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办事效率挺高,第二天一早,便带了一个算命先生进来。
许若有些头大的看着小景和他身后的算命先生,不禁摇头感慨,果然长了一副算命先生的样子啊!清瘦身材,一撮山羊胡子,虽是半眯着眼睛,但仍显精神抖擞,一身白色道袍,微微扬着脸,一副世外神仙的样子,如若手里不拿着那个写有“铁嘴神算”的破八卦招牌的话就更像了。
“老先生请!”小景招呼着他,“是我们王妃请您来的!”
老先生按例施了施礼,“给王妃请安!”
“免礼!”许若抬手,淡淡道:“老先生请坐!”
他也不推辞,依言坐下,问道:“不知王妃找老朽前来,有何贵干?”
许若淡淡一笑,心道,这老山羊的派头倒不小,知道她是王妃,也不拍马溜须,世外高人的样子倒是做的很足,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真才实料。
“听说,老先生算命很准?”许若颇为不经意的问道。
老山羊见许若有轻慢之意,脸上不大好看,却也无法说什么,心道,老夫世外高人不与你这世俗之人计较。但王妃的话,他却不得不答,便假意谦道:“王妃谬赞,这世间之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老夫不过粗学几年道法,对这天理玄数,只是略懂一二!”
许若听到“略懂”二字,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老山羊当自己是金城武吗?但脸上依旧是淡笑,说道:“老山……先生过谦了,但凡说是略懂的人,大都比常人懂得许多高深的妙法,今日请老先生过来,实在是有事想请教一二!”
老山羊听了这话,心里舒坦多了,胡子有些得意地一翘一翘,殊不知许若指的人不是他,笑道:“承蒙王妃夸奖,老朽不才,若是王妃想知道的,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若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些不耐,也不跟他打哈哈,直接问道:“先生可认识当朝相爷?”
老山羊愣了一愣,这王妃胡芦里卖得什么药?一时猜测不到,也不敢乱说,便道:“老夫山野村人,只在尘世游荡,哪里有缘认识相爷这种贵人哪!”
许若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看来,他说的人,应该不曾替人算命消灾吧!看了看眼前的人,却又有些不大甘心,又问:“老先生师承何处?”
老山羊正在端茶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这王妃,敢情是在调查自己?难道自己作奸犯科了不成?捋了捋山羊胡子,笑道:“老朽是个粗人,前些年跟着一个无名道人,学了几年粗浅的道法,入不得王妃慧眼。”
许若轻皱眉头,这老山羊打起太极来了?看来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摆了摆手,“小景,先生不是我要找的人,送先生回去吧!”
老山羊面色一变,耽搁了一个上午,一分钱也挣到,就要这样被打发了?嗯……不太妙!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看着许若,心里一动,便道:“王妃,老朽这里有几句话,想同你讲!”
许若点点头,“先生请讲!”
“吾观王妃之面相,实属大福大贵之人,只怕不是凡鸟啊!”
许若冷笑一声,“先生这话没什么奇怪之处,我本已是王妃了,算得上是富贵之人了!”她知道这老头的意思,但却自动将后面半句忽略,希望这老头能知趣些。
岂料话音刚落,老山羊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一身贵气,注定是那众鸟之首!”
许若听了这话,眼神一冷,道:“老先生只是怕赚不到钱,何必编排出这样的话来!我若真是那众鸟之首,今日就凭你这话,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老山羊腰膝一软,伏在地上,连声求饶,“娘娘饶命!老朽只是……”
“够了!”许若冷声打断他,“这话,我权当没有听过,相信先生也知道该怎么做吧!”她的眼睛只是淡淡地看过来,老山羊却觉得如芒刺在背,伏在地上,冷汗直冒,连声说道:“草民知道!多谢娘娘开恩!”
许若淡淡地点点头,他都不敢自称老朽了,看来吓得不轻,便道:“去吧,小景,送送先生!”
老山羊听了这话,连忙爬起来,道:“不敢劳动大驾,老朽自己回去便是!”
小景也不理他这话,只听许若吩咐,走过来道:“老先生请!”
老山羊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真是乌龙!
吃过午饭后,许若想去散步,走出房门来,碧荷不在,几个小丫头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心里又有些烦燥,冷声道:“我自己走走,你们别跟来!”
几个小丫头互相看了看,依旧跟着她。许若走了几步,发现她们还在后面,颇为不耐地吼着:“我叫你们别跟着,没听见么?”
丫头们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王妃息怒,王妃现在身子重,王爷吩咐我们要照顾好您!”
