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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年后

深夜,一男子孑然立于月光之下,观赏傲然枝头的梅花,乌黑的眼瞳有着不知明的哀伤,浑身散发着莫名的哀愁……

物是,却是人非……

那日,你随月光离开,留我独自痛苦……

一年了,现在的你,在何处?

你我,还能再见?

“皇上,旋的飞鸽传书!”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的暗影,跪于男子身后,手中拿着一只羽翼丰满的白鸽。

男子的身子突然一震,随即转过身来,眼露些欣喜地接过白鸽,一把展开里面的纸张,随即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去‘鸾和殿’,找一位名叫‘乐儿’的宫女,告诉她明天要陪朕出去微服私访。”

“属下遵命!”暗影又是一闪。

男子目露痴迷,望着远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了!”坚持,如石般不可动摇。

夜风,无意间,吹展开那一角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皇上,臣于一个名叫‘盐栗’的城市之中,发现娘娘踪迹!”

命运,于今夜之后,将掀开新的一页……

“乐儿,你说这个城市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夜楚殇将手中纸扇一合,对着身边的乐儿笑着问道。

“乐儿不知道。”乐儿面无表情地答道。对于身边的帝王,乐儿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没有一丝一点的好感。

“乐儿,朕知道,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是恨朕的,不过,乐儿,朕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离儿,她现在就在这个小镇之中!”不理会乐儿眼中的厌恶,轻摇纸扇,夜楚殇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找娘娘?这个帝王,他又想对娘娘做些什么?不解地望向身边的夜楚殇,谁曾想,他早已走远。

“有没有发现这个城市里的生活似乎特别安祥,不知为何,总让我觉得它的平静之下隐藏着巨大的暗波。”看着从后面跑上,微有些气喘吁吁的乐儿,夜楚殇淡淡开口。

“公子,你多虑了吧!”乐儿有些不以为然。安宁也有错吗?

一年后的“盐栗”于之前已有了巨大的改变,今日的“盐栗”已成为雪朝南方最大的都市,与京都一南一北形成并立之势,没有人明白,“盐栗”到底是怎样发展的,只觉得它仿佛是一夜之间崛起的,因此“盐栗”又称“一夜城”。

街道之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夜楚殇与乐儿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可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人们见到二人大多是惊鸿一瞥,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夜楚殇微微眯眼,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现在的“盐栗”,果然很有意思!

“这位公子,请留步!”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再抬首,已有一个男子挡在夜楚殇面前。

男子三十左右,身上着绫罗绸缎,面相平常。

“阁下,你的意思是?”夜楚殇笑着询问道,心中亦有些不解。

“公子,难道你真的不认识在下了吗?”面前的男子屈手成拳,弯腰作揖。

“你是?……”夜楚殇仔细瞧瞧,眼前的男子好像真的有一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了。

“公子难道忘了,小人正是一年前卖冰糖葫芦的那个小贩啊,那个时候,正是公子的娘子从小人的手里,把整扛的冰糖葫芦买下哪,公子,可还记得?”眼前的男子见夜楚殇的眼神有些迟疑,好心地开口提醒道。

娘子!这个称呼一说出,夜楚殇的心就隐隐作痛。娘子?!可惜她早已不在我身边了。

娘子?难道这个人在讲的是娘娘?

“那你今日……”面色一脸平静,夜楚殇问到。

“公子,小人今日偶遇公子,真是要谢谢公子与你娘子的再造之恩,正是公子的娘子给小人的那张银票,才让小人有机会发家致富啊!”眼前的男子一脸感激,“公子,不如今天中午就由小人做东,请公子在前面的酒楼一聚,如何?”

“这位是?”男子的眼光一转,落在夜楚殇身边的乐儿身上,一脸惊异地问道。

“这位是在下……”

“我是公子的丫鬟。”乐儿接了话头过去。

“哦,原来如此!”眼前的男子话语里竟有一丝轻松。本来他还在想,为何面前的公子要放弃那样美艳的女子,而娶了眼前相貌只是姣好的女子哪?原来……

“在下还有些事,实在是不能接受兄台的好意啊!”理由充分的拒绝道,夜楚殇明白,他看向乐儿时,眼中有小小的不满,他应该把自己当成了喜新厌旧之人。

“那在下也不强求了!”他也不再邀请,很快便离开了。

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夜楚殇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之后,不再言语,只是不断地在街上行走。

