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意再次传来,一片尸体中间,九王勒住马,傲然看着这里的一切,脸上平静的吓人!
也在此刻,院里的老人一个个的倒地!
深吸口气,文殊瘫软的蹲坐在地上,这个就是汝王的弟弟?
这个怎么……会是汝王的弟弟?
策马回来,下马将刀丢在门外马拴在石柱上,九王走进院内,关起木门将外面的一切锁起,转头看那些目瞪口呆的人,挥手“松开吧!”
孩子们好奇的神色传来,九王会心的笑笑,走向坐在地上的文殊,伸手将她抱起走向石屋,很多人也开始在院里不同的地方坐下!现在谁也不敢出去!外面有多危险,她们岂会不知!
将头搁在九王颈窝,文殊喃喃的开口“你哥哥是汝王吗?”
听到文殊的话,九王抱着她走的步伐一震,停下脚步看着唇色惨白的人“问这个干什么?我哥哥跟我不同!他本来就该那么善良,我这么努力,就是要保住他那份善良!”
“所以,你做坏事,做坏人,让你哥哥,做好人”文殊沙哑的声音使九王有些诧异,低头看她木讷的眼色,九王叹口气看着屋里微弱的灯光“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我手上沾的血太多,坏人的,好人的,善良的,邪恶的,在我看来都是一样,有那么一种人,我必须杀了他们,留他们就是祸害,当然,我也是祸害,因为,在我手里,没有一个人有改邪归正的机会!”
将她放在铺满苇草的石床上,盯着近在咫尺的脸,九王淡笑“你嫁给我哥哥是对的,你太善良!善良很好!所以我要做的,是如何保护你们,留住这份良善!睡吧!”
直到九王转身走出去,文殊才愣愣的回神,盯着头顶的石板,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你哥哥听到这句话,该有多难过,他那么努力,不过是想让你活得开心点!”
一夜这里的人都沉浸在恐惧中,那里还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攻过来该怎么办,是她们最关心的事……
天微亮的时候,一阵吵杂声传来,九王谨慎的起身,院里很多人惊恐的盯着木门,咬着牙,九王疾步过去拉开门,门外的情景使他一阵错愕!
门外的一群男人,上身遍体的旧伤疤,头发胡须黏在了一起,眼睛深深的凹进眼眶,为首的一人往院里瞅一眼,突然热泪盈眶的哭喊出声“娃他娘……”
院里的一位妇人,跑到门口同样的眼含热泪,抓住那人的手“他爹!”
院里的妇人纷纷跑出来,纷乱里一阵哭喊声!稍退一步九王闪身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妇人拉着眼前的野人摸样的男子痛哭,还有些妇人,在人群里拉着孩子欲哭无泪的寻找……哭声喊声连成一片,眼底一片潮湿,九王微转身,看着从屋里走出的人,微亮的天色里,她眼里的泪光异常的明显,秀美的脸上,此刻满是酸楚,缓缓的走向她,伸手抚掉她滴下的泪珠……
“为什么会这样!”文殊低泣的声音响起,九王无奈的低头,听着身边的人继续低泣“都是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这些人也很可怜,那些找不到父亲的孩子真的很可怜,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那么做,我们都是人,他们都有父母!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无奈的转身,九王看着眼前情景无奈的低叹“这个世上没有对错,他们如此迫害这些人,我们出手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很可怜,可是我们不杀他们,我们走后,这些人还会重复这样的悲剧!这就是对错!”
转头望九王坚定沉着的神情,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情景,文殊突然很有感触的抿唇,任泪水滴下倔强的抬起头“我们去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了!”
转头看文殊倔强着坚定的神情,九王无声的浅笑着低头,只是一霎那,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哭喊声划破天际“他爹——”
再回神,院门边一个男子的后心已插上了一支箭把,从后心穿膛而过,血立刻从那人口中顺着粘粘的胡须缓缓流出,满眼的不甘,那男子扶住眼前的妇人孩子,缓缓地倒下……院门口一阵惊慌,人们开始疾奔着往院里跑!
还未退完,后面的箭靶突然雨一般奔来,几人接着到地,九王跃身以最快的速度将木门关起,外面的箭支发出很大的‘啪啪’声射在门框上,院里的人缩在墙根处,有几人扶住倒下的人痛哭,外面的脚步声也跟进,直到外面的马蹄声站定,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是哪位啊!如此心狠手辣!本王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壮士何须相逼?!”
