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哥哥,你知道吗?宣儿从小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成为你的妻子,从小我就一直以这个目标努力着。一直到夏若水出现为止,我都认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才佩做缺哥哥你的妻子。
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爱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看什么书,我了解你的一切爱好与习惯。可是我这般了解你却还是不能成为你的妻子,自从夏若水出现之后,你就没有再正眼瞧过我。
所以我才会做出那么多丢脸失面子的事情,但换来的只是你一声斥喝与怪责。姑妈跟我说,你很爱她,所以如果我想留在你身边,那么就只能屈身当妾。所以我努力的讨好她,努力的想要成为钟离家的一份子。”崔宣儿幽幽的说,从她语气里可以听得出她对钟离缺爱有多深,那是弱水远远达不到的地步。
“对不起,宣儿。虽然若水没你那么了解我,也不像你那么深爱着我,但我在她身上感觉到幸福。
只要陪着她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我都会觉得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她身上的淡然气息总让我感到无比的平静,每天只要看着她,我就已经感觉满足了。
宣儿,即使没有若水,我也不会爱上你,更别说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记得吗,我曾经说过,能当我妻子的人一定是我爱的人。
而若水就是我爱的那个人。当初到复城我并没有打算娶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子过门,只是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
那天她穿着一身红衣,披着一绸如缎的青丝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定了这个女子。她身上的淡然和清雅是我一直想要寻觅的,我很庆幸父亲给我定了这门亲事。
我爱她,所以我不能负她。”说到这里,钟离缺似乎看到了那名红衣黑发的女子穿行在走廊里,躺卧在开满荷花的湖边。
从钟离眼里崔宣儿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温柔和满足感,那个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灿烂。
这个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有她再如何渴求也得不到的爱,有她曾经沉溺的温柔,有她触及不到的幸福。
崔宣儿苦苦的一笑,她真的很妒忌那个女人,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拥有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缺哥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也当给你一个机会,给钟离家一个机会。我不要求做你的妻子,我只做你的妾室,只要能够呆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看你、爱你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的爱,也不会阻碍你爱她。
这样我可以去求爹把那批木材拿出来,你知道现在除了我们崔家没有哪一个可以把钟离家从这个泥沼里拉出来的。”崔宣儿近乎哀求的说道,即使他不爱她,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的身边。
“宣儿,你清醒一点,即使你不介意,我也不能够这样做。因为这样对你对若水都不公平,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辜负若水。我会全心全意去爱她的,这颗心里已经住满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别人。爱情不是施舍,施舍的不是爱情,宣儿你懂吗?”钟离缺抚着他的心郑重的说道。
“再说,宣儿,你认为你父亲为因为你一个女儿而放弃他图谋已久的东西吗?营城第一富的名号,是多少人都想取而代之的。”钟离缺讪讪的笑道,如果现在他还看不出来之前的事情是谁人所为的话,他钟离缺真的应该被淘汰了。
崔宣儿先是心死般的哀痛,而后是触电般的惊骇:“缺哥哥,你在说什么?”
