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御臣并不知道她们母女在说什么,但是,看着母女俩亲密无间的模样,他再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爹地,我也要抱抱!”夏楚末一直抱阙子浅,阙子逸老大的不高兴,嘟起嘴,索性向一旁的父亲撒娇去。
阙御臣好似习惯了沦为父亲的无奈,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阙子逸。
阙子逸顷刻间得意洋洋,用眼神正与妹妹较量着。
夏楚末好笑地望着阙子浅不甘示弱嘟起的小嘴,本能转首睇睨阙子逸,无意间却与阙御臣的视线相接,心紧张地跳了一下。
“妈咪,爹地说浅浅等等就可以回家了,这样浅浅可以天天见到妈咪了!”阙子浅兴奋道。
“呃?”夏楚末不知道该怎样和女儿解释,因为她不打算住在别墅,“恩,爹地妈咪昨晚一起睡觉觉了,云默阿姨说,再过不久,我们可能就会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昨晚秦云默说的话,阙子逸可是记得很牢。
听见儿子的说辞,夏楚末瞬间烧红脸颊,简直汗颜。云默怎么能教孩子这些呢?这可是儿童不宜的大人游戏……
阙御臣倒一副坦然自若的悠闲模样。他知道有些事,说还不如做……
就在夏楚末红着脸,就差没将整个头颅埋入膝中时,关岳领着医生进了病房。
“总裁,总裁夫人。”
一见到关岳,阙御臣瞬间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孔。
“关岳,你来啦!”夏楚末一边同关岳打招呼,一边询问医生道,医生,浅浅的情况怎么样?可以出院吗?”虽然浅浅的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拆除,浅浅的状态也很好,可夏楚末仍旧担心。
“恭喜阙总裁与总裁夫人新婚之喜。”医生先道了声贺,昨晚那场世纪婚礼,如今已是世人皆知。“放心吧!令千金康复得很好,出院后,只需要请特特看护每日嘱咐令千金吃药,打针,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阙御臣淡漠地应了句,“哦!”
“谢谢医生。”听闻医生宣布阙子浅没事,夏楚末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整块下落。
“总裁夫人有带汤来啊!”关岳瞥见保温盒,不经意一问。
“啊!”夏楚末突然尖叫一声。
阙御臣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正欲脱口询问时,夏楚末的动作却告诉他了答案。
只见夏楚末急急忙忙地将保温盒里的汤倒出来,呼了呼,等汤吹冷后,她端到阙子浅的面前,“浅浅乖,喝两口汤好吗?妈咪亲自熬的哦!”夏楚末决定一勺一勺的喂自己的孩子,她异常感觉幸福。
“恩,妈咪我自己来。”爹地说过,他们已经大了,要学会自食其力。
“浅浅好乖。”孩子如此懂事,她真的好欣慰,想想,阙御臣是如何将两个孩子调教成如今这般乖巧的模样?
“关岳,你先替浅浅收拾一下,我有话和夏楚末说。”阙御臣突然放下阙子逸,冷冷道。
“是。”关岳恭谨答道。
其实浅浅出院,关岳根本就不必出现,毕竟私人看护会将浅浅所需要东西全都整理好,他只是奉了老婆大人的命,过来打探总裁与总裁夫人此刻的状况,幸亏,“战况”还算良好。
阙御臣踏出了病房,夏楚末知道,他在等她,邃跟上他的步伐,来到医院的走廊。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气氛很容易就变得很尴尬。
“两个孩子都想和你呆在一起,你住在别墅吧!”平视远方,阙御臣突然打破沉默道。
“我……”实际上,她没想过回别墅。
她和他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与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她总觉得自己会失去自我,她之所以选择分开,也是为了让彼此看清楚感情。
阙御臣倏然转首,漆黑的眸子半眯,睥睨着她,“你可以和孩子一起睡,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他知道,她在怕他。
“不用了,我想呆在阙宅,我会每天上别墅看看两个孩子。”警告自己不能被他一时的柔情所吸引,夏楚末第一时间拒绝。
“夏楚末,你真的那么害怕和我呆在一起?“阙御臣俊逸的脸庞,此刻冷冽无比。
夏楚末缓缓地垂下首,并没回答他。
她怎么会害怕和他呆在一起呢?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她只是想搞清楚他的心,不想浑浑噩噩跟着他一辈子,却永远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她没有吭声,便是默认。
阙御臣重重地吸了口气,半晌才道,“我怎样才可以将你留在身边?”天知道,这三年苦苦压抑的欲在昨夜彻底释放,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好,看着她在他身下,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幸福……
“不。”夏楚末再一次拒绝。
“为什么?”阙御臣俊眉挑起。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对,就是这么简单。
“你想要什么?”一股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聒噪,想要发泄,却史无前例地惧怕她伤心的样子。
他,还是不懂……
她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他对她,或许连喜欢都谈不上。他改变,只是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她,他想要弥补,又或者,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将就着过……
他不知道,感情是不能将就的……
“阙御臣,一个月后我就会回温哥华,你不懂我想要什么,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我们之间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如果你没有找到答案,请别再让我留下……”因为,她的心会痛,会不舍。
她给了他们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很充裕,她相信,骤时她就能得到答案。
阙御臣平静地望着她,没有再开口。
夏楚末毅然转身,不再允许自己的眸子留恋他一眼……
转身的那一刹那,努力抑制在眼眶打转的泪还是滑了下来。
她知道,她可以扑进他的怀中,再也不管其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在赌,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话,她相信,他会理解她话里的含义,知道她想要什么……
即便到了最后,她仍旧得不到答案,她也能放心离去,至少不会再有贪恋……
阙御臣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他睨着她消瘦的背影,一步一步自他的视线中离去,他却无能为力……
心,疼痛难忍。
一个月后。
人总在失去后,才懂得拥有的可贵。阙御臣郁闷的笑着,这句话活像一支千斤重的锤子猛烈的敲打入他的心脏,那痛楚如涟漪一般泛开至四肢百骸。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为了努力掩饰内心的烦躁,他拼命地以工作来填补。
若说以前的他是工作狂,现在的他简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埋首于公事当中,比工作狂还要疯狂。但,再多的工作都弥补不了他空虚痛苦的心,他的心就在他身体里的空荡着……
有好几次,他停下手边的工作,冲动的想拨个电话……
不行,他不能自私地强留她在他身边,因为她想要的答案,他还没有找到……
忍下心头的冲动,阙御臣又继续埋首于工作当中,直到关岳拿了一迭信函进入他的办公室。
关岳瞥了一眼最近总是绷着一张脸不会笑的阙御臣,搁下信件后,便离开办公室,没有多打扰。最近总裁很不好亲近,公司里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他当然知道原因,有时候想帮总裁找找原因,但是,他还是赞同总裁夫人的处理方式,毕竟,总裁欠总裁夫人太多,也该是总裁承担的时候……
关岳离开办公室后,约莫两个钟头,阙御臣才从公事堆中抬头。他揉揉眉间,拿起一旁的信件,一封一封的检视。
倏地,其中一封信的字迹引起了他的注意,显然,这并不是银行寄来的。那是夏楚末的字迹!
阙御臣急切地拆开信封,里头有一封信,一枚熟悉的戒指……
他狐疑地展开信件往下读——
臣,请容许我最后一次这样亲密的称呼你,迟疑了好久才决定写这封信给你。
我想,事情总该有个了断,而且是干干净净的了断。
整整一个月了,你没有给我答案,说实话,我的心有些失落……
纠缠了十多年,在这一刻要将十年的感情浓缩成几句话或一封信是很困难的,而我还能对你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而你我也都做了决定。
爱你十多年,爱你已成了一种习惯,很美丽的习惯,只是太依赖,习惯是很可怕的事,你会发觉自己上瘾且无法自拔。
如今,我从习惯里跳了出来,以后的路或许会艰难,却是我必须走的路……
既然无缘相守,就不要残留记忆,我将有关你的记忆全部退还给你,包括那枚戒指……
我要走了,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向你道别……
浅浅和小逸就交给你了,你将他们教育得很好,我会时常回来看他们,当然,有时间你可以带两个孩子来温哥华找我,毕竟,我们还可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