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离崔氏和钟离瑟先后醒来,由于抢救得当,两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床上静养几天便可下地。
管家领了钟离颉的命令后,便开始由总厨房开始查,在总厨房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断肠草碎。同时也在遗留的银耳青丝汤里发现了断肠草的残渣,断肠草是被切碎混在菜丝里与银耳一起入汤的。
凶手为了不让人在菜丝里发现断肠草的踪迹,所以只下了少量的断肠草,钟离崔氏和钟离瑟才没有立即毙命。
最后从一名叫做小芳的丫环口中得知,曾在厨房里看到过一个陌生的身影走过,但是她看不清是谁,只知道那是个女子。因为当时她正在打水,所以没有太过留意。
后来又从一个仆人口中得知,昨日巳时经过后院,发现后门被人打开没有关上。在调查几天后,仍找不到任何线索,于是管家便把此事归于外人投毒报给钟离颉听。
由于钟离崔氏和钟离瑟已经没什么事情,冷静下来的钟离颉也没有去深究这件事。只是总厨房里所有的奴仆全部被遣散,换了另一批人。
出了中毒事件后,钟离颉加强了府里的防卫,后门也派人盯梢。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这件事情到最后弱水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她每天除了觅园就是去桑园陪陪钟离方氏,偶而会去舞扇园看看钟离崔氏和钟离瑟。
发生投毒事件后的第四天,觅园里,今天弱水坐在荷花亭里,品着茶。因为是上午,所以钟离琵还没有来觅园里找弱水玩。
明媚的秋天,觅园里除了珍奇区依旧绿林丛生,到处都是一片金黄色。看着荷花池旁的梧桐树,弱水放下手中茶杯,对身后的青蛾问道:“管家查完了。”
“是的,小姐。管家已经禀报老爷,说是外人投毒,现在还没有查到投毒之人,猜测应该是生意上的一些对头所为。选择把断肠草放入菜丝里只因为这样不易让人察觉。”青蛾答道。
“这样说来,只是巧合。”弱水轻笑道。
“回小姐,管家查到的似乎是这样子。”青蛾看着弱水的笑容,嘴角扬起一丝了然,谦声道。
“说说你查到的。”弱水收回视线,睨向青蛾。
“这件事并不是外人做的,后门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但是守在附近的蛾组人员都没有发现有陌生人从后门进出。而且总厨房里的奴仆较多,大多数都会有人守在厨房里看火,能找到空隙在厨房没有人的情况下投毒,此人肯定非常熟悉厨房的运作。
青蛾查过各园的情况,发现五小姐的丫环初绿巳时曾进过厨房。只是这个初绿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她人的影,据管家说是告假回乡下了。”青蛾低声道。
“找到人没。”弱水从一开始就隐隐的感觉这件事情是针对她的,不要问为什么,这只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与二房有关,对于钟离邓氏她了解得不多。但钟离邓氏性格柔弱,即使被钟离崔氏欺压也不会出声。若是这件事与二房有关,那么这件事情针对的就是一房的崔氏了。
可为什么两者相处这么多年,钟离邓氏对于钟离崔氏的欺压一直都只是隐忍,这件会想要置她们于死地呢?
“死了,弃尸在城外的乱葬岗。”青蛾声音微冷道。
“让乱蛛查查二房。”对于初绿的死,弱水并不感到意外。
“是。”青蛾轻声应道。
弱水抬头看着风中飘零的梧桐树叶,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她想起那个没任何存在感的钟离琶,她的性格如钟离邓氏一要,柔弱且内向。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微微低头,不喜出声。
想起初进钟离家的那道怨恨的视线,弱水心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可她并没有去多想。再多的猜测都不如事实,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是针对她,那么幕后的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罢手的。
稍后,弱水又问了一些关于复城的事情,夏家的事情弱水已经把它全权交于乱蛛和蜀葵处理。也称着他们的插入,顺手除了些不稳定的因素,那些都是夏仁荣夫妇的心血,她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
望向天空,弱水又一次想起了若水,她和黑灵也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期间一直没有回来,弱水不知道黑灵把她带到哪里,有黑灵在弱水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只是习惯有若水不停在的身边吵闹,她有些想念而已,或许她感到寂寞了。
就在弱水魂游的时候,霜儿急匆匆的向她跑来:“少夫人,夫人请你去正堂。”
去正堂?弱水不解的看着霜儿,问:“何事?”
