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该给你姐姐幸福?”阙御臣冷睨着她,反问道。
“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你应该珍惜。”夏楚末倏然转头,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阙御臣面无表情地自她身躯翻下,将头靠枕在床头。
突然失去原有的重量,虽然多了一份轻松与畅顺,但却没有他怀抱的温暖,反而更不习惯。
“亚韵的孩子并不是我的。”一向不屑解释的他,此刻却想在她面前澄清。
“你不用找理由欺瞒我,就算得知真相,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她顿了顿,哽声道,“我已经和你说过,脐带血的事,我爱莫能助,怀孕不是我能决定的……”
“该死的!”阙御臣突然低吼一声,眸子愤愤烧红地望着她,“你以为这样很伟大吗?”天知道,脐带血的事他根本就没勉强过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他和她的小孩……
“我不伟大,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我放下了,我已经不爱你,就算你用协议将我困在你身边,只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你何必勉强一个女人?”夏楚末抬起眼,不甘示弱地大声回应道。
她不能再在他面前懦弱,一定要坚强,否则她永远逃不出他编织的牢笼。
“你再说一遍?”阙御臣低沉的冷声自牙缝中迸出。
她感觉到他的愤怒,因为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违心的话虽然难逸出口,但是能够激怒他,说明她离成功已经不远。
于是,她咬牙回应道,“对你而言我就像空气一般,这样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你以为我还要忍受怎样的漫骂与耻辱,继续留在你身边?阙御臣,换做别的女人,你觉得这样摇尾乞怜、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们能接受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嘶哑,激动地落下泪来。
“你确定这就是你心底真实的想法吗?”他的口气极为不善。阙御臣真的被惹火了,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也垮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等事情稳定后,他会给她一条选择的道路……既然,她觉得和他在一起,过得是摇尾乞怜、生不如死,每天活在漫骂与耻辱的当中的日子,他已无必要再解释!
他,阙御臣永远不会向他人低首哀求!
“我……”有几秒的踌躇,她顿觉无措,甚至想要反悔澄清,但是,回想起她平日的软弱,却加重了他对她的伤害,她抛弃夷犹,重重点了点头。“对!”
阙御臣紧闭着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平日早已爆发的怒气,沉声道,“好……很好!”
他会成全她!
这是她选择的路,他不会再勉强她!
阙御臣不发一语即刻站起身来,临走前对着大床上用被子包裹严实的她,冷冽道,“我该感谢你提早将戒指还给我!你成功了,我会找律师和你解除协议。”
夏楚末愣在床上,错愕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悔恨交加,她不该在他释放出柔情密意的时候,狠心说出违心的话的。
才出口,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没她好想起身追上他……
然而追上他,她又能解释什么?迟早都得接受的后果,长痛何不如短痛,就算她抵触他,伤了他,姐姐也会抚慰他,她根本不必担心……
他终于同意解除协议了,这本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却无法开心得起来。
悲痛与困倦累得无法动弹,她只能任由无助的泪水,奔流而下,让无声的泪滴化解她心中的不舍……
某夜,阙御臣在“凯利”与宝儿激情缠绵过后,起身套上睡袍坐在床沿,他点起一根烟,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
一双涂满艳红蔻丹的青葱玉手,缓缓攀上他宽厚的肩头。
“亲爱的,我今晚的表现你还满意吗?你已经好久没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娇嗲的嗓音蚀人心骨。
阙御臣没有回答她,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臣,你今晚对人家好冷淡喔!”宝儿嘴里说着抱怨的话,手却故意伸进他的睡袍里上下着。
阙御辰倏地站起身往落地窗走去,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女人一眼,只用僵直的背影面对她。
宝儿顿时觉得自尊心受损,阙御臣好久没来找她,今日突然而至,她还以为有特别意义,但是,阙御臣除了发泄,对她从投至尾都是冷漠。
“前段时间你妻子出事了,该不会是患难见真情,觉得对不起你那讨人厌的老婆吧?”女人撇撇嘴,故意冷嘲热讽,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的能耐,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力!
