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诸葛?苗慕灵心里一片苦涩,却不得不应承:“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如果可以,她多么想和正在承受痛苦的夜雅媛换个位置!只要他能将自己放在心上,看在眼里,不管是打是骂,她都可以忍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过是他的左右手,做他的女管家罢了……
苗慕灵为夜雅媛解了巫毒之后,方见夜雅媛止住了哭闹,渐渐睡去,周大夫忙为夜雅媛诊脉,然后开了几副安胎益气的药。众人也纷纷散去。
而龙哲熙,则依旧留在明月轩,受着脸上依旧带着痛苦神色、却沉沉睡去的夜雅媛,心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她明明就来找过自己啊,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只是现在坐下来,细细回想,昨晚的夜雅媛的确举止怪异,有些不像往日的她,倒是和……花如萱有些相似!
花如萱?!不,怎么可能,三年前,她明明就在那场火海中丧生了啊!
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不管怎么样,等夜雅媛醒来,他一定要细细盘问她,令牌是那么重要,要是真的落入歹人之手,只怕又要惹起一场风波浩劫了!
龙哲熙心里顿时隐隐不安了起来。
果然,不等夜雅媛醒来,就见简乜赶来,神色有些慌张:“王爷,太子殿下亲自上门来取兵符令牌了!”
亲自上门取兵符令牌?太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急了?
龙哲熙想起近日传闻太子龙云翔同三王爷龙哲成交往甚密,不禁蹙眉:“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太子龙云翔突然亲自前来取兵符令牌,让龙哲熙有些措手不及,眼下夜雅媛正昏迷不醒,不知令牌所踪,他拿不出令牌,只好先好言打发了太子回去,并许诺明日一定会亲自将令牌送去太子府。
然而让龙哲熙万万猜想不到的是,是夜,大垣王朝的新安郡,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拿着龙哲熙统率六军的兵符令牌,调走了驻守在西南边陲的五万将士。五万将士在南下的途中,中了出云国敌军早就精心设好的埋伏,全军覆没!出云敌军便是趁此机会,入侵了新安郡!富庶的新安郡已然成为敌军进犯成功的第一座城池!
翌日,朝中因为此事而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众大臣自然纷纷将矛头指向拥有兵符令牌,并且尚未转交给太子龙云翔的四王爷龙哲熙身上!有的说龙哲熙应该是大意丢了令牌;有的说是敌军伪造了兵符令牌;更有暗讽说龙哲熙通敌叛国的!
统率六军的兵符令牌一直都是由战神四王爷龙哲熙保管着的,现发生了这样震撼朝纲的大祸,他自然脱不了干系。他已经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再去想那晚丢失令牌的经过和神奇落入敌军手中的诡异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当着众朝臣的面解释说兵符被盗,并向皇上请罪:“皇上,恕臣保管令牌不力之罪!兵符被盗,我朝将士蒙此大难!臣自知有脱不了的干系,惟愿皇上能赐给臣弟一个将功赎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臣弟马上派林城军西征,击退西南蛮夷!夺回新安郡,为死去的五万将士报仇雪恨!”
“哼,你还有脸说这话!”将士死的惨烈,又丢了重要的边城,皇上龙哲瀚显得格外动怒,当着众人的面,便对龙哲熙厉声呵斥,丝毫不给他留半分的情面!“朕若不是念在你军功赫赫的份上,早就可以治你的死罪了!你身为六军统帅,怎么会不知道兵符令牌的重要性!丢了?什么时候丢的?若是早就丢了,怎么那日上朝命你将兵符移交给太子之时,你不说丢了?还哄太子说会亲自将兵符送到太子府!你这犯的,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五万将士的性命啊,就因为你一个疏忽而全军覆灭!好好的一座城池,就这样拱手让给敌军!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无辜枉死的将士们吗!”
“臣……”龙哲熙怎么会知道令牌不翼而飞,一夜之间突然就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来!他极力遏制自己暴怒的情绪,垂下了头,“臣有罪……”
“是,你有罪!”龙哲瀚丝毫不给昔日的战神龙哲熙半分的回旋之地,冷冷道,“即日起,朕撤去你六军都统之职,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接下去的早朝你也别上了,朕不想再看到你!等太子派兵剿灭出云敌军,凯旋回朝之后,再治你的罪!”
