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众人不约而同微怔，连凌云翼等神族都挑起眉，疑惑不已。
冰儿惊呼一声，飞奔至慕容斐身侧，忙声询问：“父亲，您怎么了？”父亲为何会在施法前夕突然喷出血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儿转头看向那几乎与慕容斐同时倒下的，已经被奔雷等人搀扶起的云墨阳，瞳孔一缩，这么多人，为何只有父亲与云墨阳中招？
咬紧牙关，冰儿俯身看向慕容斐：“父亲，出战之前你和墨阳吃了什么同样的食物，或者做过什么同样的事吗？”
细小的汗珠布满俊逸的脸庞，慕容斐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听见冰儿的询问微微一颤，随即想想起什么一般，眼眸不敢置信的看向人群中的某处。
“菲羽，是你……”出战之前，他与云墨阳只喝过慕容菲羽端来的花茶，当时他还觉得有些怪异，那所谓的花茶里竟然飘出阵阵草香，现在回想起来确是有问题。
慕容菲羽退后了两步，冷艳的容貌浮现惊慌之色：“哥哥，我……”慕容菲羽虽然没有承认，但是她的举动亦是在说明一切。
有些痛心疾首的惨淡一笑，慕容斐抬眼看着他最疼爱的妹妹，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失望：“为什么？”冥界哪点对不住她，为何帮着外人？
“哥，我爱他……”
短短四个字，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短短四个字，好像包含了千年的心酸。
慕容斐深吐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想破坏昔日他心中那天真可爱的慕容菲羽的形象。
凌云翼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慕容菲羽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皱起眉，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喜悦。
冰儿那深紫色的眼浮现出浓烈的愤怒之色。
慕容菲羽是她的姑姑，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感觉很亲切的姑姑，没想到在她心中，她与父亲最终还是抵不上一个凌云翼。
“你若爱他，为何不去神界？为何在背后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异常冷漠的质问，冰儿搀扶着慕容斐的手紧了紧，若不是父亲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此刻怕是也与云墨阳一样昏迷不醒：“他是你哥哥！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冰儿尖锐的控诉使慕容菲羽轻颤，随后歇嘶里底的尖叫，不断的后退，尖利的指甲刺进掌心，淡淡的鲜红滴落在地上。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恨她！我有多么讨厌冰紫雪！”掺杂着浓浓的哭音，慕容菲羽捂住脸颊，抽泣的放声痛哭：“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比的过我的优秀，我一直生存在光环之中，成为旁人无可比拟的对象！直到她的出现，她毁了我所经营的一切，法力比我强，抢了我最心爱的未婚夫，还吸引了哥哥全部的注意力！我恨不得她永远消失！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
“够了！”一声厉喝，慕容斐打断了她的自哀自怜，心中的剧痛无以复加的难过。
他不但是个失职的丈夫，亦是一个失职的哥哥，从来不曾了解妹妹心中的怨念，酿造了今天的苦果。
即使如此，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诋毁紫雪！
“因为痛恨，所以你便开启冥界的内部结界导致大量神兵神将入侵是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冰儿沉下脸来，抬眼看着慕容菲羽，杀机乍现：“我是该叫你慕容菲羽，还是……‘萧悦’？”
此话一出，慕容斐等人惊愕的看着冰儿，慕容菲羽打了一个激灵。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萧悦亦是她所变幻？
慕容菲羽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冰儿冷冷一笑，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忧伤：“本来，我根本就没怀疑过你们会是同一个人，只是你刚刚的话突然令我忆起你我初次见面，那时候你误会我是‘魔使’，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感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曾经我一度认为这是亲人之间的骨肉情，但是就是在刚刚，我发现我错了，我之所以感觉你身上的气息熟悉是因为那是与我生活多年‘萧悦’的气息。本该没有丝毫关系的两人竟然拥有同种气息，这还不令人怀疑吗？
父亲的隐世给了你机会将魔界大量外援驱逐出境，徒留下一群冥蝶，借此机会你化身为‘萧悦’的摸样，潜伏在我身边一百年未曾露出丝毫马脚。早在我离家再次返回之时我便开始怀疑，你怎么能将我异族《潋冰咒》放入身体的储物空间，那是只有法宗以上高手才可以办到的事情！紧接着，澹台钰的叛变，如果我没猜错，给了他禁书让他修炼成魔的那个人，就是你！”
冰儿说到这里，慕容菲羽心知隐藏不下去，妖冶的笑容如昙花般展现：“不错，利用澹台钰毁灭炎天大陆的那个人，就是我！只是没想到我精心的计划却还是被远在冰魄的你所知晓，前来破坏！”
冰儿亦是笑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千年前的战役，你之所以在战争时候选择‘萧悦’消失，是怕一直留在我身边迟早会被父亲发现，以你的实力你所掌握的‘变化术’是无法在父亲面前成功掩饰的！”心神有轻微的冷然，冰儿微微皱起眉：“我早已知晓冥界定是有内奸，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你！而‘萧悦’竟然也会是你，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掩饰做的很成功，如若不是今日，我们怕是还被蒙在谷中。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猜测，‘萧悦’为何她扭曲母亲去世的真相，这一刻一切都明了。你因为凌云翼偏向母亲的心而迁怒，所以你告诉我凌云翼是我父亲，为的便是令我痛恨母亲的不忠，甚至还将消息传至上三界，使母亲被人唾弃咒骂！”
“没错，你说的都是事实！”沉默许久，慕容菲羽开口说道，那声音中却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我以为我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也许是天意，我从来不曾料到这一切竟会有暴露的一天！
其实，有很多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是对的，那为何凌云翼的眼中始终没有我的存在，如果是错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今日之事，我自始至终不曾后悔，为了我的爱，我可以牺牲掉一切，铲平道路上的所有绊脚石。所以哥哥，若梦，我只能跟你们道歉，倒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慕容斐没有说话，慕容菲羽的幼稚使得冰儿冷冷一笑，语气讽刺且不屑：“活着么大岁数的人，竟然还如此天真！你以为你如此做凌云翼就会喜欢你吗？他要是能爱你早在千年之前就不会甩了你！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最后一句，冰儿几乎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
“萧悦”这个人一直是冰儿心目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幼年期间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少年期间的保护与呵护，为了保护“萧悦”与身边最重要的人，冰儿努力修炼法术，冰火洗礼晋级双修，成长道路上的一切都是以“萧悦”这个人作为铺垫。
即使知晓“萧悦”的谎言，冰儿亦是打心里希望她是有何种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真相，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凌云翼一直在旁倾听，多少有些了解冰儿和慕容菲羽对话中的意味，眉峰一挑，冷然淡漠的眼扫过那苍白面容的慕容菲羽和面色铁青的冰儿，微微勾起唇角。
“慕容菲羽，帮本帝除掉冰若梦，神界帝后的位置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