“宣儿,难道你还想瞒我,还是你认为我钟离缺真的笨如呆瓜,到这个时候还看不清这个中原由?也许由弱水被捉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怀疑你,只是想不到害痛如你,会用骨肉计。
不得不说你很成功,或者说你们崔家都成功,从一开始崔家就一心想要置我们钟离家于死地。又怎么会给退路我们走呢?别说崔家,就是那背后的人也不会让崔家有如此漏洞。”笑了,他笑着看向一脸震惊的崔宣儿,只是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让人有种心寒的害怕。
“缺哥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崔宣儿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钟离缺,她连忙的解释道。
“怎么?宣儿现在才来怕打坏你父亲他们的计划?放心,现在除了奇迹,没有哪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三万吨的顶级楠木(实在想不到木材应该用什么计量单位,只好用数量。)运到汝州助我们钟离家渡过这一关的。就算京城的姑父也有心无力,你不用担心。”钟离缺语气越发的淡泊,似乎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缺哥哥,你不要这样!”崔宣儿从那淡泊的语气里听出了疏离,眼泪倏然而下。
“我累了,没什么事,你先回舞扇园吧。告诉二姨娘,让她好好想想以后她该如何自处。”钟离缺的声间接近无情,平板得毫无起伏,只欠冰冷的气息。
崔宣儿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钟离缺却已经闭上了双眼没有再看她一眼。崔宣儿死灰着脸色走出觅园,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可能让钟离缺接受她了,因为崔家对钟离家所做的事情最终还是被看出来了。
“呵呵……做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当没有事情发生过呢?即使没有崔家的事情缺哥哥都不可能接受我,更可况现在呢?崔宣儿,你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崔宣儿走出觅园,感觉一阵湿意扑面而来,抬头望望阴郁的天空自问。
这是今春的第一场雨,细细的,连绵不断。落在脸上有淡淡的寒意,崔宣儿就那样站在觅园园口,仰着头任由着轻若鹅毛的细雨落在脸上。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出来太久的话,姑夫人那边会担心的。”小音小声的提醒道,看着自家小姐这般的伤心,小音心里也跟着痛起来。
崔宣儿缓缓睁开眼睛,回头望了一眼死寂的觅园,毅然转身离开。春雨绵绵里独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舞扇园
“你去了哪里了。”钟离崔氏雍容华贵的倚卧在铺着上好皮草的长榻上,眼神犀利的望向从门口走进来的崔宣儿。
“我……我去觅园了。”崔宣儿有些逃避钟离崔氏的眼神,想起钟离缺最后的那份疏离心里就莫名的再次痛起来。
“你去那里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天不去那边了吗?”看着崔宣儿灰白的脸色,钟离崔氏微微有些不忍,声音清冷的说道。
“姑妈,爹他们是不是到底要做什么?城西那场大火是不是他们放的,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在扳倒钟离家,取代营城第一富商的地位?”想起钟离缺讽刺的眼神,崔宣儿突然变得无所畏惧,虽然一切她都是心中有数,但她还是想要亲自去确认。
钟离崔氏眼里划过一丝痛色,她眸光清冷的看向崔宣儿:“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大哥他们的确是在图谋钟离家的生意,这次事故的确是他们做的,相信缺儿他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
以缺儿的睿智,怎么会看不出大哥今天是有意躲开他们的呢。崔家怎么可能会巧合有这么大批的顶级楠木,这情况下还看不出异端的就不是缺儿了。老爷应该也是看出来才会把这件事交给缺儿去处理吧。”
心里想是一回事,但从亲人口中得出答案,崔宣儿还是接受不了。她无法相信那个宠她爱她的父亲竟然会利用自己,把弱水绑走,来为钟离家制造混乱。
“原来这才是他们要做的一切,崔宣儿你真是又可怜又可笑。凭这样的你拿什么去跟别人争,又凭什么去妒忌别人。”崔宣儿心里自嘲道。
“姑妈难道没有一点自责和难过吗?难道你对姑父这十七年来的感情都敌不过这场利益的争斗吗?”看着钟离崔氏毫不在意的神情,崔宣儿十分疑惑,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姑妈到底有多爱她的姑父。
“爱,多可笑的一个字眼,宣儿你知道我有多恨钟离颉吗?十八年,我爱了他十八年,恨了他十年。到现在我都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恨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
宣儿你不会明白守十多年空房的滋味有多苦,半夜梦回睁开眼睛只得独自一人的那份孤独有多难受。
真可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爱的那个人始终是姐姐,我妒忌所以我恨。当初我一直隐忍是因为瑟儿还在,如今瑟儿嫁了个好婆家,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要毁了这个毁了我一生的地方,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都要回来,这些宣儿你懂吗?”钟离崔氏狰狞的说道,说到钟离颉时她眼里流露的是又爱又恨的情绪。说到最后她剩下的寻求解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