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庄主那边怎么样了?”
转入正题,我也收起了玩心。
“柳老庄主昨晚突然病逝。”
“这么巧?”二师兄蹙眉道。
“冷师弟也这么觉得?”
二师兄点点头:“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应该没有,据下人说柳老庄主的病也有一年半载了,要走也是这几天的事。”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你们不觉得柳少夫人有可疑吗?”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盯着我。
继续道:“那个柳无尘对她那么坏,她不恨就很不错了,为何还要帮自己的丈夫说情,让他纳妾,而且还一心一意地照顾丈夫的爹。这个女人是不是大度得有些过了?柳老庄主是她害死的也说不定。”
说完,我看见二师兄很不屑地瞄了我一眼:“不可能。”
“干嘛,我也是就事论事嘛。”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冷冷的语气,但却十分肯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追问道。
二师兄沉默不语。
“师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柳少夫人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贤惠,断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大师兄给我解释道。
“不是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还有那个什么来着,哦,最毒妇人心,她要是想做岂会让人看出来。”
“也是,最毒妇人心。”难得二师兄这次赞同,我正得意着,听他忽然又来了句:“这你也想得出来,确实是最毒妇人心。”
“你……我哪里说错啦,我不过是猜测罢了。还有你跟那个柳少夫人什么关系,就帮着她说话。”
冷眼一瞪,我吓了一跳,看他那表情,难道被我说中什么了。他该不会真和那个柳少夫人有什么吧?
“师妹。”大师兄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了。可是我心里有些不甘,被他瞪眼嘛,就吓怕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不怕死地挑衅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吧。”
“出去。”冷冷地吐出两字。
“什么?”我愣了愣。
“我说……出去。”黑着一张脸,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啊。
我大声吼道:“出去就出去,哼!”
然后我很没骨气地一溜烟就跑了,那速度,就像以前没腿似的。看来老虎嘴上拔毛的事,还是少干些好,因为我没这个胆。
和大师兄一起出来后,我就一直在想,认识二师兄也有那么些日子了,很少看到他像今天这样沉不住气啊,难道真跟那个柳少夫人……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呵呵。”我拉住往前走的大师兄,一脸陪笑道,“大师兄,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唉!”大师兄叹了口气,“冷师弟他不愿再提,我也不好说什么。”听大师兄的口气,更加断定了我的猜测。
“大师兄,你就告诉我吧,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我扯着他的衣袖央求着。
“师妹,这些是冷师弟的私事,我们还是……也许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这不敷衍我吗?
“既然早晚都会知道,那不如你现在告诉我吧,好不好?大师兄,求你啦。”连我的美师妹计都用上了,还不行?
大师兄苦笑着,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师妹不要闹了。”
这人也真是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只能来点硬的了。
我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他,道:“大师兄,再不说别怪做师妹的不客气了。”
大师兄一愣,随即又摇摇头轻笑起来:“师妹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嘿!敢情你还不信呢。我清了清喉咙,一脸奸笑,凑近大师兄跟前,低声道:“大师兄,昨晚花满楼那些个姑娘还真挺好客的……”
我说道这里就停下了,想来应该明白了。
“师妹的意思是……”
“你说师父他老人家要知道你带我逛妓院,会怎样?”我继续威胁道。
大师兄有些哭笑不得了,许是没想到我会搬出这件事威胁他。那老头子也许还为了我跟着大师兄他们下山的事郁闷着呢,从前他就一直说我不像个姑娘家,要是知道我连那地方也去了一遭,指不定什么状况呢。
“水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小丫头不知哪儿蹦了出来,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节骨眼上。
“哦,没什么,随便聊聊。”
“这样啊,那我们出去逛逛吧,来永安城这么多天了,我还没好好看看呢。”
出去逛逛,这敢情好,可是……我看了看大师兄,笑笑道:“大师兄,我出去一会儿,晚点再来找你。”
因为地不熟,所以我们没敢走太远,也就只能在附近逛逛。可能是失去记忆的关系,我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十分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相比之下倪月就好多了,虽然和我一样兴奋,但毕竟不是关在深宅大院里没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所以大多数时候是她硬拉着我走的。
我们正边说边玩得兴起,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骚乱。我回头一看,这还了得,一人一马直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街上的人们都惊慌的往两边逃,摆在外面的一些摊铺也都七零八落了。这大白天的遛什么马啊。
小命要紧,我还是先闪吧,可是这腿软啦,眼看就要撞上了,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
大哥,马是停下了,可那蹄子眼看就要踏上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心里哀叹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拉力将我往后面狠狠地拽了一下,就此躲过了一劫。我顺了顺气,扭过头一看,还是倪月这丫头好,关键时刻救了我一条小命。
“你这人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骑着马在街上乱窜个什么劲?”倪月生气地质问道。
马上的男子一袭绣绿纹的蓝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他的皮肤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人是很美,可是却更接近女气,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真要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说道:“本公子还没有怪你们惊了我的爱马,你们倒先质问起本公子来了。”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的马在街上乱窜伤人,还恶人先告状。”
“伤人嘛,这好办。”说着自怀里拿出一锭黄金,丢在我们面前:“不过你们惊了本公子的马,怎么办?”