“下去!”许若冷声喝道,“王爷这边,自然有我担待!”
几个人吓得噤了声,跪在那里,也不敢起来,也不敢跟上去。许若不理她们,绕过回廊,径自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却看见淳于风带着人从对面走了过来。她不由得皱了皱眉,真是烦燥,刚想一个人静静,这尊瘟神又来了。
淳于风走过来,见许若一个人站在回廊转弯处,似乎有些不耐,忙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一个人站这儿?连个人伺候都没有?”
许若看了他一眼道:“要什么人伺候?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走走吧!”淳于风说道,说完自己有些纳闷,不是回来兴师问罪的么?怎么反倒做起她的贴身侍婢了?不过话已说了,也收不回来,也罢,顺便问问她吧。
“算了,哪也不想去了。”许若没好气道。
“那我送你回屋吧!”
“我自己知道路!王爷不忙着治水,到这儿瞎晃什么?”许若冷声道,突然发现,自己脾气越来越坏了,莫不是怀孕导致?
“你就这么不愿我陪着你?”淳于风盯着她,眼睛闪过一丝伤痛,“若儿,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我……”许若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别过头去,这什么跟什么嘛?乱七八糟的。
“我只是心情不好。”许若低声说道,拉了拉他的衣袖,“也没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淳于风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她一双白嫩的小手,拉出褶皱来,心情又感觉大好,拉着她的小手,一边往回走,一边笑道:“心情不好?可是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许若冷笑,看来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早上那老山羊胡说八道时,屋里可站了几个人呢,保不准都是他的耳报神。
“王爷果然神通广大!”
“本王猜对了?那若儿便说来听听,看看谁这么大胆,敢若恼我的王妃?”
许若暗暗咬牙,死男人,装模作样倒是挺拿手!“王爷不是知道么?何必来问我?”
“哈哈,”淳于风拉着她回到屋里,扶她坐下,皱着眉头问道:“若儿,你在找什么人?非要背着本王?”
“不能告诉你!”许若没好气道。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淳于风袖子一甩,她这句话真让人恼火,“带你回来到现在,你从来不跟本王说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本王说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本王问你,你却说不能告诉我!”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跟你说什么!”这男人怎么如此不讲理?许若无明火起,“蹭”地站了起来,吼道:“我把你当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什么?难道王爷忘了,我父亲是徐丞相,是你的死对头,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己!还是一只破鞋!这是王爷自己说的!现在何必问我这么多!”
“若儿!”淳于风忽然有些无力,声音低了下来,“那都是过去了!何必紧抓着不放呢?”他转过头看着门外,“我若告诉你,我只是担心你,想为你分担,你可相信?”
许若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可相信?这个问题,她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信与不信,有何区别呢?我只是丞相放在你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而己!你自己还有那么多小妾,问我干什么?她们很乐意回答你!”
“定时炸弹?什么意思?”淳于风有些疑惑,又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相信我吗?”
许若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不小心把定时炸弹搬出来了?看着淳于风有些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他想跟她说,他爱上她了吗?
“王爷相信我,我便相信王爷!”
“我信不信你,你心里不知道么?”
“当然知道,她们那样说我也就算了,你自己不是也问那大夫几个月了吗?哼!”许若气得满脸通红,甩手就往外走,未走两步,却被淳于风一把抱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做什么?放开我!”许若伸出小拳头使劲捶着男人的胸膛,“我怀孕了!”
她的小拳头对他来说无关痛痒,淳于风哈哈一笑,抱她回到里屋,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自己爬上去,轻轻压住她,力道刚好,不至于压着她,也让她挣脱不开。
“若儿想到哪儿了?”男人魅惑地在耳边低喃,“我当然知道你怀孕了!”
许若忿忿地瞪着他,不明白这男人情绪变化怎么这么快,使劲用手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又准备蜷起腿来踢他,不料男人动作奇快,竟然先她一步将她的腿压制住。
女人气极,使劲地蠕动着身子,意欲挣开。
“若儿别动!”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压抑,她柔软的身子磨来磨去,他却不能动她,还有什么比这更折磨的!
女人抬眼触及男人的夜眸,暗流汹涌,竟似漩涡一般,将她的双眼卷溺其中。
男人俯下头来,轻轻吻了她的朱唇。
女人浑身一震,腹部微抬,竟触到了不该触到的东西,顿时满脸通红,视线却触及男人戏谑的嘴角,又是一阵气恼,低声吼道:“我怀孕了!去找你的小妾们玩去!我保证她们很乐意!”
“若儿,你吃醋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