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谢谢你。”半晌,元皓开口道。
“傻瓜,我们是夫妻,以后不准你讲什么事情都瞒在肚子里了。”元皓真诚的在亲亲娘子的额上印下一个湿吻。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王爷呢?王妃走了,王爷的幸福又在哪里?
“若尘,你不能去!”水藏优挡在冷若尘的面前,如果不是她正好帮若尘端来参汤,恐怕若尘早就从窗户里溜走了。
“你能阻挡我吗?”冷若尘抿起发白的唇,不悦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师姐。
“我的确阻挡不了你,但我仍然会尽全力阻止你的。”水藏优放下了碗,严肃的挡在冷若尘的面前。如果不是她正好进来送参汤,若尘一定会偷跑出去的。“今天有我在,你就出不了这房门一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冷若尘冰冷的双眸让水藏优感到一股凌人的杀气,让她知道,若尘是认真的。如果自己阻止她,若尘一定会以命相搏。
“我有个条件。”水藏优无奈的撇撇嘴,身为师姐的尊严在师妹的眼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什么条件?”冷若尘知道水藏优说出这种话就是已经让步了。
“让我跟你一起去,只看一眼,我们就回来。”
“好,我答应你。”冷若尘颔首答应,露出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
“但是,你得在多穿几件衣服。”水藏优越过冷若尘,在衣橱里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冷若尘的身上。
“师姐。麻烦你了。”冷若尘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快的让水藏优几乎不敢确定。
“谁叫我是你的师姐呢。”水藏优笑了笑,和冷若尘一起出了圣药门。
没走多远,冷若尘和水藏优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虽然他把气息掩藏的很好。
“狄寒,你出来吧。”冷若尘蹙眉停了下来。
狄寒从路旁的树上跳下,落到冷若尘的面前,却并不感到意外。“你知道是我在跟着你?”
“你一直在圣药门外守着吧?”冷若尘脸色不豫的问。
“看着你没事儿,我就心安了。只是想问问,我大哥迎娶冷雪儿过门那天,你会来吗?”狄寒饱含希望的目光灼灼盯着她。冷若尘却只是微拧了眉头,说了两个字:“不去。”
“但是,我希望你去。”
“……”冷若尘狠狠的拧了眉头,看着今天过于执着的狄寒。
几个月没见,谁都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不小的变化,雪儿如此,狄寒如此,就连她自己也变了好多。
“难道不能为我而去?”狄寒的语气甚至有些哀求。
“不可能!”冷若尘冷冷的拒绝,她知道狄寒的心意,但是他不会是那个能触动自己心弦的人。即使君临没有横在他们之间,即使再过一百年,她也不会喜欢上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狄寒的眸子猛然眯起,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冷若尘,心中的那把嫉妒之火越烧越旺,大有燎原之势。
“狄寒,你放弃吧,我们不可能的。”冷若尘说然,毅然转身离开,水藏优好抱歉的看了看狄寒,然后追赶上去,寸步不离的跟着冷若尘。
“若尘!”狄寒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纤弱身影,猛然的跪下来,头深深的埋在两腿间。泪,无声的滑落。“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你想夺回你爱的人吗?”苍老沙哑的声音在狄寒的耳边响起。
狄寒猛然抬头,看到一个驼了背的老妪站在他的面前,森冷如蛇的双目紧紧盯着他。
狄寒打了个冷颤:“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老妪阴笑着,递给狄寒一个瓶子,“这里面的东西会帮你除掉拦路的障碍,达成目标。”
“你呢,你想要什么?”狄寒并没有接过瓶子,而是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她的脸被蒙在厚重的黑色面纱之下,只露出了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身上穿着黑衣,整个人仿佛就融进了这一片幽暗的夜色之中。
“说的好。”老妪冷笑着,“如果不是那死老头,我现在还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更不会痛失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这些都是拜那个靖王爷所赐。”还有你的冷若尘!
