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相全部大白于世,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不过是一个误会,一个没有讲清楚的误会,却助长了那么深刻的仇恨,毁的两个国家几年的不得安宁,生灵涂炭。
此刻的琉璃樽还在独尊帝的上方,散发着幽幽的光亮。众人的眼睛随着天道看去,那个琉璃樽今日就会被带走。这一切,似乎也要濒临结束。
天道挥手布阵,将身上的真气聚拢,凝聚于掌心。拓本带出,在上方直直的照耀着琉璃的方向。老人眸子黑亮,闪耀出特殊的光芒。那琉璃竟然因为老人的真气,而开始微微的颤抖。那个表面的木盒也是摇摇欲坠,漆尘脱落。老人的手掌持续的发功,那木盒竟然抵受不了压力,重重的爆裂开来。
琉璃腾空而起,光辉更加的迷人。那光芒直射到独尊帝的棺木上,映的独尊帝并未腐化的脸,仍旧俊朗非凡。
老人手掌一挥,附在琉璃附近的一些光点散去,琉璃直直的掉回到原来摆放的位置。虽是重重的落下,但是丝毫都没有破损。
齐御旻欲要上前,老人却手掌一挥,制止了他的行为。他侧首:“琉璃封印虽解,但是你还是碰不得的。”
“为何?”
“琉璃遇有缘人才能绽放光彩,你不知道么?”老人悠悠转身,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蓝亦。
他将手掌散去的真气灌输到蓝亦的体内,她竟然悠悠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茫然。
齐御旻看到她苏醒,喜不自禁,抱住她娇小的身体。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中,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打在她娇嫩的容颜上。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也用力的回抱住他。
“蓝亦,你需要将琉璃樽拿下来。”天道微笑不减,说道。
齐御旻放开她的身体,对老人说道:“为何偏偏是蓝亦呢?”
“因为蓝亦是琉璃的有缘人,在风傲收养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的。他不禁喜爱这个灵动极了的婴孩,还明白没有她这个琉璃是无法触碰的。”
天道终于收起笑颜,叹息一声:“只可惜,风傲知道的太多。他每一次道破天机,都需要折寿半年。所以他并不是被花阙害死,而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道路。”
蓝亦慢慢靠近那个美丽无比的琉璃樽,惊讶的张开了樱唇。
她的手轻轻的的伸向那个琉璃樽,极慢的速度却毫发未损的摸到了那个微凉的神樽。
她继而用力,将那个琉璃捧在掌心。真是美啊,她忍不住赞叹道。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被人忽视的银袄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伸手欲要夺下那个宝樽,但是被齐御旻制止。将手持琉璃的蓝亦拥在身侧。
她哭着倒在地上,如同疯癫。
“让我看,让我看!”
蓝亦看着银袄的脸,不明所以。
“我只想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女子哭的极为惨烈,泪水顺着她本是花容的脸慢慢流淌。
“我只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或者曾经是否有过我……”女子颤抖着身体,看着不远处独尊帝的棺木。
她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精神的依托一般,慢慢的蜷着身子爬过去。跪在独尊帝的棺木前,隔着透明的棺木,向里面看去。她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看的极为细致。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放声大哭起来。
蓝亦摆脱齐御旻的怀抱,举着琉璃问道:“银袄妈妈,你到底想要看什么?”
她不忍心再看到一个女子哭的这样伤心。她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想要看的东西,为何不能应允呢?
齐御旻也不再阻挠,阿祁和天道,甚至伤心不已的花阙都看向举着琉璃的蓝亦,和痛哭失声的银袄。
银袄接过琉璃,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
她生怕错过每一个角落,举着琉璃的手也微微的抖动。
蓝亦已经不能想象,如果她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会是什么结果。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才慢慢发声:“有……有了——”
她指着上面的一个“银”字静静的微笑。
那微笑,是蓝亦见过最美的笑容。
她坦然的一笑,不断地重复:“有的,有的,他是记得我的……他是记得我的……”
随后,将琉璃转交给蓝亦,反身回到那个棺木前。
蓝亦将那个琉璃拿在手里,读着上面的字。却发现,那个“银”字并不是指银袄。上面的内容是“至尊琉璃,银辉斜照”。
她抬起头,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银袄一生的期盼,在这一刻已算完满。她不应该那样残忍,将她最后的希冀都磨灭。
银袄静静的哭了一会,便没有半分犹豫的将头狠狠地磕在棺木上。
血液四溅,汩汩而流。
蓝亦惊呆了:“银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