“本王!”九王在墙角处浅笑出声!转头看院里搭衣服的木棍,顺手抄起跃身窜上石墙,文殊见势跟着起身,脚尖踩上石墙就是一惊,墙外真可谓是人山人海,一条街被挤满,借着大亮的天色看脚下的人群,还是一样的服饰,带着脚环手环,脸上恐怖的墨迹,手里拿着大刀长矛!只是带头人跟他们的装扮不一样!
那人看摸样50几岁,短须布满大脸,身披金色盔甲,头戴虎头钢盔,眼里眉间尽是狠毒,见他们窜上来,前面的几排将士,同时搭弓对着他们,一时间阴风阵阵……
马上的那人,仰头看他们,先是一愣,随后不解的皱眉,抚住须髯不满的仰头“本王要找的是伤我人马的人!娃娃,下去找那人来!”
“呵呵呵!”九王的笑声响起,下面的战马突然一声嘶啸,那人慌忙的拉住缰绳,转身往上看,满脸的不悦望着他们“混账!放箭!”
话音落下九王也已跃身下去,前面的几排弓箭手顿时倒地,血立刻沾湿了他原本已干涸的长靴,人群就是一阵大乱……
依然是没有一句话,九王面前的人一个个倒地,木棍打在头上就是脑浆崩裂,其惨无比,而那个战马上的人,似乎此刻刚回神来,一声大怒“好小子!如此狠毒!”
长刀举起还未落下,棍已经扫向马头,马瞬间跌倒,那人还未回神之际,棍已然到了其头颅上,‘啪’的一声万朵桃花开!战马在地上挣扎了下,吐血而亡……
见此景,文殊捂住嘴,霍的蹲坐在墙头,一时间仿佛只有风声经过,看不到九王的眼神,只是看着他横着棍一步步朝那些人紧逼!而那些正对着她的人,也已是慌张到了极点,几个人神色慌张的跪倒在路旁,棍过去,脑浆跟血水混合着飞起溅在一旁的石壁上!人群中的凄叫声扬起……
众人争着往后跑,一时间惊恐声连成一片,而九王此刻突然跃身跳上门口处的战马,甩开马缰往那些人中跑,那些人的惊恐已经到了极限,许多人,绝望的伏跪在地上求饶,战马走过去又是一阵凄惨的叫声,还有许多人突然转回身扬着手里的钢刀喊叫着反杀回来,棍挥过去,就是一地的烂壳……
叫声,喊声,凄惨声充斥着整个村落,九王手上的木棍已被血水浸透,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滴着血,马前的人已越来越少,天色已放亮,太阳自山顶缓缓的升起,那些人的恐惧也愈加明显!
有一瞬,文殊实在是看不下去,踮起脚尖跃身跳到九王身后,握住正要落下的长棍,对着前面嘶喊“还不蹲下!”前面的那些人像是遇到救星一般,纷纷丢在兵刃,捂着头蹲在地上!在明艳的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得清楚,现在他们的人已经死了大多半,剩下的不足几十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深吸口气,文殊握住九王拿着木棍的手,看着他微侧的右脸低喘“算我求你,给他们一条生路!”
时间停止了一般,不少人稍仰头看着马上说话的人,文殊与他们对视一眼,平平心里的情绪,再次抬头看他“九王,真的不用赶尽杀绝,这些人,他们……他们也有苦衷,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真的错了,也许真的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可是……可是,我们给他一次机会,那么世上也许就多了一个善人!他们愿意改,真的愿意!”
“我们愿意,愿意!”
“愿意!”
“我们愿意!”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文殊焦急的望着九王的侧脸,手已经握得不能再紧,最怕自己稍一松手,木棍就会挥过去……前面的凄惨哀求声亦越来越惨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王挥开文殊的手,在文殊的惊讶里平稳的开口“好!”此话一出,包括文殊在内的所有人同时出了口气
“但是!”话锋一转,文殊就是一激灵慌忙的环住他的腰,感觉腰上被环紧,九王稍回头,尔后举起手里木棍指向前面的人“饶了你们,不是我说了算的,院里有的是人,去求他们,他们若愿意,我也没话说!”
话音刚落,木门霍然被打开,本来一腔愤怒的人们看着眼前的情景,一阵惊慌,有几个妇人顿时昏厥过去,昨夜的无头尸跟今天的脑浆堆满了整条路,石壁上满是血迹,头颅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