狄寒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脑海中不是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但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我现在要惩罚他,惩罚他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你,不是想要那个女子吗?”老妪将瓶子递到狄寒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鬼使神差的,狄寒接过了老妪手中的瓶子,“您是?”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让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当年的江湖第一美女,如今却成了个天下最丑的丑妇,有时晚上起身,连她自己都会被自己的脸吓着。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药圣所赐!冷若尘、水藏优,你们都是他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该是你们父债子偿的时候了。面纱下,老妪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我如何找你?”狄寒谨慎的收起了瓶子,继续问道。
“我自会亲自去找你的。”说完,不等狄寒拒绝,老妪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狄寒看着手中的瓶子,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若尘,你要不要歇一歇?”水藏优担心的望着冷若尘,只一会儿的功夫,冷若尘的额上就出了一头细密的冷汗。
“师姐,我没那么娇贵。”冷若尘浅浅的一笑,想到就要见到皇甫君临,她的心情自然是很高兴的。
“哼,真是女大不中留,我就不知道那个靖王爷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待他!”水藏优心里有些闷闷的,怎么有种女儿就要出嫁的心理?
“师姐?”冷若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到底她们两人谁大点儿呢?
“好啦好啦,再不愿意,我们也到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红大门,水藏优不甚服气的闭了嘴。
冷若尘摇摇头,纵声跃上墙头,临尘居里一片安静,也没有一丝烛光。君临,又去红颜醉了吗?虽然知道君临去那儿一定是有事情,但是一想到君临在那里一呆就是一整夜,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等了一会儿,临尘居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在离临尘居最近的地方却有了些微的灯光传出来。
冷若尘跳下围墙,悄悄的走近,才知道君临搬出了临尘居,在隐竹居里住下。
仿佛知道君临是怎么想的,冷若尘心念一动,又走进了些。透过没有关严的纱窗,她看到皇甫君临在灯下奋笔疾书,双眉紧锁,脸明显的消瘦了一大圈。最让她震惊的是那头本应该仔细保养的乌发,如今却完全变成了银丝!
心仿佛被硬生生的剖成了两半,冷若尘紧紧捂住嘴唇,生怕下一刻就会不小心的哭出声响,君临,你这又是何苦呢?
脸上划开两片湿痕,冷若尘必须不停地提醒自己,才能不哭出声响。
“若尘?你怎么了?”看着师妹落下的泪,水藏优头脑发热,恨不得进去狂扁那个靖王爷一顿。
“师姐,我们走吧。”说完,冷若尘硬拉着水藏优隐于浓重的夜幕中。
皇甫君临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打开了房门,却见院中空无一人,是自己的错觉吗?皇甫君临转身回房,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温暖。是尘儿!刚刚是尘儿回来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见他呢?是不是自己的恶名让她寒了心,只愿暗中静静的看着他,却不愿出来相见?
皇甫君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昏暗不明的烛火,心慢慢的被忧伤填满。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冷若尘落在一棵树上,银箫拿在手中,哀戚的曲调一点点化为漫天的雨丝,冰冷再无一丝生机。林中,繁密的枝叶在风雨中来回狂摆,呼啸声声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若尘,我们回去吧?”水藏优看着大雨中,那个孤独羸弱的身体,心狠狠地抽痛着,只有师父去世那一次,她才知道,无心的若尘其实一直敬爱着她们的师父,却从未未表露出来。
箫声停了,冷若尘身心俱疲的转过身来,在雨丝的笼罩下,水藏优只看到一股股的细流从冷若尘的额头、眼角滑落,也许,那只是雨水;也许,却是泪水。
“若尘,回去吧?”水藏优不忍心,轻轻走上前去。
“好。”冷若尘答应了,双眼一闭,瘫软了身体。
“若尘!”水藏优连忙抱着冷若尘,急掠回圣药门。帮若尘换了衣服,又派了弟子请来白长老。
“你们简直是胡闹!”白长老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水藏优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白长老犀利的眼神。
“明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垮了,补还补不回来,你竟然还让她站在雨地里那么长时间!风寒入体、郁气不结、还有身体里的三种互相约制的毒,这下难办了。”白长老咬咬牙,坐下来,手中拿着毛笔,很快的写了药方,递给水藏优,“把这药煎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