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位十五芳龄的小女孩,张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粉雕玉啄的模样极为可爱。
“嘘,别说话。”蹲着的女孩看起来比小女孩大一点儿,五官却与小女孩极为相似,应该是姐妹俩,只是蹲着的女孩对于小女孩的大嗓门有些不满,但这只是个短暂的不满,而后兴趣浓厚地拉住小女孩,让她一块儿蹲下,小声地附耳说道,“瞧那只毛毛虫。”
原来那女孩正在观察绿油油、软绵绵的毛毛虫。
“咦,好恶心啊,姐姐。”小女孩故作呕吐状,生平最怕的就是这种软绵绵的东西。
“哪里恶心?哪里恶心了?你瞧她一拱一拱地爬着,多可爱。”女孩甚至拿来了一根树枝,小心地戳着毛毛虫,“要不要试试?很有趣的。”
女孩把手中的树枝递给小女孩,建议她可以试试。
“别,姐姐你自己玩吧,不用顾忌我。”小女孩忙推开树枝,看着就恶心的东西还要戳它,想想心里就毛。
“无趣的丫头。”女孩回头又将注意力放在毛毛虫身上,这只毛毛虫又肥又壮,估计是从头顶的大树上不幸掉落的,啧啧,以它的速度恐怕很难爬回去喽。
“我回去了,爹说今天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小女孩说完打算转身就走,女孩也没在意,家里时常有客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突然,女孩的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是小女孩的尖叫,而她的身体更是如被点穴般僵硬在原地,神情更是紧张地好像吃了只苍蝇,脸都绿了。
“你干嘛?”这次轮到女孩不解了,她家妹妹这是唱的哪一出?
许久,才传来小女孩惊魂未定的声音,“姐……姐,快,快,把它弄……弄开。”
女孩朝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嘿,那是一只又肥有软有胖又大条的毛毛虫,休闲地慢爬着,其实见到毛毛虫很正常,大树下难免会有毛毛虫被风吹落的。然而这条毛毛虫似乎很会选时机选位置,正好掉落在小女孩的肩膀上,还大有往小女孩脖子靠近的趋势。
“姐姐,别看了,快啊……”小女孩几近歇斯底里了,一想到那恶心的东西在自己肩膀上拱啊拱的,胃里就一阵翻腾。
女孩笑笑,捡起一片树叶,将小女孩肩上的毛毛虫包裹地拿了下来,“你还真是胆小。”
“哼,早晚我会把这颗树给砍了。”小女孩泄愤地边说边跑,逃离危险区域。
女孩摇摇头,稚美的脸上极其温柔,口中却笑着说,“胆小的家伙。”
女孩仍旧在大树底下戳着毛毛虫,直到感觉无趣后才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了。女孩的家极其大,大到没有一个星期根本走不完,单会客厅就有十几个,什么前厅,中厅,后厅,侧厅,偏厅等等,家里的厢房就更多了,多到女孩时常怀疑要那么多厢房做什么用,平日里都空闲着,还要麻烦地去打扫,当然,仆人们会打扫,怎么想都不划算,偶尔像今天招待客人时,才会用上。
女孩的厢房坐落在后院的右方,名为梦厢苑,因为女孩的名字中有一个梦字。说是厢房,却是由一连串的厢房组成,最华丽的是主屋,主屋前是一大片田地,种植着各类草药。围绕在外的则是三间客房,精致而典雅,是为女孩的客人准备的,专门用于招待女孩的闺蜜。外围是十间专门伺候女孩的丫鬟房间,里头住着二十位女孩的丫鬟婢女,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另外,靠近主屋有四间别具一格的厢房,住的是女孩的护卫。无论怎么说,梦厢苑都是一个极其富丽庞大的建筑群,能够住在里面的定是非富及贵。
女孩没有去前厅拜见她爹,而是偷溜回梦厢苑,换了装,将自己打扮地如大家闺秀一般,才由着丫鬟小西的牵引,摆出端庄的架势去了前厅。
“大小姐,您去哪了,老爷差人来请您时您不在,您知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吗?”小西轻声问道,相当不满这位经常不在梦厢苑坐阵的主子,害她总是担惊受怕,总有一天会被老爷拔了皮、拆了骨。
“别担心,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说了,我爹就是只纸老虎,你怕他做什么?”女孩笑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爹凶恶如强匪的脸,这表象真是会骗人,她爹才不凶呢,一点儿也不。