“皇上……”龙哲熙闻言,大惊,皇上这是要夺自己权,还要软禁自己!最糟糕的是,皇上竟然还是一意孤行,要派毫无经验的太子龙云翔去西征,这怎么可以!我朝已经士气大挫了,派一个黄口小儿去做都统,那些脾气犟的老将们,怎么会甘心诚服!
“散朝!”龙哲瀚忿忿地看了龙哲熙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留下众朝臣,喧哗不已。众人都同情地看着龙哲熙,纷纷表示惋惜,却畏惧惹祸上身,纷纷散去。
三王爷龙哲成第一时间表示了自己的信任和安慰:“四弟回了王府,可一定要好好彻查一番,说不准府里有了出云国的奸细也不一定。本王听说,你的一个侍妾,就是出云女国师的女儿呢!三哥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会通敌卖国,可是你也知道的,皇上他疑心一向很重,若是旁人在他耳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也说不准他就真的相信……”
“三皇兄倒是对臣弟的家事很关心呢!”龙哲熙冷冷回道,“臣弟的家事,臣弟自有主张,不劳三皇兄费心。我对大垣王朝的忠心,天地可鉴,皇上他圣明贤德,又岂会胡乱听信他人的谗言!”
“哦……”龙哲成碰了钉子,不由讪讪道,“四弟说得对,是我多虑了。也好,四弟半生戎马,为国操劳了这么久,也正好休息一下,享享清福……”
“这等清福,我无福消受,三皇兄还是自个儿慢慢享用去吧!”不等龙哲成把话说完,龙哲熙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拂袖而去。
龙哲成看着龙哲熙远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哼,龙哲熙,你就狂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狂到几时!
龙哲熙怒气冲冲地回到了王府的啸剑轩,他想起今日早朝上蒙受的怨气:想起这几日来的颇多不顺,想起皇上龙哲瀚绝情的话语,想起三王爷龙哲成的小人得志,越想越是气愤,一时间胸口抑郁之气无从排解,他胸口一阵疼痛,跌跌撞撞地撞在了桌上,忙一把扶住了桌子,回过神来,忿忿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重重地扫在地上!
桌上的书卷、笔墨纸砚哗啦啦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外的阿紫忙跑了进来,要去收拾残局,却被一旁的简乜使了眼色,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王爷……”简乜见龙哲熙脸色有些不对,很是担忧。
龙哲熙一手撑在桌上,以支撑自己有些吃力的身子,一手抬起,轻轻地摇了摇:“我没事……”
然而第三个字才刚出口,他便觉得胸口一阵难过,喉咙一片血腥,然后猛不然地吐了一口血在桌上!
猩红浓稠的血,在漆黄色的桌上,显得那样刺眼,令人心悸!
“王爷!”简乜见状,慌了神了,忙跑了过来,扶住龙哲熙,“王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龙哲熙挣脱了简乜的手,坐了下来,他一手捂住胸口,轻轻地吐了口气,唇角依旧还有鲜红刺眼的血迹,喃喃道,“八月十五……就快到了……命定劫数,在劫难逃啊!”
“王爷……”简乜见龙哲熙脸色苍白,神情忧郁,担忧不已,“王爷身上的毒又要发作了,还是去灵城一趟吧!”
龙哲熙摇了摇头:“现在我已经被皇上下令软禁在王府之中,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只怕被人抓住把柄,惹上是非,便更是万劫不复了!”
“这……”简乜也深知兵符令牌丢失一事,兹事体大,他见龙哲熙痛苦的神情,却又于心不忍,“王爷,不如属下亲自前往灵山一趟,请药王前来为王爷解毒,如何?”
龙哲熙摇头,叹道:“且不说你此去灵山,能不能见到药王。就算你能侥幸见到他,凭他的古怪脾气,又岂会随你回王府,为我解毒治病?”
简乜眼里满是坚毅之色,咬牙道:“若是他不肯前往,属下绑也要将他绑到这里来,为王爷解毒疗伤!”
“算了!”龙哲熙苦笑道,“药王一世清高,武功又出神入化,你以为你能要挟得了他?本王这次是在劫难逃,还是听天由命吧!”
“王爷!”简乜想起每年龙哲熙毒发的痛苦模样,不由焦急万分。
龙哲熙神情严肃:“简乜,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