“你最好闭嘴!”阙御臣转过身来怒斥女人,笼罩在黑暗之下的高大身躯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你……你怎么能这样凶人家?想当初,我还经常帮你忙,羞辱她呢!”宝儿心想,她这么尽职,理当更受宠爱才对,岂料反倒被他冷漠相待。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多嘴的女人!”他冷然的声音让宝儿不免心有不甘。
“你都不爱她,她还死皮赖脸地呆在你身边,有够无耻的!”她自认为比夏楚末优秀上千万倍,比夏楚末讨人喜欢多了。
阙御臣怒瞪着她,满腔的怒火蓄势待发。
“你敢再说一句她的不是试试看!”他恶声恶气地威胁她,额上的青筋隐隐浮动。
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今晚的心情很差?
“哎呀!别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只是嫉妒你老婆而已!”她放软身段说出口的话却又带着嘲讽之意。
阙御臣不再出言恐吓,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走到衣柜旁的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
“你、你生气啦?你要走了?”宝儿惊觉事态不妙,赶紧起身套上性感睡衣,急步走到他的面前。
“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她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臂。
阙御臣则毫不留情地甩掉她的玉手。
他从西装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写下金额之后撕下来丢给女人。
“我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他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宝儿,冷绝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温度。
“臣,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宝儿慌乱地抱住转身欲走的阙御臣。
“放手!”他再次怒瞪着她,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很吓人。
宝儿惊吓地松开手,阙御臣瞥了她一眼后,换好衣服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没有夏楚末,他照样能恢复到曾经的逍遥日子,莫名其妙,他烦躁什么!走在停车场的路上,阙御臣在心底咒骂自己。
想起夏楚末说“她已经不爱他”时的坚决表情,莫名的怒气便充斥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不想对自己食言,他冷肃着面孔掏出手机。
“总裁。”另一头的关岳,已经习惯阙御臣一开始的沉默。
“明天叫上余律师,上阙宅找夏楚末解除协议!”她总说他残忍,这一次,她该感谢他成全她了吧!
“啊?”阙御臣是没有看见关岳表现出的错愕与惊愣,嘴张得简直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
“没有听见我说的吗?”阙御臣威而怒的声音发出。
“呃,总……总裁……是让我去阙宅找总裁夫人取消协议?”如果他没意会错,总裁是要与总裁夫人离婚吗?
天,这是什么状况!
前几日,总裁紧张地找总裁夫人去了,之后几日更是没回公司,云默打电话给总裁夫人,总裁夫人亦说没事,他还以为总裁和总裁夫人已经和好,双双潇洒去了,没想到,竟传来这个“噩耗”……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阙御臣极其厌烦地聒噪道。夏楚末有了上一次被他闯入房内的教训,她必定不敢继续在酒店呆下去,所以,她会选择回阙宅。
“是。”关岳应答的同时,用极其小声的语调道,“总裁,你是否要考虑一下,总裁夫人她其实……”
“闭嘴!”阙御臣恼怒道。她的确不该同他过摇尾乞怜,生不如死的日子!
“明早我就去办!”被这一声震怒吓得,关岳再也不敢搭话。
媒体若洞悉,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怎么办?他不得不佩服加鄙视叶亚韵,那女人果然厉害,回国如此短暂的日子,却教总裁与总裁夫人分开……
不行,他得回去将这事告之她亲亲老婆,探探总裁夫人的口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翌日。
阙御臣高大挺拔的身影自二楼步下台阶。
叶亚韵正与昔日的好友谢语夕煲着电话粥,忽见他的身影,她随意敷衍了谢语夕几句,匆忙奔到他的身边。
这几日,阙御臣并没有回家,她打他手机亦是关机,她只能苦苦在家守侯,昨夜,她睡下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回来,她还以为他又不回来了呢!
“臣,这几天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叶亚韵询问的语气,好像阙御臣是他的丈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