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王妃,小安儿这就去。”小安儿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见水悠若开脱,连忙连连答应。
水悠若是在为小安儿开脱,是在为向知琴开脱,可是听在风夜翎耳里,却是在为她自己开脱。
风夜翎心里的黑洞便被狠狠地撕扯开来,可知道这些日子来他有多隐忍!
她叫他出去拜堂,他就出去拜堂。记得以前她很不喜欢给他梳洗,他不确定,就试探地,叫她明日不用来,她居然真的不来了。
为了她他默默承受着这些事情,他不敢再做出令她不愉快的事情,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强求过她,欺负她,怕稍有不慎,她转身就要消失。
如此狂傲的他,如此任性的他,能这般忍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出去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做了。今天她突然间来到自己房里,他以为自己的隐忍终于得到回报。然而,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她居然到现在还背着他跟裴逸之在一起,商量着离开他的事情!
连日来的压抑,令他差点就要发疯。指着小安儿暴怒地低吼:
“不准走!敢走一步本王就打断你的狗腿!”
小安儿吓得又是扑嗵一声从新跪了下去,不住地磕着头:“王爷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正所谓冬眠醒来的毒蛇最毒,风夜翎近段日子的平静好像给他储备了足够火气,压抑多时的的暴怒一下子爆发,那威力自不容小觑,就连外面的丫头听着也唬得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向知琴知小脸发白,脑子一下子乱得像团麻,好像想要垂死挣扎什么一样,淌着泪水,低声啜泣道:
“王爷……”
“闭嘴!”风夜翎此时此刻正病弱,然而那双眸子却满满是暴怒的血光,目光异常的锋利,教人不敢逼视。
本来水悠若还想要为向知琴说情的,可是风夜翎这般暴怒吓得她心里也怯怯的。再说,不让他知道,也就是怕他动怒,伤了身子,而现在不想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已经没了阻止的必要,也应该好好惩戒一下向知琴。
“你说,敢说错一个字本王就打烂你的嘴!敢骗本王一句,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风夜翎指着小安儿就怒吼。
“是!是!”小安儿声音颤抖着,缩头缩脑地道:“奴才今晚在府上巡视,来到欣兰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听之下,居然听到王妃说话的声音……”
一听果然是水悠若,风夜翎气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受不了,再也听下去,对外面的人就大吼:“来人!把这水悠若这贱人拖出去打死!”
他现在只想让面前的人消失!他再也受不了,再也不敢去面对这种伤害了。
“王爷……王爷,臣妾没有!”水悠若想不到这种事再一次落在自己头上,小脸一阵阵的煞白,“请听小安儿说完,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做过……”
外面已经有两个太监跑了进来,一个左一个右地地架着水悠若的胳膊,要将水悠若拖下去。
“王爷……”小安儿想不到自己还没说完,王爷就下定论了,而且还如此的暴怒,慌得身子直颤,“王爷,不是的,奴才,奴才……”
“闭嘴!”向知琴本以为必死无疑,怎料事情会这般发展,真是让她心惊胆战啊!连忙走过去,啪啪两声就扇了小安儿两个耳光。又对着那些进来拉人的太监说:“拉下去!拉下去!”
“不,王爷,不是臣妾!偷人的是琴侧妃!是琴侧妃!”水悠若失声大叫。她不要,她不要再给人替罪!
风夜翎被怒火冲昏了头,应该什么东西都听不进去。然而,水悠若这一辩解,他便想要相信她的话,恨不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下一秒,他就自嘲起来,风夜翎啊风夜翎,你到现在还这般天真!也难怪你一次又一次地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水悠若挣扎着不愿出去,向知琴怕事情暴露,走过去狠狠地扇了水悠若一个耳光,“贱人,敢污蔑我!”
周围一个子乱七八糟的,小安儿卷缩在一边,颤抖地大喊:“……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是琴侧妃偷人啊……那男人是李贵候府的大公子!”