“大小姐,注意您的用词,不能那么形容老爷,小心被人听见了,传到老爷耳朵了,他非被您气死不可。”丫鬟小西急得直跳脚。
“好了,知道了,用得找这么紧张嘛。”女孩不以为意,她的这个贴身丫鬟就是有些过度敏感,什么事儿到她嘴里都能变得惊天动地。
“小姐,请您认真点,您一定得记住慎言慎行……”小西开始没完没了地滔滔不绝起来。这丫头只要一开讲,女诫都能拿出来讲半天,而且不带喘息的,仿佛老妈子一般。
女孩倒是挺习惯的,只是不雅地掏掏耳朵,装作没听到,即使听到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没听一样。
终于,当小西将女诫背完一遍后,她们乘坐的马车也到了前厅,女孩爹接待客人的地方。由于女孩家实在太大,无奈只好以马车代步,这样的代步马车,她家多得去了。
一掀开轿帘,女孩的不耐及不雅动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端庄贤淑的姿态。只见女孩步履轻盈,迈着莲花步向前厅一位长相凶恶的中年男人走去。
站定,见到中年男人,女孩优雅地福了福身,娇美的容颜露出一丝微笑,轻声细语地说道,“梦儿给爹爹请安。”
被称为爹爹的中年男人紧崩着脸,凶恶的长相让一旁的小西哆嗦不已,老爷就是有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怪吓人的。
看了女孩良久,男人终于开口了,“你上哪去了,梦儿?”
女孩正如她所说,把她爹当成纸老虎了,毫无顾虑地搂着她爹的手臂,一脸献媚道,“爹,梦儿去草地上看有什么新的药草可采,并没有出家门,真的。”
男人依旧毫无表情,“咱家的草地上会有药草?哼,我看你是去玩了吧?”
“嘿嘿……”女孩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好了啦,爹,梦儿都来了不是吗?”
“哼。”男人任由女孩挽着自己的胳膊往里走去。
女孩向小西做了个鬼脸,表示抗战成功,顺利度过一关,其实她爹这一关跟没设一样,小菜一碟。
“浅儿呢?”男子突然停住脚步。
“浅儿?她不是早就来了吗?”女孩不解,她妹妹明明比她来得早,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她没跟你在一起?”男人伤脑筋地看着女孩。
“要不梦儿帮您找找她吧,反正离开席的时辰尚早。”说完,女孩飞一般溜了,急得她老爹直跺脚,这都生的什么女儿,一个不见踪影,一个才出现一会儿就扔下老爹溜了,全是不孝女。
女孩沾沾自喜,佩服自己的头脑够灵活,能在死气沉沉的老爹面前溜掉,简直太厉害了。于是,漫无目的走在自家园子了,小西不知跑哪去了,估计是没跟上,再次得意自己的脚力,有轻功就是好。
突然,女孩眼前一亮,赫然发现自家的湖泊上妹妹正在快乐地游着,好不惬意。这是家里唯一的禁地,只许女孩和她的妹妹出现,因为这个湖泊是专门用来给她俩洗浴的。
迅速脱下衣服,女孩一个纵身,湖泊上飞溅起一波水花,而她,则愉快地游向小女孩。“你好狡诈,竟然独自享受,也不叫上我。”害她提前向老爹报到,品尝老爹的强匪脸。
“嘿嘿……”小女孩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前厅的人多吗?”
“还好啦,都是些常客。”女孩一说起即将要开始的午膳就没精打采,她不喜欢那种虚伪的场面,人人都是献媚、巴结的表情,他们的笑都暗藏目的,让人看得其不舒服。
“听爹说,今天会来一位大人物哦。”小女孩扑腾着水花。
“什么大人物?”女孩歪着脑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爹有提过什么大人物要到访的。
“咱们的国主。”小女孩无奈地摇头道。
“耀顺皇朝的罱主?”女孩大吃一惊。
“不然你以为谁能让咱爹这么大张旗鼓欢迎人呢?”小女孩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种粗线条的人也能当她姐姐?估计被卖了都不知道,可悲!更可悲的是,明知如此,她还是得叫这个有点白目的人一声“姐姐”,就因为比自己早出生了一年,那可悲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