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回答杜晓月的却是红绸。
“哈哈哈!”谈文昊哈哈大笑,杜晓月惊慌失措时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听着谈文昊的笑声,杜晓月这才知道自个儿是上当了,懊恼之色浮现脸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将鞋子穿好,不冷不淡地问,“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想问明儿个李贵妃生辰庆宴的事?如果是问这个,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怎么着?我问李贵妃的事,你不高兴?”谈文昊的一手托脸,扬眉笑问。
不高兴?!如果一群群人就同一个问题问了你五六次了,你会高兴吗?杜晓月不回答,给了一个无聊的眼神,再抢过红绸送进来的凉茶,一口气喝掉一杯,灭去心中那股怒火。
红绸不是第一次见着杜晓月喝茶时如同牛喝水一般,但也觉得杜晓月太不优雅了,在皇上面前,再怎么着也得留个印象啊!何那杯茶还是准备递给皇上的,结果却被杜晓月给抢去了。“奴婢再为皇上重新添一杯。”
“不用了!再给你家小姐添一杯吧,现在是她的火气比较大!”谈文昊笑着,“怎么是你进来了?青竹呢?”
“青竹在外候着,奴婢去叫青竹进来侍候。”红绸很奇怪皇上怎么忽然间问起了青竹,虽然疑惑着,但也是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红绸,你甭理他!”杜晓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着。
“这……”
“红绸先下去,朕有话与皇后说。”谈文昊忽然间正了声。
红绸见杜晓月也是默许,遂出了门,在屋外候着。
“听内侍总管说,你在查太医院的胡太医?”
“嗯!”杜晓月坐在了椅子上,理了理挡在眼前的发丝,“自李千柔入宫后,椒音阁的病都归他管了。”
“胡太医是个很好的人!”谈文昊沉默了一会说,“你可以不必查他了。”
“好人不会把那两个字写在脸上!”杜晓月冷笑,“难道胡太医是你的心腹?如果是,那么李千柔那儿也不必查了!”说来也是,杜晓月不明白谈文昊为什么要查李千柔,既然有意让李千柔生下子嗣,只不过是怀孕的时间上出了点问题,又何必太过于在意?总不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吧!
“可以!”谈文昊定定地说着,“明日李千柔生辰宴就由你主持吧,朕有事,就不过去了。”
“哦!好!”杜晓月二话不说,当即答应,反正不查李千柔的事,自个儿也乐得一身轻松,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谈文昊忽然间的改变了主意。“如果你不去,你今晚去给李贵妃说一声吧,人家是入宫来的第一个生辰,作丈夫的不去陪着,也太可怜了。”
“这事,你不用担心,朕自有主张!”
“那童贵妃的事呢?”杜晓月笑着问,“不如您再给我放个任务吧,童贵妃那边也算了好不?反正她们怀都怀了,现在查来还有什么用?反正这皇宫重重,她们没人敢同时也找不着其他男人给你戴绿帽子的!”
“哼哼!你还真敢说出来!”对于杜晓月的非常态语言,谈文昊开始有了免疫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说,“怎么着你一点女儿家的形象也没有?温仪婉雅、贤良淑德、朝华淑仪,你占了几个?”
“我就是我,我何必为了那几个虚词而改变自己?!”杜晓月不屑地说着,“既然你不回答,我就当是你已经答应了!”呵!明天可以把那堆讨厌的记录送走了。
“那你会为了什么而改变你自己?”谈文昊想知道,知道什么会对杜晓月有着影响力,可以让她改变她那散漫的性子。
“不知道!反正现在还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影响到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杜晓月也坦然,“就如同我决定出宫一样,我会不计一切地得到,如果你真的说话不算数,事成之后你若不放我光明正大地出宫,我自有法子从后门溜走!”不是威胁,而是丑话说在前面。这些日子来,谈文昊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试探杜晓月,虽然杜晓月不知谈文昊这样做有何目的,但杜晓月却清楚地知道,这后宫中,不能再多留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想要出宫?”谈文昊再次问着同一个问题,为何当感觉两人有所靠近时,她总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宫里可以吃好睡好,还有看不尽的风月小说,这不是你的爱好吗?”