小安儿惊惧着向知琴,又惊惧着风夜翎,又怕现在被向知琴得逞,如果事后真相暴露,自己必死无疑!脑子来不及思考,只好实话实话,把真话喊了出口。
风夜翎脑子轰的一声,差点就要晕过去,心里什么感觉都有,还不敢确切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小安儿,低沉而沙哑的嗓声有些颤抖:
“狗奴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正在拉人的太监一听,马上住了手,等候着王爷最新指示。水悠若早已泪眼模糊,小小的身子不住地抖。向知琴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乱得像团麻,就像是垂死挣扎一样,冲上去大叫:
“死太监,住嘴!住嘴!谁让你胡说八道!”又指着拉人的太监大叫:“你们快将这贱人拉下去打死啊!快!都在干什么?!”
“闭嘴!”风夜翎怒吼,周围乱糟糟的,他也不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便说:“把向知琴这贱女人拖出去!
他现在想要好好思考,想要好好听清楚小安儿的话,想要好好抓住最的一线希望,他容不得别人去阻挡他!凡是防碍者,一律死!
“不,王爷!王爷,知琴知错了!王爷您就饶了臣妾吧!”向知琴惊惧地大喊大叫,随着两个太监把她越拖越远,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
风夜翎听到向知琴这般求饶,心里便一阵阵的雀跃和乱跳,指着小安儿道:“说!说错一句,本王将你打死!”
小安儿端端正正地跪着,颤抖着声音道:
“今晚奴才在府里巡视,来到欣兰院,便听到王妃与琴侧在说话儿,一听,便是王妃抓到了一琴侧妃在偷人……奴才虽然是听两人的对话,可是已经可以肯定这是这般事情了。在早几天,奴才都听到欣兰院里有男人的声音,听那声音又不确定是谁,有时还见到有人翻墙。今晚听了王妃和琴侧妃对话,琴则妃亲口承认那是李贵候府的公子。”
风夜翎听小安儿这般说,便有如拔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心中从刚才的怒极生悲转为现在的悲极生喜,一时间脑子似暗潮汹涌,五脏六府也跟着翻江倒海,只感到喉咙一阵的腥甜,便不由自主地趴在床沿上,一口黑血居然和着一个时辰前喝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王爷!王爷!”水悠若也吓得魂儿也快丢了,不顾刚才有多伤心,有多怨恨风夜翎,冲上去就抱着风夜翎,轻拍着他的后背。
外面有机灵的丫头见里面这般吵闹,早就跑出去请了张太医和王太医,两名太医正好来到门前,冲了进去,风夜翎把脉针灸什么的。
太医来了,水悠若便放下了心。默默地后退两步,自径垂泪。又想起刚才风夜翎那般冲动莽撞,完全不相信她,差点又一次要把加罪名加在她身上,便又伤心又怨恨。可是她又怕他出事,便远远地站着,纵然心里受伤,也不忍离去。
一会张太医正为风夜翎针灸,王太医走过去,说道:“哎唷,王妃干嘛怄他呢?”
水悠若急道:“这样,病情更加恶化了么?”
“不,”王太医喜道:“这一怄气倒是极好,至少他气血通了。前些日子王爷有心结,气血跟着受阻,药效甚微,现在倒是好些儿,日后心境平和些,便可多等些时日。”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意思就是,裴逸之一行人现在还没采到药,原本只能再等十天的,现在可以等二十天了,可是如果再拿不到药……
“王妃勿要担心,臣和张太医正在努力研究医书,希望可以找到替代‘滴血草’的药物。”
水悠若听着原本放下心又悬了起来,争取到多点时间,那是好事,不过一想到可能拿不到药,不禁寒了心,一面记挂着裴逸之,便说不出的担忧。她抬着泪眼瞟了瞟里面,见有太医和太监丫头们陪着,便转身就出去了。
自从风夜翎成新毒发起,皇上每个傍晚都会过来探视,只是风夜翎不喜欢过份的热闹,皇上便下令,让那些王亲不必天天来,免得拢了风夜翎的清静。
水悠若原本是带罪之身,不过皇上想到风夜翎对水悠若痴恋,这期间就不为难水悠若,如果因为为难水悠若而让风夜翎出事,那就太不值了。再说,君无戏言,他是答应过裴逸之要让水悠若照顾风夜翎的,所有人都在听。
那晚风夜翎只让人把向知琴拖出去,事后好像忘记了一样,没有说要怎么发落,那些太监不知主子心意,只好将向知琴关起来。
第二天一早,向知琴的丫头珠儿便跑过来,哭着跪在水悠若面前: