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夕正在整理衣衫,忽被侵入的两人吓了一跳。
“出去。”阙御臣依旧粗鲁地钳制住夏楚末,然,眼神此刻却是凌厉地对着谢语夕。
这是阙御臣第一次用这种冷酷的语气对谢语夕说话,谢语夕惊愕得呆在原地不动,瞪大双眼,“臣……”
“我再说一遍,滚!”阙御臣仿佛将周身的怒气全撒在了谢语夕身上,脸色亦愈来愈铁青。
这个时候,别说谢语夕,恐怕天王老子来了,阙御臣凛寒的骇人鹰眸亦不会减弱分毫。
被此刻的阙御臣吓得够呛,谢语夕哪还敢有异议,咬牙气愤地瞥了夏楚末一眼,蹬着四寸高跟,昂头离去。
夏楚末并未注意谢语夕嫉妒的表情,而是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如何挣脱阙御臣上。
阙御臣狠狠地甩上门,冷眸半眯,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很有追究到底的意味。“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想当个懦夫、当个孬种,反正她终究得对面被他发现的事实。让他知道也好,他要孩子找别人生去,她又不是他的“生子机器”。
“哼,避孕药!”听见她亲口承认,阙御臣更是愤怒地避孕药朝夏楚末的胸口一扔,一副想要将她凌迟处死的凶狠表情。“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夏楚末只是嘴唇动了动,但一句话都没说。
“我记得,我没要求你这么做吧?”阙御臣很“客气”地问道。
“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该死的女人!
“我……”事实上,她还没开始,汗颜。
“你现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阙御臣继续“温和”地说着,“不要我我我的说不出话,别再惹恼我!”
“我不想生孩子!”夏楚末不怕死地吼出来。
“不想生孩子?”他冷冷重复。
“你要孩子可以让别的女人帮你生,谢语夕也可以!”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能怪自己太大意,见到那样的画面,她应该不去在乎的……为什么会让包包里的物品散落在地?
“我只需要你!”阙御臣有些失神道。
“你怎么忍心?你明知道我对孩子看得很重,我宁愿没有他,我也不想以后离开他……”夏楚末委屈得说出心底的实话。
“我们之间有协议。”阙御臣淡淡道。
“协议并没规定,我一定要帮你生孩子!”她不甘示弱地应了一句。
“所以,你背着我偷偷避孕?”阙御臣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很怕自己会一时失手杀了她或将她从高楼上扔下去,“如果你怀孕了,你是不是也会背着我拿掉孩子?”
对于这种未知的话题,夏楚末不想回答。
“夏楚末,你真让我刮目相看!”阙御臣的吼声几乎将房间的玻璃震破。“看来,这段日子,我对你真是太仁慈了。”
捣着耳朵,夏楚末觉得她的耳膜差一点就要破了,虽然害怕,但为了安全起见,她必须想办法应付他。
“如果你同意,我会很感谢你的。”她弱弱低语。
“感谢?”阙御臣不屑地冷哼,一副走着瞧的表情。
“又还没发生。”她嗫嚅的说。
“夏楚末……”本来想好好教训她一顿的,但是阙御臣硬忍了下来。“这些事你没权决定,你最好别做打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阙御臣厌恶地命令道。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一瞬间就被他抹杀了。
“现在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滚!”他用齿缝挤出这句话。
他说什么?他叫她“滚”?她的心好像突然被人用刀割着。
“滚。”阙御臣背着她,再次道。
在他面前她没有哭,但是愣愣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不自觉地滑落脸颊。
夜晚。
阙御臣,你这坏蛋,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
夏楚末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从来都不会顾虑她的感受……
他不知道,他甚至一点都没想过,她不想有孩子,其实是因为她不想离开他……
这一个多月来,与他朝夕相处,虽然酸大于甜,但她起码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夜晚趁他熟睡的时候,她可以偷偷看看他,抱抱他……
她喜欢他向世人介绍,她是他的妻子,他喜欢她搂着她,穿梭在商业活动,高调显示他们的“恩爱”……如果有了孩子,她就得离去,这样的生活亦不会再有,未来孤独的日子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与他在一起做任何事,她都很开心,她舍不得……
她知道,即使她为他做了再多,他也不会爱上她,她只想多争取点时间。她想每天早上帮他整理西装,亲自为他做好早餐,她希望,他渐渐学会依赖她,至少在她离开他的时候,他偶尔能想起她……
离婚是他们的结局,她不可能赖在他身边,他不会允许,她也不会那么没有自尊,她想,有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一定会亲口送上祝福——诚挚的祝福。
“少夫人,门外有位谢小姐,声称是你的朋友,我要请她进来吗?”王妈轻声敲门,恭敬道。
夏楚末慌乱地擦拭眼角的泪痕。谢小姐?她似乎没有姓谢的朋友,难道是谢语夕?她来做什么?