乐儿只能跟着夜楚殇,漫无目的地行走……

夜楚殇是因为想起了娘娘而难过哀伤吗?乐儿有些不懂了。

“她曾经在这里买了一盒桂花酥给我。”夜楚殇走过一个小摊,轻叹了一口气,满含怀恋之意。

“既然你爱娘娘,又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她心中所有的希望,你知不知道对娘娘来说,这样的打击很沉重啊,夜楚殇,你到底想怎样?”今天,乐儿跟在夜楚殇的身边,夜楚殇提到娘娘时的那种哀伤是不可能假装的,但是,但是……他到底在做什么啊?乐儿忍不住,大声地吼出声来。

“或许,可能以前的我真的爱不起她吧!”夜楚殇慢慢开口,将心痛隐入眼瞳之中。

爱不起?乐儿待在原地想了很久,再抬眼,才发现夜楚殇已不见了踪迹。

巷子的拐角处,稀疏平常,可是,一阵风吹来,却带来一抹清新的香味。

淡淡的,清雅的薰衣草的香味……

还有那熟悉的说不出的味道……

因为,这分明就是离儿的味道啊!

循着淡淡的香气寻去,夜楚殇找寻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家前,难道,离儿在这里吗?

稍加思索之后,夜楚殇踏进酒楼,进入,才发现,这家酒楼,处处弥漫着薰衣草的味道,缺少了那其中的他熟悉的淡淡香味。

“客官,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小的给你带路!”刚进门,一个小二很快地迎了上来。

“小二,为何你们这家酒楼里处处弥漫着熏衣草的香味哪?”坐定,夜楚殇似有些疑惑地问。

“啊……”小二有些诧异地看了夜楚殇一眼,咧开嘴有些骄傲地一笑,“客官可真是厉害,想必您必也是喜爱薰衣草之人吧,我们这家酒楼弥漫着这个味道,那可是因为本店的招牌酒‘别离’。”

“那就给我来一坛‘离别’酒吧!”或许因为这‘离’字吧!

“好嘞,客官,您请稍等片刻!”

“客官,您的酒来了,您请慢用!”小二将酒抱来,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却站在夜楚殇身旁,不肯离去。

“小二,你可以下去了!”夜楚殇好言开口,说道。

“客官,这是本店的规定,必要看着客人饮下三杯此酒之后才可离开。”小二笑笑。

夜楚殇这才将酒放近,倒了一杯于酒杯之上,这酒通体紫色,香气浓郁,放于桌上,只见酒杯之中,紫色的液体沿着逆时针的方向一圈一圈旋转出涟漪,隐隐约约,举起酒杯,放至嘴边,却诧异地看见一个模糊的‘离’字,心中大惊,但还是将此酒触唇,醇酒入喉,饮尽一杯他轻放下酒杯,“果然是好酒,清而不淡,浓而不艳,又有一股自然的清新之感。”

“客官真是懂酒之人啊!”小二不禁出口赞扬道。

一杯,又一杯,夜楚殇连饮了两杯,刚欲倒第四杯的时候,小二上前了,出声阻止道,“客官,这酒,客人喝了三杯之后必须换酒杯,这是本店的规定,您请理解!”接着小二拿上来一套杯子,将它们一个一个似乎故意凌乱地放在桌子之上。

“这酒杯客官可以随便摆设,但是本店这酒还有一个规定,就是所有的人都只能喝十杯!”

面前的酒杯,夜楚殇一眼就看出这是西域的琉璃夜杯,精巧华丽,绝无其他。

夜楚殇的面前一共有五个琉璃夜杯,夜楚殇没有想着该怎样排列,只是将每个杯子斟上些许紫色的玉液琼浆,拿起欲饮,正巧在那一刻,一丝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溜进了夜楚殇的杯里,晶莹的杯子底部,竟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多”字,夜楚殇吃惊不已,又拿起另外几个杯子,同样放在阳光下,诧异地发现,其实每个杯子的底部倒满酒,在阳光下都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字,连起来就是“多情自古伤……”

少了的那两个字就是“离别”,想到这里,夜楚殇突然抿唇而笑,“原来这就是这酒的名称的来历啊!”望向小二,说道,“不知在下可否有缘见这酿酒之人一面啊?”

“这……”小二面露难色,慢慢低下头去,最后尴尬地赔笑道,“客官,实话跟你说了吧,跟你一样想见这酿酒之人的客官,每天都有不少哪,而且全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可是,我们掌柜吩咐了,这不行,其实我们这里,也只有掌柜见过这酿酒之人,我们也都好奇这哪!”

“那真是可惜啊!”夜楚殇惋惜道,轻摇头,坐下,继续饮酒。

一道身影却不知不觉地隐入酒楼的雅间。

“尊上,刚刚那个男子好像已经解开了酒杯之谜。”男子对着背他而立的黑衣女子,恭敬汇报。

“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女子的声音很冷,也很有威严。

“是!”

关门瞬间,女子眼角爬上不知明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