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后仰,靠着树枝,看向天边,望着浮云,想起以往在在外时,心里常念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当谈文昊提出回京帮他安定朝庭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是,我的根是永远也归不了了!”杜晓月浅叹一声,亦同谈文博一般,靠着树,看向天边,“文博,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到这里来见你了,皇宫里人言可畏,我不想因此再惹来什么麻烦了。”
“你是怕被别人误会吧!”轻轻一笑,几分洒脱。
“是也好,不是也罢!入乡随俗吧!”杜晓月感叹万分,“而且你是一个好人,你可以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子安定下来。”
“溺水三千,可惜没找到我的那一瓢!”
“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来的,要么去寻觅,要么去等待它的来临。”
“听起来似乎很有哲理?”
“因为我是哲学系的啊!”
“什么是哲学系?”
“专门让大思想家们集中学习的地方!就像孔子问老子礼的问题,就是在那种地方完成的。”
“你的话能信?”
“唉,说你见识浅吧!有史书为证呢!不信你去皇宫的藏书阁里,找一本叫《问天》的书,翻开里面的一百二十五页,左边第二段第三行,就有史料记载。”杜晓月回答得一本正经,不容反驳,“要不要我把那段原话背给你听听?”
有问天这本书吗?谈文博试着在脑子里回忆,似乎当年看书时,并未曾见过呢!
虽然还是那种慢不经心的态度,可杜晓月敢发誓,他一定是在想那个地方是否真有这么一本书!“真是呆子,骗你好玩的呢!”笑呵呵地截了截他的手臂,“哎,我发现,你们两兄弟虽是同胞,但性子也差太远了——如果我跟他说这种话,他一定会先说‘信你的’,再也扯一个我可能不知道的东西来胡弄我;但是你不同,只要认认真真地跟你说,你先要研究一番!接着才会得出结论!”端端地坐正身,看了看树下面的影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如果被发现了,又可以吵一架了。”
听着她略带抱怨声音、看着她满满的笑意的双眸、眉角间飞舞的神彩有着小女人的妩媚,谈文博只是轻轻地一笑,转头时,却见着树叶的一角透着几许明黄,心念一动,轻轻覆上杜晓月的手,缓缓问:“晓月,如果你我相逢未嫁时,让你在他和我之间选择,你会选谁?”
“啊?!”杜晓月一愣,转而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他些许,保持着一脸平静,“这种问题我没有想过,我比较相信缘分这种东西,在对的时间遇着对的人,再挑个对的地点、天气、心情,就可以把自己嫁了!”
“呃……”本来是很有情调的问话,结果到她这里,什么情调也没了!
“别那样看着我,我会认为自己像一个白痴呢!”不满意谈文博像在看外星生物一般的眼神,“我从来就没幻想过我的白马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什么粉红色的泡泡成天在脑子里乱钻,她们都说我是一潭死水,抱着缘分两个字不放,其实是她们不知道,我这人重感觉,如果感觉到位了,觉得那个人合我的脾气和味口了,那就把他定下来了,然后抢也好,死皮赖脸缠也好,只要对方没家室,绝对把他搞到手!”
“哼哼,这就是当初你所说的女追男?”
“呃……这些法子,放在男追女上也挺适合的!”杜晓月哼哼唧唧,想着自己当着一个男子这样说,是否太豪放了些,“不过,这些都远我而去了,我现在算是死会了,要不,改天我写本精装追女手则给你,你按着上面的法子,保准你能追到一个漂亮老婆!”
“听起来,你是精验老道了?”
“呃……我看过很多风月小说对吧,我闲来无事时,将里面的求偶法子总结了一番,自然而然就有许多心得了!”杜晓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反正到这个时空后,渐渐地习惯了在解释不清一些问题时,就随口说谎,而且一个比一个说得顺溜——总不能说以前有个爱看偶像剧的老妈,每天拉着家里的一对儿女看偶像剧时,那对儿女无聊了,将偶像剧里所惯用求爱招式总结了出来吧!“不跟你闲扯了,我得走了,明天我托人将我的看书心得交给你的,切记,那书是绝本,不准外传,特别不能让那些浮夸子弟看了去,否则有许多漂亮单纯的女孩子会遭殃的——我可不想当天下第一害人精啊……这树枝不高,跳下去应该没事吧!”
