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跟着木夕进入大堂,眼神落在窗边独自喝酒的人身上,径直走了过去,“安老板。”
安舆蓝抬头,看着桌边笑意满满的人,淡淡一笑,“君大人。”
“上次之事,还未来的及说声谢谢。”离秋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能让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
“君大人无须客气,二位,若不嫌弃,可以坐下喝一杯。”安舆蓝礼貌的邀请着,有着淡淡的疏离,似是不愿意与他们太靠近。
“你就是楼外楼的老板?”眼神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果真是年少有为,看他年纪不过二十五,却不见生涩,反而浑身散发着干练与沧桑。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很难想象一家驰名整个锦天大陆的酒家,幕后老板竟是这位少年郎。
“正是。”安舆蓝低声答道,在他打量他时,他也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北冥与水临近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并未有什么大的战争,只知道他自小熟读兵法,继承了木老将军的衣钵,却不知他的具体军事才能到底如何?
“若是你们两再这么对看下去,这酒怕是要被君某喝完了。”离秋端着酒杯,随意的说道,这两个人的暗中较劲他看在眼里,却不想出手阻拦,他也很好奇,这安舆蓝究竟是何许人也,他还记得上次看到他时,他没有感觉到他的任何气息。
两人闻言,不自在的移开眼,安舆蓝看着面前的酒杯,“听闻二位三日后便要出征,安某在此恭祝二位凯旋归来。”
“承蒙安老板吉言。”离秋仰头,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惊了又惊。这早朝才商议之事,他竟已经知道了。
木夕放下酒杯,眼却看着门口,眉微皱着,离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他,心里也是一阵不快,为何到处都能碰到他。
正站在门口的人,似是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君兄,木将军。”南宫历双眸紧盯着另一个人,“这位是……”
“在下安舆蓝。”淡淡的说道,语气里的不敬让周遭的人又些惊讶,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他不屑于与皇室中人打交道,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侯爷。”木夕和离秋行了个礼,同是散漫有余,恭敬不足。
南宫历好似没有感觉到三人的冷淡,自顾自的在空位置上坐下,小二连忙送上酒杯。又慌张的退下,这一桌的气氛实在诡异。
“这杯酒当时本侯为二位践行,祝二位旗开得胜。”南宫历举着手里的酒杯,冷冷的说道。
“谢侯爷。”
四人各怀心事的喝着酒,酒楼中的其他人也是纷纷侧目看着这四个风采各异的男子。
“公子,”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忙跑上来,“公子,蓝姑娘晕倒了。”
安舆蓝一听,神色一变,急忙想要离开。
“安老板。”离秋叫住匆匆离去的脚步,“在下会些医术。”
安舆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安大人了。”说完,抛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匆匆离去。
一间布置的温馨的房间内,离秋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止不住的心疼。
“蓝姑娘怎么会晕倒?”安舆蓝厉声问着一旁不停的哭泣的奴婢。
“奴婢不知,奴婢去厨房帮姑娘熬粥,等奴婢回来的时候,蓝姑娘已经晕倒了。”被质问的奴婢,一个慌神,急忙跪下,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不知?”安舆蓝冷笑一声,“拉下去,杖责二十。”
“少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少爷饶命啊。”求饶声渐渐消失,只依稀听得“呜呜”的声音,想来应该是被人塞住了嘴巴。
离秋低头,他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这个女子是他心上人吗?收回手里的银针,淡淡的说,“安老板,这位女子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才会晕倒。”
闻言,安舆蓝舒了口气,“多谢君大人。”
离秋重新看着床上的女子,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位姑娘不知何故,身体异常虚弱,这次沉睡怕也要两日方可醒来,我先开副药,等她醒来之后,一日两副即可。”
“有劳了。”安舆蓝双眸看向闭眼沉睡的人,她的身体到底该如何是好。当初楚尘殇把她送来之时她已是如此,而楚尘殇也不知所踪,让他想问也没得问。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原以为她会一直沉睡,却没想到她会在一个月前离奇的醒来。当他告诉她上官爱的死讯时,她也只是笑着摇头说不相信。他们都是执着的可怜人,即使所有人都认定那个如仙的女子已经死去时,他们却固执的相信,她还活着,在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活着。
“安老板,不必过分担忧,她的情况并不严重,在下会尽力的。”离秋看到他的担心,有些不忍,温言宽慰着。
安舆蓝淡淡的笑笑,他的忧虑他如何能懂,又如何能与他细细道来。
君府
“公子,你可回来了,刘太尉送来了帖子,让您晚上过府一叙。”小布利索的帮着进门的人换下衣服。
“换件衣服,让林三跟我一起去。”离秋耸耸肩,无奈的说道,老师找他,怕也是老生常谈的话了。
刘府
“君公子,老爷请您去书房。”好管家恭敬的说道。
刘桓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半晌方才开口,“离秋,朝堂之势想必你已经看的很清楚了,老夫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的处境,萧丞相现在已经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老师无需担心。离秋自会小心处理。”离秋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萧丞相现在对他是欲除之而后快,只要他小心行事,不让他抓住把柄,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离秋你还年轻,涉世未深,他萧奇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会没有一点手段,老夫也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不怕他来明的,就怕他来暗的。”刘桓轻轻笑了一声,看着这个还有些年轻气盛的人。
离秋不语也不动,安静的站着。
“老师也老了,正想着在国主寿诞之后,就辞官归隐,这朝堂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只是青衣这丫头。”刘桓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想他肯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