“请她进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夏楚末换了一身居家休闲服,故意假装若无其事地步下楼梯。
“总裁夫人,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我以为今天在公司,你与臣大吵一架,你的心情会很不好呢!”谢语夕颇感失望道。阙御臣气急败坏的巨大吼声自办公室传出,大概在那一层楼的员工,无人不晓。
夏楚末勉强撑起一抹笑颜,“谢小姐,如果你想数落我,我觉得没必要,毕竟,我和阙御臣的感情怎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对谢语夕算得上很客气了!谢语夕与阙御臣在一起,她从未有过怨言,她一直都将自己想象成局外人。
“呵呵,我知道,新婚这一个月来,臣的确是委屈你了。”谢语夕笑得异常夸张。
无事不登三宝殿,谢语夕此次上门,又是在夜晚,不会只是讽刺她这么简单吧?
果然……谢语夕的笑意渐渐消散。
“你和臣在办公室为了孩子的事而争执,我全都听见了。”谢语夕突然谈起这个话题,声音居然有些低迷。
想起阙御臣忿忿让她“滚”的冷酷表情,夏楚末顿时心如刀绞。
“你知道臣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吗?”谢语夕霍然抬眸,反问她道。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她觉得,阙御臣既然不在乎她,为什么如此在意孩子?知道她避孕,他的眼神简直可怕得可以杀人!还有,与他相识至今,有过无数次的争吵与冷战,但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他不想再见到她!
谢语夕预料到,夏楚末必定会沉默,悠然一笑道,“呵,其实你是个可怜的女人,有时候,我真的很同情你!”
“谢小姐,我不想继续听你说这些无聊的话,抱歉,我要睡了。”落井下石的话,她已经麻木,再也打击不到她。
“等等!”谢语夕及时拉住夏楚末欲行的身躯,“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我是怎么得到你母亲的日记的!”
这句话显然很有效,成功截住了夏楚末的步伐。
谢语夕自包里掏出一支烟,幽幽地吐着烟雾,对着她的背影道,“你不知道吧!其实,你有一位姐姐,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日记是你母亲交给她的,而我,却是从你姐姐那得到的!”
夏楚末惊愕转身,“谢语夕,你在说什么?”什么姐姐?什么同父同母?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你先别激动,坐下。”谢语夕的神情很认真。
夏楚末怔怔地坐在谢语夕对面,表情疑惑。
“你妈妈从来没和你说过,你有一位姐姐吧!”此刻的谢语夕少了平日的高傲,语气柔了很多。
“你别编故事骗我,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她之所以听谢语夕继续说下去,只是想知道谢语夕是如何得到母亲的日记的。
“呵呵。”谢语夕摇头,一副不尽然的表情。
“我希望你把话说清楚。”夏楚末的脑子,开始有些混乱。
“好,我今天就彻头彻尾将整个故事全告诉你!”谢语夕啜了一口王妈端来的茶,悠远深长道,“你母亲一共生了两个女孩,生下你之后,你父亲抛弃了你母亲,你父亲带着你姐姐走了,你则跟着你母亲。”
可能吗?母亲从来没对她提起过,夏楚末不解地皱起眉头。
“你姐姐叶亚韵比你大两岁。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和阙临彦相识的吗?那时候你还小,你姐姐刚上小学,恰巧和臣同一所学校。有次,阙临彦去接臣放学,而你母亲恰巧去看望你姐姐,两人相遇,渐渐熟稔……”
“如果我有亲姐姐,阙叔叔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夏楚抹仍在怀疑谢语夕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