“杜晓月,你敢给朕跳下来,看朕怎么收拾你!”满满的威胁声传来,让杜晓月全身僵了下来,脚也不听使唤了,一滑就栽了下去。
“啊!”
原以为会四脚朝天着地摔在地上,但最终还是非常如愿地掉掉入某个非常熟悉的怀里。睁眼的第一句话不是劫后余生之感,而是笑呵呵地看着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上面树上的那位:“这就是第一招:叫英雄救美!”
刚才直直地被她吓了一跳,飞奔过来接住佳人,结果这个造事者,居然还在状态外,跟个无事人一样,说教起来!“你还现说教上了!”谈文昊气结,冷眼瞪了眼树上笑得一脸开花的兄弟,“回宫后再跟你算这笔帐!”
从他的怀里争开,也没理会一旁的帝王,转而看向谈文博:“第二招,不能对美女用武力!”可话说出去后,又觉得不妥,蹙眉抬着,“还是等我回去整理好写下来给你好了,明天我……”下一个次,又成了哑语,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人做的好事了,转头,怒目而视时,也重重地往某人的脚上踩去,可惜那人脚移得太快,结果重重踩在了石头上。
“月儿,怎么了?”谈文昊一脸心疼,“瞧你,眼框都红了,眉头紧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手也随之抚上了她眉头。
可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这里装好人!杜晓月也懒得再说什么——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啊!向谈文博摇了摇手示意再见,转身就独自离去,只不过走路时有些不大自然。
“下来吧!”等杜晓月离去后,谈文昊这才慢慢地说着,踱步到另一树旁,缓缓地问,“五弟,你是否应该有话对朕说?”
谈文博心中咯噔一响,微微摇头:“皇兄此话何意?”
“你和太后间的事,这个还要朕提醒?”谈文昊漫不经心地问,如同在说天上此刻正是阳光普照。
谈文博微微一怔,在这位兄长帝王身边呆久了,自然能听出这看似不愠不火的语气里所包含的真正意思。“臣弟和太后之间只是闹了些小矛盾,现在已经没事了。”微思量,不确定他刚才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听了多久的谈话,只好这样有所保留地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罢了。”谈文昊也不细究,自十年前开始,这位五弟就与太后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很少去见太后,到后来封了王搬出了皇宫后,他几近未去给太后请过一次安,年节时避不开时,只是淡淡地应付一句便了事。虽然有劝解过他,但却无任何作用,所以到后来,索性不理会这事了。没想到,在离京的短短数日里,他与太后间的关系似乎好转了不少,至少今日他会到太宣宫一同用膳,就是一个奇迹了。“母后这几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五弟也应该有所思量才是。”
“臣弟明白。”谈文博微躬身。
“五弟极爱这片杏林?”
“还好,看着杏林,总有种亲近感。”
亲近感?短短三个字,却已经造成轩然大波了。“这里是禁地——母后不是说了,不准到这里来吗?”
“禁地,只是有心人设给她自己的!她不能来,并不代表我不能来!”谈文博冷声急速而言,一语即出忽见谈文昊蹙眉而视,立马改了口,抱手施一礼,“臣弟一时失态了,还请皇兄莫怪!臣弟还有事,先请告退。”
刚刚踏入御凤阁大门,红绸便急急地迎到杜晓月身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经从御凤阁正厅处走出两人,定眼一瞧,竟是李千柔和张雪曼!
“皇后姐姐怎么穿的是宫女服?”一见着杜晓月,众人未及开口,张雪曼先是惊奇一叹,说完后又自知失言,讪讪地向杜晓月福礼请安,李千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见着杜晓月的不得体穿着,大大方方地福礼请安。
杜晓月对张雪曼的失礼也不责怪,一派悠闲地免了她们的礼,走过她们的身旁,入了正厅,分宾主坐下。浅饮一口茶后,缓缓笑着:“倒是多谢两位妹妹还惦记着本宫呢。”
“前些日子听说姐姐身子不好,搬到了御凤阁调养,早就应该来探望探望姐姐的,可惜皇上下了禁令,所以拖至今日才来。”李千柔缓缓慢慢,眉宇间一片平静,“还请姐姐莫责怪才是!近来,姐姐身体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