看那金子丢在我们脚下,我有些受辱的气愤。本来我是不想追究啦,可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虽然看着那金子我很心动啊。
我火大道:“本姑娘看你纯粹是个败家子,仗着有两个臭钱,神气什么。”
然后捡起地上的那一锭黄金向他扔了过去,还边说着:“不就一破马吗,受惊?拿去吧,本姑娘赏你的,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男子微微侧身躲过,挑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深,我不认为他的笑容像大师兄的一样表示友善啊,这看起来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啊。
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想想倪月就在身边,她不是会武功的么,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她顶着吗?于是我挺直的腰杆,至少气势上不能输啊。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们可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哼,本姑娘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臭小子。”倪月说着,抽出剑就往那男子刺去。
男子倒是不闪不避,只将手中的鞭子一挥,“嘡”——地一声,倪月的剑被打落在地。倪月还没有回过神来,男子对着她又是一鞭挥去。
“倪月,小心。”我大声叫道,不过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这下完了。
忽然,鞭子在半空中生生地停住了。我一看,原来是二师兄站到了倪月身前,右手接住了鞭子。
两个人一人骑在马上,一人在马旁边站着,一人抓着鞭子的一头,对持着。
怎么说我二师兄也是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武功自然不是盖的,可眼前这男子居然能与他对持这么久,可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好二师兄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不敢想像啊。
马上的男子轻笑出声,然后放开了手里的鞭子,道:“冷庄主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今天算是见识了,后会有期。”说罢,扬马而去。
二师兄丢掉鞭子,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冷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好歹也救了我们吧,还是应该道个谢先。我正要开口,他突然又转身离开。这人还够别扭的。
下一刻,我又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那个站在街对面酒楼门口身着缟素色衣衫的,不正是柳少夫人么?
二师兄径直朝她走去,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虽然先前也猜到个大概,可眼下亲眼所见,还是惊啊。我想让倪月确定一下,是不是我眼花,她正收起自己的剑,转过身的时候,二师兄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和倪月也没心情再逛了,正准备回客栈。我忽的想起来,那锭金子被我扔街边了,我到处看了看,没有,刚才不在这吗?居然有人速度比我还快,真郁闷。
回到客栈,我直接去找大师兄,二师兄和那个柳少夫人的事,我是越来越好奇了。
我把街上所见的事跟大师兄说了以后,他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淡淡的笑着,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大师兄,你就不奇怪,再怎么说那个柳少夫人也是有孝在身吧,这样和一个男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就不怕影响不好?”
大师兄沉默了一会,才道:“师妹对冷师弟……”顿了顿,“就这么上心?”
不是我在问你吗,怎么反过来了?
我没多想他话里的意思,笑笑答道:“那是当然。”
其实我还想说对于大师兄你的事我也同样上心啊。但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虽然我对大师兄的事也很好奇,不过二师兄说过,以后不要在大师兄面前提起那件事,所以话到嘴边我还是忍住了。
想必是没料到我承认得这么干脆,大师兄明显一愣,然后视线移向门口。
看什么呢,我顺着大师兄的视线看去。啊!二师兄就直直地站在门口,依然是那副百年不变的冰脸。
我突然回神想起刚才的问题,大师兄你这不是故意坑我吗?
这家伙在这里站了多久了,真希望他是刚到,没听见刚才我和大师兄说的话。不过看他那冷冷的眼神直盯着我,我就明白,这没听见的可能小之又小。
万一这家伙误会了,怎么办?要不要说明一下呢?
“呃……大师兄,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唉!这怎么解释好呢,总不能说我关心的主要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个暧昧关系吧。当着二师兄的面说,我嫌命短啊。
还是算了,免得越描越黑,说不定人家也没想那上面去呢。
“我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