“真要回答?”杜晓月浅笑,“那我告诉你吧,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我要四处流浪,我要四海为家,看尽三川四水,走遍天涯海角。不过,当我到这皇宫后,我又想着,三川四水太难走了,天涯海角也太远了,只要能出宫就好,一个人逍遥自在地活着就好!”皇宫再好,可惜要受到宫规的束缚,就算谈文昊不责怪自己爱风月小说,但如果让其他的妃子知道了,只怕会引来很大的麻烦吧!
“你的要求还真低!别人求荣华富贵,你却丢掉到手中的金镶玉,转而去捡没人要的番薯花。”谈文昊冷声作了评价。
“呵!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杜晓月浅声一笑,将手靠在椅子上,托着头,懒懒地说着,“所以啊,我现在当着这个皇后很难受啊,你的妃子们每天都来请安,害得我觉也睡不好了。不如,你明儿个将我这皇后撤了吧,封个嫔啊,修仪的什么给我当当,让我在出宫前再清静几天可好?”听说谈文昊已经开始动手在朝中四处安插自己的人员了,而那些中立派,特别是李尚书,在得知自己家女儿怀有龙子后,更是明显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倒向了谈文昊这边了。
“说得轻松,你以为皇后是什么?你说不当就不当的?”谈文昊冷笑。
杜晓月不理会谈文昊的冷讽,反正跟帝王谈话,脸皮就是得厚一些,多说几次,最好把他烦着了,一怒之下,还真在契约达成之前,将这个挂名皇后给撤了,那自个儿又轻松了不少!“呵!反正我这皇后迟早也得撤的啊!”杜晓月细数家珍,“首先呢,我们有一个契约的,待我出宫后,我自然不会是你的皇后了啊!难道你想让你的后位一直悬空着?
其次呢,皇家有个规定,这皇位继承人呢,一定得出自正宫娘娘。可惜当今皇后不中皇帝的意啊,大婚……好像还没有大婚呢,反正就是立后很久都无所出,而这时呢,刚好有两妃子同孕,若生皇子,届时,以她们各家在朝中的势力,定会逼立为后的。这就像太后一样,当初也是妃子,后来因抱养……反正,总之呢,理由是非常充足的!”好险,差一点就把那个秘密给说出来了。
“此事以后再议!”谈文昊注意到杜晓月有提到太后,心下一动,不禁转而问,“太后抱养什么?”
“当然是抱养你们兄弟啊!你想想啊,自你出生后,太后没有抱过你,养过你吗?简而言之,就是抱养!”杜晓月以非常诚恳地眼神回答着。
“真的?这个也可以简言?”似信非信,似疑非疑地问。
“呵!当然啦!我比较懒嘛,所以说话时,能简而言之的,绝不多言!”杜晓月继续很真诚地说着,眼眨也不眨一下。
“也对!”谈文昊了解她的性子,能不做的事,绝对不会去多以理会。轻轻一笑,连谈文昊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笑有多宠溺。
见他相信了,杜晓月心下松了一口气,唉,自己不是说谎的料子,只能半真半假地说了,谈文博,这样也不能算是没守着秘密吧!不过,今天的谈文昊也太好说话了!
“禀皇上,奴才有要事奏与皇上!”刘公公行色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说着,同时还不着痕迹地看了杜晓月一眼。
“什么事?奏上来吧!”谈文昊心情大好地说着。
“这……”刘公公再次看了看杜晓月一眼,有所犹豫。
“皇后不是外人。”谈文昊知道刘公公在顾忌的是什么,就算是飞蝶阁的事给杜晓月知道了,大约她只会轻应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那……奴才就请皇后娘娘节哀!”刘公公面向杜晓月躬着身,缓缓地说着,“刚才杜府的派人来报信,说杜府的二夫人没了。”
什么?蒋良娣没了?一个恍惚,杜晓月身子几晃,眼前一片黑。
“月儿!”下意识地,谈文昊喊出了声音,一转身,将欲往地上倒去的杜晓月搂在了怀里,再将她扶着坐下,柔声说着,“别慌心,深吸气,慢慢呼出来,别着急!”
“我没事!”杜晓月定了定神,刚才那股慌乱也从脸上消失了,一脸平静地看着刘公公,却颤抖着声音问,“刘公公,告诉我,我娘是什么时候没的?怎么会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