁,萦绕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