“程家来人了,说是要给少夫人赔礼道歉的。”霜儿道。
“赔礼道歉?”弱水依旧不解,“程家?”弱水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个姓氏,想起了五天前的事情,恍然大悟。
“走吧。”弱水抱着正睡得舒服的白灵向正堂走去,青蛾霜儿两人也跟了上去。
正浩堂里,钟离方氏一脸沉色的看着堂下的一男一女。这两人正是程家长子程为俊和当日在肃家别院里辱骂弱水的程紫荆。
“娘。”弱水走进正浩堂,对坐在主位上的钟离方氏揖礼,堂里只有钟离方氏和程氏兄妹,其余的都是丫环仆人。
“程少爷,程小姐,有礼了。”接而弱水又向程氏兄妹道礼,动作从容自若,颇有大气风范。
“少夫人客气了。”程为俊连忙道。
“若水,来娘这边坐下。”钟离方氏对弱水招了招手,阴沉的脸色在见到弱水之后柔和了不少,眼里也多了几分疼惜。
拉着坐在身旁的弱水,钟离方氏半恼道:“你这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跟娘说,是不是娘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地位。”
“娘,何解说这样的话。”弱水微愕道。
“今天要不是程家公子上门道歉,那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娘了?缺儿也是的,怎的就让自家娘子受这样的委屈。”钟离方氏怒道,看着下方的程紫荆更是恼火。
弱水见钟离方氏恼怒的神情,淡笑道:“娘说的肃家别院落的事情?若水并不觉得委屈,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几句谣言而已。”
“哼,谣言,大庭广众下如盯辱骂我钟离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真当我钟离家好欺负。”钟离方氏怒瞪一眼下方正欲说什么的程紫荆道。
“钟离夫人,对于舍妹辱骂少夫人的事情,程某真的感到十分抱歉。请钟离夫人和少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舍妹的脾气从小就被家里人骄纵惯,才会口不择言,辱了少夫人名誉。”本来登门道歉的事情程家早就来了,只是肃家别院的事情第二天后,钟离府就出了投毒事件,钟离府一直闭门谢客,程为俊也是直至今天才进到钟离府。
“哼,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欺负我们家若水心善……”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钟离方氏也听说过一二,什么狐狸精什么勾引的她都知道。
本来她是听了钟离缺的劝告才没有去理会这些事情,但是今天才知道自家媳妇已经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辱骂。她又怎会这么轻易就原谅程紫荆呢,夏陈氏请求她好好照看若水的话语仍环绕在她耳边呢。
“娘,事情都已经过去,若水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您也不要太过劳气,别伤了身子。”见钟离方氏欲追究下去,弱水轻声安慰道。
“若水,娘答应了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可以看着你受委屈也不说话。”钟离方氏对严肃的说道。
“娘,人家都已经上门道歉,就无需再计较了。不然就显得我们钟离家气量小,得理不饶人。”弱水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她知道钟离方氏是想要为她讨口气,既然现在人家都已经上门道歉了,她也不想计较太多。虽然知道程紫荆并不是真心上门道歉的,由她看着弱水那鄙夷的眼神就知道。
“哼,装模作样。”程紫荆冷哼道。
“紫荆!”程为俊怒喝道,从他眼里的怒火可以看出,他真的火了。
“程家公子,这就是你们程家的诚意!怎么程家小姐觉得在肃家别院骂得不够过隐,今儿想当着我钟离家主母的面再辱我家儿媳一次!”钟离方氏怒了,真的怒了,本不想与这样的小辈让较些什么。
刚才也一直没有与他们计较肃家别院的事情,只是一时吞不下那口气,现在倒好。当个她的面说她的心喜的儿媳装模作样,要知道这钟离家谁都可以说她装模作样。但这四个字放在弱水身上那就是一种抵毁。
钟离方氏喜欢弱水的最大原因就是她身上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所有的事情她都不会较长短。她就是喜欢弱水给她的清新脱尘的感觉,嫁入钟离家二十来年,只有弱水才给了她舒心的感觉。
她不允许外人来抵毁弱水,此刻她就像个护崽的母鸡,身上那天生的母性被全部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